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发如雪》正式上线
滚石国际，音乐部。 俞明远收起了摊开在桌前的新戏剧本，慵懒地半躺在靠椅上。他的经纪人乔林，此时正神气昂扬的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像一个十足的精神分裂患者。 俞明远有时也受不了他这副傲然模样，终究还是没有挑明。一来他毕竟是自己的小叔，也是父亲特意安插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的，二来他的情绪完全来自于自己出色的成绩。说实话，每当他看到乔林谩骂暗讽那些不知名的员工或者艺人时，他都会自骨子里感到一股暗爽的劲儿。 “明远，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你要听哪个？”乔林停了下来，谄媚的对俞明远说道。 “第一个。” “我刚刚接到消息，华纳那边近期已经完成了孙燕资《爱情证书》音乐录影带的后期制作，大概后天就会通过网络和电视平台同步首播，虽然你的戏份和我们预期的有点差别，不过这不是大碍，你的人气很快就要再度上升一个阶层。”乔林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下一次恐怕就是别人挤破头皮争抢出镜他家艺人的MV了。 俞明远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骨子里流淌的是高傲的血性，但被他遮掩的极为隐秘。他始终保持着一张笑脸，让人看不出他真实情绪的笑脸。 就如现在这般，他很期待《爱情证书》MV能够造成的连锁反应，更加渴望通过这支MV取得一次巨大的跨越。然后，在他身上，说的跟想的永远不一样。 “我知道了。这支MV只是顺手拍的作品，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下一个吧。” 乔林很满意自己小侄子的反映，金鳞岂非池中物，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下个月就是8月份，也是各大厂商更换新季度全新广告的时节，业内传闻某家知名饮品公司正在筹划新任代言人的事宜，我已经告诉了你爸爸，有他的交涉后，相信公司方面很快便会传来消息。” 俞明远瞬息间微微皱眉，在乔林察觉前便恢复了笑脸。 “有劳小叔了。” 以父亲的实力，这支代言应该是十拿九稳了。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自己做些事情无可厚非。转念一想，俞明远便释然了。 接下来，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应对《爱情证书》放映后自己如潮水般暴涨的人气了…… 与此同时，百代唱片。 李现拿到了制作完成后的《发如雪》样品，截止目前，他已经听了数十遍，想要找出早已不存在的瑕疵。 肖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忧虑紧张什么。李现是她目前带的第11个新人，这种场面她已经遇到过无数次。她有所不知的事，对这首《发如雪》，对眼前的这个新人，她的期待已经超越了以往的所有。 季凡召集了音乐部门的高层，齐聚会议室中通过电脑观察《发如雪的》实时数据。 下午17:30分，《发如雪》正式上线，各大音乐门户网站准时上架，预约好的电台也开始了第一次联播。 其实，这次李现《发如雪》的宣传工作称不上隆重，百代唱片甚至没有在官网上更新有关这首歌的新闻。他们是看好李现没错，对于这个新人他们给予了极大的自主和选择权，也分配了不弱的资源。百代唱片仍旧是一家商业公司，商人万事利为先，提前放出这首主打歌也是为了他的新专辑《现在出发》预热，倘若这首歌反响平平，那么他们也该考虑是该加大力捧李现的力度，或是暂且放缓进度了。 此时正是这个城市最为拥挤的时间，上班族和学生们纷纷踏上了返家的归途。赵宇便是其中的一员，一名29岁的普通白领。 坐在穿梭在繁华都市里的一辆渺小的出租车里，望着车水马龙的窗外世界，他突然有种悲苍泯然的寂寞感。今天，他不久前才交的女朋友跟他提出了分手，她认为他太过普通，他没钱，也没权，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和世界……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下午好，又来到了一天当中的临界点，放下包袱，放松心情，来听听《城市音乐之声》为您精心准备的暖心音乐吧。” 出租车收音机中响起的声音，赵宇早已见怪不怪，他经常在下班回家的途中都能听到这个节目，也许，这便是终日奔波在这城市中的司机师傅们唯一的乐趣吧。 缓缓闭上双眼，赵宇打算通过浅眠，忘却悲伤。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起初，赵宇并未在意广播中播放的是什么歌曲，但在他半眠半醒模模糊糊之间，浅浅的忧伤旋律响起了，听上去似乎是一首新歌，好奇心吸引着他继续倾听，一听，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认为这首歌讲述的就是自己遭遇的事情，忧伤婉转的旋律搭配完美的演唱，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精品歌曲。 可惜，电台DJ介绍这首歌的时候赵宇并未在意，也就错过了这首歌的名字，他询问了司机师傅，可是却得到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答案。 与次类似的情景在北京，乃至不少城市中同时上演，有心的听众也知道了这首歌的名称——《发如雪》。然而，这类人是少数，听到这首歌的人更是稀少。毕竟，这个年代，收听收音机早就不是一个常见的习惯。 百代唱片，会议室。 季凡安排了工作人员通过电脑像他们反应《发如雪》的实时成绩。原本神采奕奕的众人，在听到一个个数字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发如雪》自17:30准时在各大音乐网站上线，带着许多人的期待正式首发，可截止目前的成绩，不算差，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老季，我就说那个李现不值得你那么上心，会创作室不错，可创作之后呢，总也得有人听才行啊？” “这才是第一首歌，将来他的整张《现在出发》发行了，指不定会出现更让人尴尬的场面呢……”。 季凡有些烦躁。他现在心里混乱不安，他想理清头绪，找出这件事情的根本问题。 一些目睹过新生卡位战的观众，在得知了李现发布《发如雪》单曲后，都不约而同的打开了音乐网站选择试听，他们很好奇，这首《发如雪》是否如同《江南》那般感人动听。 曾经收到过网站上推送的《发如雪》单曲广告的网民，也自发的点击播放按键，开始倾听这首完全的新人的新歌。 还有部分名气不大，悠闲自在的乐评人在看到《发如雪》出现后，默默点击了试听。反正他们的工作是乐评，听听看倒也无妨。 即使如此，《发如雪》依然像是一颗落水之石，即将面临石沉大海的危险。 李现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几乎毫无知名度。不得不说，百代唱片这一次在关于《发如雪》的宣传上的决策失误。的确，是金子总会发光，可适当的契机，会在困境中发挥奇效。 门户网站中的音乐频道，是十分重要的宣传渠道。然后一个网页中的推荐位置始终只有那么多，网站中的醒目点，除了乐坛知名的歌手，偶尔也会推荐一些风头正劲的新人。一个公司想要力捧一名新人歌手，在这方面必要花费重金以及做好公关。 百代没有这么做，接踵而来的便是《发如雪》发布首日令人失望的打歌成果，像一潭死水，投下石子后荡漾不出丝毫水花，顷刻间便石沉大海。 勉强越过一千的试听数字，犹如一个挡路石，横亘在李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