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峄县军区生活（十一）
小菊来到自已办公室，把今天的工作写了个总结，然后才离开医院，回家吃晚餐去了。再加上想着昨晚娘说已经在军区食堂碰到小舅，但因为昨晚她回去得太晚，没有见上一面，以小舅的性格，今天肯定也会过自家来看看。 果真如小菊所想，她还没走到自家屋门，远远就听到从那敞开的门窗传出小舅那爽朗明快的笑语声，还有壮壮那欢快的叫声及娘虽然在骂壮壮不要人来疯，但语气同样是轻松愉悦的。 小菊从屋里传来的各种声音，已经能够感受到屋里那种愉悦与温馨，她那因一天劳累的工作而显得疲倦的脸上，立即也布满了一脸柔和温暖的笑意。同时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小菊的脚还没有踏进自家厨房的门，就被一直关注着房门的壮壮一眼就发现了，他欢快的朝小菊冲过来，嘴里同时还叫着，“阿姐，小舅来了！他现在可是陈毅司令员的护卫之一了！他好厉害哦！我长大了也要象小舅一样，参军立功，到时我去做罗爹的护卫！” 小菊听了壮壮的话，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正坐在屋正中的火塘边笑咪咪的小舅。小舅自从在武汉和自家人别离，已经差不多近两年的光景没有见面了。近两年的部队生活，在小菊看来，让小舅有种脱胎换骨的味道。 是的，此时展现在小菊面前的刘柱，是一个自信而又透着军人气质的刘柱。身上的那种农村小伙子忠厚中透着几分怯弱的气质早已不见。 小菊看着和记忆中完全是两个人的刘柱，眼眶微湿的道，“小舅，看到你真高兴！”这句话里的意思，让这两年时时跟着部队在枪林弹雨里穿行的刘柱很深刻的明了，他看了看正在火塘边忙活着做吃的小菊娘，没多说什么，只是颇有感慨的叹道，“看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小菊和刘柱两人用眼神交会了一会。从眼神和互相简单的问候话语。这两人都在心里对对方这两年的境遇有所了悟，但都因为害怕小菊娘担心，此时也就没有问出口。 刘柱打量了小菊好一会，才很有感触的道。“小菊。你都长成大姑娘了！看样子你娘很快就要为你cao心起来了！”小菊自然知道刘柱话里的意思。但她两世为人的脸皮可不象一般的小姑娘样薄，因此一点了不羞涩的道，“还早着呢！更何况我要自已喜欢的人才嫁！” “姐。你听听小菊的话，口里说着还早，其实心里却早已有了打算！看来我没说错，还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刘柱听了小菊的话，又好笑又有些惊讶。难道小菊也受了北方姑娘那爽快泼辣的个性影响？ 小菊娘却一脸骄傲满眼得意的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小菊，同时嘴里也一点不谦虚的夸道，“柱子，小菊可不同那些普通姑娘，我们家小菊聪明能干着呢！一般人也配不上我家小菊！” “娘，看你说那去了！我还小呢！”小菊有些爱娇的冲小菊娘叫道。 “好！好！娘知道！我家小菊还小！”小菊娘有些不以为然的边附合小菊的话，边快速的挥动着手里的锅铲，给锅里煎着的鸡蛋饼翻身。 “阿姐，如果将来你嫁人了，那是不是就不和我与娘住一起了？”一直在仔细听着大家说话的壮壮，忽然一脸担忧的问。 “壮壮，那还用说，你阿姐嫁了人，当然是要和你姐夫住一块啦，难不成你还想让你阿姐继续和你们住一起？到时你媳妇也不会同意吧？”刘柱一脸打趣的朝壮壮道。 “阿姐，你不要嫁人！我也不要娶媳妇！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住在一起了！”壮壮不高兴了，他有些生气的瞪了刘柱一眼，脸上透着认真的表情说。 “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些什么？你姐如果不嫁人，等她老了动不了，谁来照顾她？你不娶媳妇儿，那娘到哪去抱孙子去？”小菊娘听了壮壮的话，也有些不高兴了。主要是她觉得壮壮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有那种不让阿姐嫁人，自已也不娶媳妇的想法呢？ “娘，我就不想阿姐离开我们！万一那个人对她不好怎么办？”壮壮听了娘的话，心里觉得特别的委屈，但他的小心思是不能再说的，于是脑袋转了转，又想出了这么一条理由。 “壮壮担心的倒也对！”这下好了，因为壮壮的这样句话，让小菊娘也提前担忧上了。让一旁听着的小菊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影都还没有的事，这就提前忧心上了，这日子得过得多难受？ “姐，我看你就别cao这个心了！小菊是那种能让人欺负的人吗？