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捡个小孩
敏言笑到：“我不懂什么琴曲，你捡好听的来弹就好了。” 陆寒川颔首，他一手抬起，正要落下，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一顿。迟疑了片刻后，他落了手。 不同于上回那支曲子里那种满腔愤懑无法诉说的压抑，敏言从这支曲子里听到的是低沉婉转。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自己化身为鸟，在高空中盘旋彷徨，时而发出几声鸣叫，渴望得到回音。 陆寒川的指尖在琴弦上灵活地挑拨着，他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只见敏言以手支颐，双目轻阖，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浓密的睫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陆寒川一时间有些失神，拨琴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敏言似乎还沉浸在琴声塑造的意境中，并没有立刻觉察到琴音已止，她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陆寒川的双眼倏地一睁，“你说什么？” 敏言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看向陆寒川：“嗯？我刚才说话了？” 陆寒川怔怔地看着她，“你……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敏言摇摇头，“叫什么名字？” 陆寒川轻叹了一口气，说到：“不知道便算了吧。谢姑娘，陆某很高兴与你相识一场，但愿将来你能遇到为你弹奏这只琴曲的人。” 那日陆寒川换上自己干得差不多的衣服后便离去了，敏言一直没想明白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到了第二天，拿到去白雀城的路费的她欢心雀跃，已然将那个疑问抛诸脑后。敏言将自己写了好些天的新式菜谱交给了霍随安，霍随安知她这是不打算回来的架势，直骂她没良心。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敏言确实也对醉仙楼的人有了些感情，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互道珍重之后，大家还是愉快地分开了。 敏言背上行囊正往城东渡口的方向走去，忽见闹市之中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看着什么。敏言怀着凑热闹的心情挤过去一看，只见墙面上贴了一张皇榜，大致的内容是说皇帝要娶亲了，普天同庆。敏言心想，想不到竟赶上这样热闹的事，要不是得赶快找到她要找的人，留在这里看看古代皇帝娶亲多好！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左下角的日期上，上面写的是“嘉德二年”。 敏言心头一惊，“怎么是嘉德二年？不该是武靖十三年吗？！” 一人听到了敏言的话，转过头来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她，说到：“什么武靖十三年？那都是六十年前了。” “什么？你说六十年前？！”敏言一下子抓住了那人。 那人被敏言的架势吓到了，惊恐地望着她道：“你、你没毛病吧？” 敏言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无力地松开了那人，那人赶紧跑开了。 “六十年前……怎么会这样？！……” 老方要她找的方世醒应该是在武靖十三年穿越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他就三十多岁了，如果现在是六十年后，那么现在的方世醒应该有九十多岁的高龄！且不说以这里的生活条件方世醒能不能活到九十几岁，六十年的光阴足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就算方世醒还活着，他现在也未必还在白雀城。 敏言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冲着天空高喊到：“老方，你******混——蛋！” 四周皆惊，人们惊恐地看了看敏言，一下子全跑得没有人影了。 敏言欲哭无泪地垂下了头，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忽有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下撞到她身上，她“哎呀”一声，就和那黑影滚到了一起。 “啊！疼！” 敏言抬起头来看清了那个不明来物，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摸着屁股在喊疼。敏言正憋着一肚子气，这下有地方发了，她一把揪住想要逃跑的小男孩，大声训斥到：“怎么着，撞了人就想跑啊？你妈没教过你要懂礼貌啊？” 小男孩怒目相视，“放肆，你竟敢对……” 话还没说完，小男孩好像听到了什么，忽然塞了一锭银子到敏言手里，说了句“帮我打发走那些人”就挣脱她跑到街边的一口水缸后面躲了起来。 敏言望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一队官兵从前方跑来，转眼就到了跟前。敏言赶紧将银子收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小男孩？”官兵对着敏言比划着。 敏言眼珠一转，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小男孩似乎是穿着太监的衣服，八成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小太监。看着他可怜，且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于是敏言开口到：“你们说那个没礼貌的小孩啊？他撞了我连声对不起都没说，真是没家教！喏，他往那边跑了。” 敏言指了个相反的方向，官兵们也没有怀疑，连忙朝那个方向追去了。 小男孩的小脑袋从水缸后探了出来，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问敏言：“他们都走了？” “走了，出来吧！”敏言朝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刚一走出来，敏言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疼得小男孩大叫起来：“你干什么？小心朕……小心真的会被拧掉下来的！” “放心，我会把握好力度，不会那么快拧下来的。你刚才撞了我，快跟我道歉！”敏言凶巴巴地说到。 “放肆，朕……真没见过你这么凶恶的女人！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那些人好像还没走远哦。”敏言阴森森地望着他。 小男孩顿时变了脸色，“别，我说对不起还行吗？对不起！” 敏言松了手，冷哼一声道：“虽然很没诚意，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她拍了拍手，转身朝前走去。 “你去哪儿？” 见小男孩竟跟了上来，敏言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小男孩咬咬牙，说到：“我饿了，要用膳！” 敏言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男孩，“那你就去用啊？” “我、我的银子给你了！” 敏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没钱啊？可是你已经把钱给我了，怎么办？” 小男孩涨红着脸不说话，一脸委屈地看着敏言，敏言不忍再逗他，一手揽过他的肩道：“走，吃饭去！” “大胆！别碰……” “你别废话，否则没你的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