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魔宫之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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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天宫。依旧如昔。 但是,似乎魔凤楼回来之后。又热闹起来。 这本来是一个必然。 可是,叫人奇怪的是,这些日子,竟然异常安静,竟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却叫人心里三年了。 时间匆匆在指间流过,无声无息,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光阴催人时有变,人世幻化几沧桑。 魔天宫。依然如昔。 云气轻轻的萦绕在魔宫四周,恍若仙境。阳光照在了琉璃瓦上,耀出绚丽多彩的光华,平添了一股庄严宁静的气势。 自魔凤楼回宫之后,这里似乎又热闹起来,每天都免不了有惊怪的事情发生,那些下人们尖叫连连,整日价的提心吊胆,只担心这个小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可是,这几天却突然的,安静下来,叫人十分的不习惯,甚至于,隐隐的,内心底会有一阵的发寒。 似乎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环境会变得最平静,两军对垒时的对峙不战中,暗含着无数阴谋诡计的产生。 这突然的安静,活脱脱就像一个阴谋。 没有人会在少公子回到魔天境之后,还会习惯于这种安静。 不光那些下人们心底里惴惴不安,就连四大护法,小赖总管,甚至高高在上的魔尊,都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呵。 待在后宫的昭云郡主,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这些日子,魔凤楼没有来宫里撒娇耍赖,也没有甜言蜜语哄她开心,更不会因吃了暗亏而闷闷不乐,抑或闯了大祸而不敢正经抬眼看她。 可是,这样的异常,这般毫无波澜的日子,叫她心底也一阵的发虚,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缨红,少公子这几天如何连个影子都不见?到哪里闯祸去了?”赵婵仙如是问。 丫环缨红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是满脸的疑惑。她仔细想了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道:“少公子……这几日……好像消失了。” “没瞧见么?”赵婵仙黛眉颦蹙,有点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叫从军师何忘我的书房之中远远的传了过来,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大叫,还夹杂着魔凤楼得意非凡的哈哈大笑。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在空中做了两个漂亮的转向,朝前如鹰扑鹤掠一般,一飞而去。后面白影闪动,何忘我追将出来,怒目横眉,一个飞身,御空而起,便奋起直追。 但是,何忘我半路的身形又突然之间刹住,向后一望,魂飞魄散,简直都要昏厥过去。他的书房,一道浓烟滚滚飞出,便见火光腾飞而起,烧熊熊烈旺,映透出了大半边天。 何忘我气得半空跺脚,飞身直奔书房上空,挥扇便是一道狂风卷下,那火焰见风非但不灭,反而越烧气焰越张,很快的渐次延窜,将整个书房都包围在一片火海之中。 何忘我急得红了眼,抬手捏诀,默念法咒,手一挥间,引动天外飞雨,只见漫天的雨势平空洒落,天空一时间也乌云齐聚,阴暗沉沉。 只是,那雨水滴到火焰之中,非但没有浇灭火势,反而通红的焰舌毕毕剥剥的窜飞起来,更有蓝焰夹杂其中,张狂如魔,看来,这雨水倒像是催动火势更加猛烈的良剂似的。 何忘我愣住,失声道:“‘明水魔磷’!这小子,怎么会偷了我的……”知道再也难救这场大火了,眼见书房已被火势吞灭,自己一身的心血化为灰烬,忽然之间,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天地悠悠,已无生之留恋,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而那边,魔凤楼的笑声还在魔天宫的上空,云天之间,尽情回荡。 魔宫圣殿,何忘我一脸丧气的走了进来,连擦眼泪,边哽咽不止。魔天礼正与小赖几个人谈论,见此情景,不由一怔,齐齐的站起身来。 魔天礼已非长发长须的那般疯相,此刻的他,和巍然屹立的巨山相似,形象高大之极。只见他头发金冠束起,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鬃若刀裁,目若星炬,宽袍大氅,精猛有致,威仪十足,看来叫人不敢仰视。 “老酒鬼,你这是……”魔天礼瞪大眼睛,奇怪地瞧着自己的军师,尽是不解的神色。 何忘我拭拭眼泪,啜声道:“没事,没事。宫主放心,我没事。” 他这般一掩遮,更是叫魔天礼心惊,正想再问什么,忽然一声爽朗的长笑从宫外传来,魔凤楼一袭逍遥长衫,王孙公子般的装束,迈步而进,那脸上,仍然一副嬉皮之态,进门就问道:“真的没事么?” 