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刘柱也有些头痛的看着一脸忧心的小菊娘和满脸不高兴的壮壮。 “娘，小舅说得对，我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人吗？至于壮壮，你放心，到时阿姐肯定还和你们住在一起！”小菊笑着安抚这因为还没影的事就先不高兴上两母子。当然她没把心里想的完全说出来，住一起是没错，但可以住在隔壁，也可以住在对面，总之，走动看望什么的很方便就是了。 “阿姐，这可是你说的哦！”壮壮对于小菊的话，一向是盲目的相信，得了小菊的保证，脸上立刻由阴转晴了。 “好了，壮壮，帮娘端吃的上桌，好不容易见到小舅，哪有让小舅饿着肚子看你生闷气的？”小菊朝壮壮亲昵的瞪了一眼。 “哼，谁让他说阿姐你嫁人后，就不会再与我和娘在一起啊！”壮壮嘟着个嘴，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高兴，但也听话的去帮小菊娘摆吃食上桌了。 小菊看见壮壮这副模样，感到又是窝心又是伤感。窝心的是壮壮对自已的信赖，伤感的是壮壮在胡家庄和陈家村遭遇的事所造成的阴影至今都没有从他的心里退去。可能在壮壮的心里，只有和阿姐呆在一起才是最有保障和最有安全的吧。 当刘柱从火塘边站起身朝饭桌走去时，小菊这才发现，一年多不见，刘柱不光是从思想上成长为一个成熟而又内敛的战士，就是身高也长高了不少，猛的看上去很有一些高大魁悟的味道。 “小舅，没想到你还长高了不少啊！”小菊带着些打趣的口吻说。要知道刘柱离开时，可是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就是长高，也不会长得很多。看样子刘柱也有异于常人啊！ “呵呵，我也没想到！”刘柱脸上不觉露出过去的招牌憨笑来，这个笑容一露出来，让小菊因看到一个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刘柱而产生的那点陌生感立刻消失无踪。 刘柱和小菊一家吃完晚饭后，又坐着闲聊了一会，主要是听刘柱说他这一年多来的经历，特别是壮壮对刘柱立的那个大功特感兴趣，那是问了一遍又一遍，同时眼里也透着向往，连小菊娘都听得一脸的乐呵和骄傲，只有小菊听出了背后的凶险。果真这个年代的军人的功勋都是用自已的生命换来的。 等刘柱走了后，小菊娘一脸庆幸的道，“没想到柱子现在在部队里大小也算是个官了，还好当年我没有硬阻着不准他去参军，不然的话，岂不是害了他！” “娘，你又瞎想了！小舅他有他的路要走，你管着我们就不错了！”小菊不想让娘担心，并没有把这个年代军人的高风险说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 “小菊，你小舅的首长是叫陈毅吧？我好象听人说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华东军区最大的官就是陈毅吧？不知道这个陈首长好不好说话，平时会不会为难你小舅他们这些人！”小菊的话题没有转移成功，小菊娘的思想依然停留在刘柱身上。 “娘，说你瞎cao心，还真是没说错！你在军区食堂难道没有看到和碰到那些去食堂吃饭的首长？哪个首长对人不是笑咪咪的？说话很和气的？我们的部队又不是**，只有那些**的军官才会动不动就训下面的人！”小菊有些好笑的看着因为见到刘柱后，就有些不再淡定的娘。 “这倒是！刚才只顾着问你小舅这两年过得怎么样了！却忘记了问他找了对象没有？要知道，你小舅的年纪可不小了，如果不是逃荒，你小舅的小孩都可以满地跑了！”小菊娘忽然又一脸懊恼的说。 “娘，这件事你就不要去瞎cao心了！部队里对找对象都有很严的规定的。而小舅又是跟在军区司令的身边，可能他将来的对象军区会有更严的要求。”小菊听了娘的话，心猛的跳了一跳，忙把事情很严重里说。 “找个对象部队也有要求？”小菊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不由得满是惊讶的问。 “当然！不然被那些坏人混进队伍怎么办？”小菊笑笑，没有和娘做更深层次的解释。 “唉，看样子你以后的对象我也cao不到心了！壮壮的十有**也一样轮不到我这个做娘的cao心！我是个最没用的娘！”小菊娘忽然满脸的伤感。 “娘，看你想到哪去了？你生了我和壮壮出来，这就是最有用的！不是你，我和壮壮还不知在哪儿呢！”小菊忙安慰道。而正就着桐油灯写作业的壮壮忽然抬起头道，“姐，你再不去上课，又要象昨天一样迟到了！你这个师父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小菊这才一惊，刚才只顾沉浸在和刘柱见面的喜悦中，竟然把晚上的武术课忘得一干二净。 “小菊姐，壮壮哥！我来了！”就象是特意提醒小菊似的，小生那清脆的童音也在房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