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美人
迎香阁比醉仙楼还要热闹，这是敏言对这里的第一印象。也许是因为迎香阁的姑娘们吆喝得比她和阿东他们起劲，又或许是这里的莺莺燕燕身上的彩衣太过耀眼。敏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花枝招展的妓院老鸨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 “唉哟，霍老板，你可是好久没有来了！姑娘们可都念着你呢！”老鸨的目光又落向了站在一旁的敏言，“哟，你换了个小跟班啊？这位小哥模样可真是清秀！” 敏言经不住老鸨朝她扔过来的钩子，身子抖了一抖。 霍随安摇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说到：“杜娘，我听说江南第一美人秦雪柔来你们这儿了？” 杜娘抿嘴一笑，指着满屋子的男人说到：“瞧，他们可不都是为了雪柔来的么？不过你放心，我早就给你留好位子了，今天是雪柔来这里后第一次登台献唱，她还会出一道谜题，答出来的人可以和她共度良宵呢……” 杜娘暧昧地朝霍随安耳边吹了口气，霍随安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小步，开口到：“别说那么多了，快领我们入座吧！” 杜娘的确给他们挑了个好位子，他们坐在最前排，能将台上的表演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的位子稍稍偏左一些，中间两个位子似乎留给了什么人。很快，敏言看到了中间位子的主人，其中一个她认得，就是今天来他们楼里弹琴的那个什么朔风将军！ 陆寒川的脸依旧十分严肃，旁边还有一个同行的年轻男子正在与他交谈着什么。两人一起坐到了正中间的位子，引座的杜娘笑脸盈盈地招来了几个水灵的姑娘伺候着，这才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咦，他怎么也来了？” 听到霍随安开口，敏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也正望着陆寒川那个方向。 “老板说的是陆将军还是他旁边那个男的？”敏言问到。 “自然是陆将军。和他一起来的那个是吏部尚书左世昌的儿子左远岚，那可是个风流种，常来这种地方。”顿了顿，他又道：“陆将军极少来这烟花之地，这秦雪柔的魅力看来挺大的啊。” 两个妖娆的女子正要围上陆寒川，却被他凌厉的目光逼退了。左远岚见怪不怪，笑着招呼姑娘们：“你们不用管他，过来招呼好本公子就成，本公子要是开心了，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姑娘们听了立刻转投左远岚的怀抱，殷勤地伺候着他。 左远岚一边享受着温香软玉，一边瞅着一脸严肃的陆寒川，“别那么正经嘛，来都来了，就应该好好享受嘛！” 陆寒川冷着脸道：“以后再拿我当幌子骗左大人，我就当着他的面揭穿你。” “哎，别这么绝情嘛！这段时间和爹闹僵了，等他消了气，我保证不再找你帮我骗他了好吗？而且你看，今天可是江南第一名妓秦姑娘的首秀，这次你绝对值了！” 陆寒川不愿再理左远岚，于是将头撇了开去，目光正好与霍随安相撞。霍随安朝他拱了拱手。他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回应。而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霍随安身后的那个人身上。 是她？尽管敏言此刻身着男装，陆寒川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见她冲自己笑了笑，陆寒川略感诧异，然后也冲她点了点头。 这时台上的表演结束了，人们正在等待下一个节目，忽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从二楼飘下。你如果见过揉碎在千缘湖中的月光，她的嗓音比那更加清亮柔美；你如果听过徐风掠过空谷的声音，她的歌声比那更加悠远绵长。仿佛一片柔软的花瓣从天空缓缓飘落，快要触及地面时又被一阵旋风带起，飞舞着，旋转着，最终落入一片静谧的湖水。 一支歌唱完，全场鸦雀无声，不知是谁率先鼓了掌，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才一下子爆发出来。很快，这些欢呼声平息了下来，因为人们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回廊上。女子素衣如雪，轻纱遮面，一双露在外头的眼睛顾盼生辉。 杜娘站在楼下的戏台上激动地说到：“诸位贵客，我们迎香楼有幸迎来了江南第一美人秦雪柔姑娘，今晚她要在这里与一位恩客共渡良宵！雪柔姑娘会给在座的各位出一道考题，答对者方可抱得美人归！但是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可要把握好了哦。” “雪柔姑娘的规矩我们早就知道了，别废话了，赶紧吧！”有人叫嚣到。 杜娘笑道：“因为这次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们立了一个新的规矩，只有手持花牌的人才能参加答题。” 人群顿时sao动起来，一些人的手上并没有花牌。这“花牌”是客人们进来时自愿花高价买的，相当于这次活动的“入场劵”一样，只有手持花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赢得佳人的候选人。 只见两人抬上一张方桌摆在了秦雪柔的面前，桌上倒扣着三个小竹筒，不知是要做什么？这时只听杜娘开口到：“雪柔姑娘手中有一粒珍珠，她会把这粒珍珠放到其中一个竹筒里，待会儿众位只要猜出珠子藏在哪一支竹筒里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有人起哄到，“这也太容易了吧？” 杜娘冷冷一笑，“一次只能由一位手持花牌的客人来猜，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大家可要把握好了。”她转头向楼上的秦雪柔使了个眼色，秦雪柔点了点头。 众人只见秦雪柔从一旁侍女的锦盒中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将其放入了其中一支竹筒下，轻轻扣好。紧接着，她杏目一抬，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忽然双手一动，那三支竹筒竟在她手里“飞”了起来！楼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只看到三团影子在不停地移来移去，根本记不清珍珠放在哪支竹筒里头了！ 敏言心想，想不到这美人儿还有这等本领，可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趣呢。只是苦了在场的男士，这么快的手法，除非有超人的眼力，否则完全只能凭运气嘛！ 当秦雪柔停下手中的动作时，场中大半的人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杜娘咯咯一笑，“怎么样，谁先来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