第五十五章 颠倒黑白
“为什么追来？不怕我杀了你？”黑狼的语气里带着自嘲。 “那……你会不会杀我？”敏言怯怯地问到。 “……” 黑狼沉默着，没有回答。 敏言趴在他的肩上，能够闻到他衣服上传来的血腥味。她知道，树林里的那个人就是他杀的。可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心里的害怕好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凄凉。敏言无力地将头搭靠在了黑狼的肩上，喃喃说到：“害怕……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追来了……” 黑狼的身形明显一顿，他薄唇微启，可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的沉默后，敏言又开了口：“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当然是离开这里。” “可是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知道。” “！……”敏言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地上了，“不知道？那怎么办！” 黑狼忽地一个伸手，将敏言放了下来。他让她靠着一棵树坐下，开口到：“现在视线不好，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找路吧。” 一听要在这里过夜，敏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想起了林子里的那具可怕的尸体。 这时黑狼递过来一只小瓶子，他将那瓶子打开后凑到敏言面前，开口到：“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敏言警惕地看着那只小瓶子。 “听话，这是为你好。” 黑狼竟用这种诱哄的语气对她说话，敏言觉得不可思议，同时戒备心也松下来了一些。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信黑狼一次，于是对着瓶口用力一吸。一阵倦意随即袭来，敏言悄然沉入了梦想。 耶律罗被人带入堂中时，陆寒川坐在偏侧的位置上，大堂正前方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耶律罗被告知，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今日主审她的大理寺卿郭绍。 郭绍见耶律罗被带了进来，转头向陆寒川请示：“将军，今日的审讯，还是由你来主审罢？” 陆寒川道：“郭大人，皇上虽派我协助调查此事，但大人才是今日的主审，还是请大人开审吧。” 郭绍原本也只是客气，听到陆寒川这样说后便端正坐好，开始审理耶律罗盗取《天工图鉴》一案来。 “堂下何人？” “哼，明知故问。” 郭绍本是偱例发问，却被耶律罗呛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好。他轻咳了一声，开口到：“本官自然知道你是谁，但你仍需自报姓名。” 耶律罗不耐烦地说到：“西齐耶律罗！” “耶律罗，你可知罪？”郭绍的声音威严了几分。 “知什么罪？我说便是了！” 郭绍一惊，向陆寒川看去。陆寒川显然也有些惊讶，不知一直咬紧牙关不松口的耶律罗这是怎么了。 耶律罗见两人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望向陆寒川道：“陆将军，你昨天劝我好好想想，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该如释重负吗？” 陆寒川心中仍有怀疑，但他说到：“姑娘能想通当然是好事，还请劳烦你如实说来。” 耶律将头转向主审郭绍，开口到：“一个月前，有一个人不远千里来找到我哥哥，说他有一样东西是我哥哥感兴趣的，他愿意将这样东西献给我哥哥。这样东西，就是《天工图鉴》。” 听到这里，陆寒川和郭绍同时开口问到：“是谁？” 耶律罗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微微停顿，她冷笑了一声，开口到：“这个人就是……栾阶。” 两人听后皆露出惊讶的表情，郭绍直接脱口而出：“栾丞相？这不可能！” 耶律罗语带嘲讽，“郭大人，是你要我从实招来的，可我说了，你却又不信。” “这……”郭绍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到：“口说无凭，也许你是有意陷害栾大人？” 耶律罗道：“你们可以去我屋里搜，我有一件栾大人的信物。” “可我们已经搜过你的房间了，并没有找到什么信物？”陆寒川说到。 “我有意瞒着你们，你们当然搜不到。”耶律罗道。“那样东西被我藏在公主的嫁衣里了，不信你们去找找便是。” 陆寒川听后一想，佳玉公主的房间他们的确不曾搜过，于是他对郭绍点了点头，郭绍连忙派人去找耶律罗说的那样东西了。 郭绍接着问耶律罗：“你说栾大人找到了你，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耶律罗答到：“他想用《天工图鉴》讨好我哥哥，让他帮他除掉一个人。” “他想要除掉什么人？”陆寒川顺口问到。 “华渊渟。” 陆寒川一怔，“华渊渟？” 耶律罗接着说到：“他说自己的资历明明比华渊渟深，凭什么他一入朝便得到重用，还史无前例地破格直接封相。他说，华渊渟一日不死，他就永无出头之日。” “一派胡言！栾丞相岂是你口中这般！”郭绍怒拍桌子说到。 耶律罗不理他，继续说到：“我哥哥不愿做这害人之事，但我却不这么想。我西齐若能造成《天工图鉴》里的武器，必然会在战事上胜人一筹。所以我自作主张，偷偷拦下了栾阶，并与他商议在华渊渟出使西齐回国的途中对他下手。虽然那次刺杀失败了，但华渊渟瞎了眼睛，不得不从丞相的位置上退下来，栾阶也就顺势而上了。栾阶倒也不是失信之人，爽快地把《图鉴》交给了我。” 陆寒川听后蹙眉道：“你说刺杀华渊渟的杀手是你派的？这不可能！” 对于刺杀华渊渟的刺客，陆寒川再清楚不过，那分明就是他自己啊！耶律罗分明是在说谎！ “哦？为什么不可能？”耶律罗转过头来看着陆寒川。 陆寒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可能说破自己就是刺客的事实。 忽有一个声音从外传来：“哀家倒是觉得，这位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