眼前的魔宫少公子,已非三年前可媲,虽然性格依然顽劣,但身材已经长高,容貌越发英俊,玉树临风,眉目飞扬,举手抬足皆有法度,已然是一个翩翩美公子。 何忘我一见魔凤楼,脸色登时变了,十指伸张,疯也似的便抓了过去,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小惹祸精,你赔我的书房,赔我的宝贝,赔我的那些奇书!” 魔凤楼连连闪躲,口中笑道:“我不赔,我不赔,我不赔!”身形幻化,飘然而动,忽左而右,似前而后,纵然何忘我一身道法,虽然心神失度之下,不及平日凌厉,却也结印重重,威力不小,还是被他一一闪过。 “凤彩翼”分为六重境界,魔凤楼此时已经渐窥到第三重境界的“出神”的门径,料敌于先,以念御神,凌空幻象,已有小成,何忘我失神之下,自然抓他不住。 何忘我一抓不中,眼睛怔愣愣的望着魔凤楼,突然之间,双脚一跺地,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众人不禁一愣,何忘我虽然平素好酒,整日价似醉似醒,浑浑噩噩不成模样,但心思之缜密,见识之广博,普天之下,难寻第二人。却不想,今天会如此失态,更重要的是,还是被一名年轻人所致于此,若非亲眼所见,传到谁耳朵里,都觉这是莫大奇闻。 魔天礼见军师这般模样,也自诧异,自己平日里脾气一上来,有些疯癫,也是常事,不过这军师文质彬彬,儒雅有度,也这般的在众人面前痛哭失声,倒是罕见之极。 他脸色一沉,望向了魔凤楼,道:“怎么回事?” 魔凤楼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和修灵四邪打了个赌,他们说,我若把何军师给气得哭了,他们便服我,听我差遣,绝无二话。” 魔天礼皱了皱眉,不过心里也有些奇怪,问道:“你是如何把军师气成这个样子的?”何忘我素来游戏风尘,无牵无挂的,他这般的聪明才智之士,沉着冷静是常事,能把他气哭的,那可是煞费一般心思的。 魔凤楼看了一眼一脸哭相的何忘我,又见四大护法一副急不可待的神色,有点得意,刚要分说,小赖却微微一笑,道:“如果让我猜得话,只怕是把军师的哪个孤本绝世奇书给烧了。”
魔凤楼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既对,也不对。” 杀破狼也皱眉沉思道:“莫不是把军师的哪个宝贝给毁了?” 魔凤楼又摇了摇头,道:“也是既对,又不对。” 这下众人更是奇怪,却见魔凤楼微微一笑,道:“不是把哪本书给烧了,也不是把哪个宝贝给毁了,而是把他的书房,我给一把火烧了,烧了个干干净净,灰烬也都飞跑了。” “什么?”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何忘我博古通今,腹中藏书万卷,书房在其眼中的地位,可见一斑,那里面的藏书,自然不是罕见孤本,便是旷世奇作,而且据说,他那些心爱的宝贝也都在书房之中摆放,这一把大火,简直是把他的性命也给烧了去了。 见众人都将深表同情的眼光投了过来,本来有些止住悲声的何忘我,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众人既好气,又好笑,还很惋惜,连连摇头。魔天礼看了魔凤楼半晌,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把魔凤楼心里给看毛了,心想老魔头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恼将起来了吧?这老魔头虽然平素和自己疯疯癫癫的,不成正形,但身为一境之长,一宫之主,威严冷酷,执法如山,也是十分吓人的。 魔天礼瞪了魔凤楼半晌,又看了一眼何忘我,突然之间,哈哈大笑,几步走上前,双手用力重重地一拍魔凤楼的肩头,道:“好儿子!烧得好!这老酒鬼,平日里作威作福,爱装大瓣蒜,和本座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是一副老癞皮相,哼,今天便叫他哭上一哭。嘿嘿,若是我,还真想不到这一手,儿子,做得好呀!” 又一阵的大笑,连说痛快,说自己还真没见过老酒鬼哭过呢,今儿真是大饱眼福。 这一番话,不但把魔凤楼说愣了,四大护法也是错愕不已,只见何忘我一怔之下,便止住了悲声,长袖一抹眼泪,又折扇轻摇,意态闲适,只是头发尚有几缕凌乱,眼睫尚挂小小泪星,倒也算得落拓不羁,别有一番潇洒之意,更叫几人惊奇不已。 魔天礼一愣,奇道:“老何,老酒鬼,你怎么不哭了?” 何忘我折扇轻摇,哂笑道:“我自然不能哭了,省得叫宫主看笑话。” 魔天礼呆了呆,重重的哼了一声,白了何忘我一眼,倒有几分意兴萧索之态,道:“这么小气,连哭也不叫本座多看一眼。” 何忘我嘿嘿而笑,不置一词,别过了脸去。 就听得宫外一声痛哭,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扑身跪在地上,便喊起冤来:“尊主,小人冤枉啊。我苦命的小蛇儿,便如此生生的被欢喜儿给吸干/了精血了。尊主,你要给我做主啊!” 正当这人哭天抢地之时,又有三个人影先后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跪在了那人后面,也是一个劲儿的叩头不止。 再看这四个人,分明是修灵四邪,魔天礼还没回过神来,魔凤楼的脸色已变,暗叫不妙,这四个人,竟然也告状来了。一想到自己惹下了祸端,不知道老魔头又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