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陆清浅伸手在烟缸里摁灭了手里的烟头,露出一个拍照po上网能赢得“清纯校花”头衔的笑容:“你这烟不错,是我哥去纽约前留下的那些吗?” 左晨辉一手支在脑后,露出腋窝里象征着男性魅力的大量毛发,摇头道:“那些早抽光了,特供的反而比不上这种,我喜欢薄荷味。【】” 陆清浅拿着已经空了的烟盒看了看,澳门版的冰蓝,价格便宜的很,与左晨辉一向铺张浪费的做派看上去极不般配。 她点了点头说:“男人们总幻想自己是腰挂匕首,脚蹬皮靴,手拿皮鞭的美国牛仔,所以都爱万宝路。” 左晨辉没接她的话,看了眼窗外熹微的晨光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陆清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小动物似的爬上了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并肩躺在这张床垫算不上柔软的中式大床上,各自睁着眼睛看发黄的天花板,明知对方没睡着,却谁都不愿打破这样安静的氛围。 窗户紧闭着,木头窗框被外头的北风吹得呼呼作响,室内那些萦绕在屋内的烟飘浮在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此时的陆清浅全身上下都是左晨辉的味道,嘴巴里的烟气,还有身体里。 可惜这样的陆清浅却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让人觉得陌生,好像她身体里住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为人所知的陆清浅。 他们没有在古城继续待下去,中午起床后沉默的吃完饭直接办了退房手续。 左晨辉车里的几包烟都抽完了,这里的副食店里买不到他要的冰蓝,索性买了两条绿箭,往自己羽绒服口袋里揣了一条,递给陆清浅一条。 古城的雪还在下,河面上一层薄冰下面清澈的暗流缓缓朝下游流去,河对岸的青瓦房子屋顶上已经积了一层算不上厚的雪。 左晨辉耳朵冻得发疼,哆哆嗦嗦的拿带着皮手套的手捂住耳朵,目光落在站在河边望着对岸发呆的陆清浅身上。 她还是穿着那件黑色薄款棉袄,那件去他家时穿的羊绒大衣已经不知所踪,牛仔裤下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脚踝。 左晨辉把手伸进车窗按了两声喇叭,对陆清浅说说咱们走吧。 陆清浅回过头,眼睛有些红,脸颊上不知是眼泪还是融化掉的雪水。 快被冻僵的左晨辉钻进车厢里,用嘴咬着手套摘下,随意的把它们扔到身后。 他开了车载电台,里面放着时下正当红的一个韩国男子组合的歌,伴着强劲的节奏和重复出现的洗脑歌词朝嘴里送了片绿箭。 陆清浅将座位调低了些,靠在椅背上目光依旧落在河对岸,直到整个古城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疲惫的闭了眼睛。 雪天路滑,车开得不快,两人在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才返回s城。 一路沉默的陆清浅下车时和左晨辉道别,说了句小左哥哥再见,那语气像极了送一个幼儿园小meimei去学校,在校门口得到的告别。 那一刻,左晨辉恍然觉得自己真他妈混蛋,竟然上了这么个小meimei,而且是他死党夏榆柏的meimei。 他还记得前两年听夏榆柏说他表妹暑假想回国来玩一段时间,他兴致勃勃的陪着夏榆柏去接机,结果扑了个空。 去接机前夏榆柏让左晨辉发誓对表妹绝不能心存杂念,不可有半分非分之想,当时左晨辉答应的痛快,心想着你他妈少看不起老子,老子没傻到吃窝边草。 那天在机场耗了一天的兄弟俩精疲力尽的坐车回家,夏榆柏一边冲前面的车不耐烦的按喇叭,一边转头吐槽左晨辉:“我表妹肯定是看见我旁边站着你这么个流着哈喇子的大尾巴狼才不敢现身的。” 两年前大尾巴狼没机会见到夏榆柏口里单纯漂亮的表妹,却在两年后背着所有人吃了这个鲜嫩可口的窝边草,实在不仗义。 左晨辉回想起上一次吃窝边草还是好几年前,那时他和左晨曦吵了架离家出走,杨栗亭把他偷偷藏到自己小姨家里。
谁知他这个小姨是个开放火辣的葡萄牙美人,左晨辉毕竟少不更事难以自控,一经逗弄便自乱阵脚飞蛾扑火和小姨有了一段挣脱世俗枷锁的爱情故事。 后来杨栗亭得知了这个消息大为震惊,因为实在不想自己叫左晨辉姨丈,于是伙同夏榆柏叫来左晨曦来抓现行。 当时左晨曦一边拿左老爷子的武士刀朝左晨辉挥舞,一边叫嚣着“你小子敢吃窝边草,老娘这就打断你的腿!”,追得左晨辉满屋子跑,险些不慎跌进游泳池里去。 左晨辉回想起那把银晃晃的武士刀,背心里不由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忽然又有些庆幸自己和陆清浅的这桩事还没被他jiejie知晓。 古城的那一夜实在让左晨辉背负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如果说唯一有那么一点让他稍稍心里安慰的话,那就是幸亏陆清浅不是第一次。 他还记得自己某一次在没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的情况下弄了个干净姑娘,那姑娘大概是个学美声的,嚎得跟死了爹妈似的,咬得左晨辉的手臂都青了。 当时左晨辉也不快活,自己像是一个要通过一条窄桥的大胖子,卡在半道上,进退两难。 当时他低头看见床单上斑驳的血迹,差点晕过去。 后来他便不再动干净姑娘了,一方面是心理上觉得太对不起人家,另一方面是做起来实在不舒服。所以他很不能理解那些有处女情结的男人拥有怎样奇妙的脑回路。 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快活么?万一人家被你破了处,成天粘着你让你负责,不娶她就上吊自杀,岂不是得不偿失? 左晨辉一直觉得,风流可以,但欠下风流债则是千万不能欠下的。所以惹不起的人不要惹,否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