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漩涡边缘
坐船这种事听上去有趣，实则枯燥的很，经历过最初的新鲜后，只过了三天，程晓天就觉得无聊了。好在船上有那么多冒险者，没事可以听他们吹牛打发时光，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占领塞拉摩的那些水精灵，为了防止被暴风城和兽人联手夹击，抢先发动了对兽人的进攻。不得不说，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兽人的大军完全没有抵抗力，被瞬间击溃。 仗打完后，半路得到消息的暴风城舰队立刻降下了战旗，换成了代表友好出访的蓝旗，军队转眼变成了使节团。不过尽管如此，到达塞拉摩后，他们并没有被获准上岸，只递出了一封国书，就匆匆溜了回去。 国书的详情旁人无从知晓，不过据小道消息，暴风城承认塞拉摩为独立自主的国家，合法统治者为水精灵，并委婉的表示，希望塞拉摩水精灵王国派代表参加联盟的结盟典礼。 除此之外，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听一乐呵，过后就忘，程晓天又陷入了无聊中。 船行海上，昼夜不休，预计将在一个月后到达彼岸。通往黑海岸的航道已经被封闭，塞拉摩又无法停靠，这一趟船将停靠在地精城市——棘齿城。 那里南接塞拉摩，向西可直通卡利姆多大陆腹地，作为冒险者们的登陆点，再合适不过。唯一让联盟冒险者们感到不爽的是，载着部落冒险者的船，也将停靠在那里。 好在两艘船虽然并行，离得却很远，否则，难保两边人不会展开远程对轰，不过仍然有很多人对此不爽。每天早上，船的右舷都会挤满人，冲着远处的部落船叫骂，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见。 不用怀疑冒险者们骂人的本事。据程晓天估计，这些家伙如果每天花三个小时练功的话，那至少得花五个小时在练习骂人上。这已经是半个月了，程晓天犹自适应不过来。听得口干舌燥胸如擂鼓。 “罗布林卡，他们怎么这么会骂人？”程晓天靠在左舷，弱弱问道。 林加咧着嘴哈哈大笑，听得摇头晃脑有滋有味。 罗布林卡脸微微一红，嗫嚅道:“他们……水平很一般的。如果是我……” 罗布林卡声音越来越小，目光闪烁着低下了头，到最后已完全听不清。 “你说什么？”程晓天追着罗布林卡的脸问，罗布林卡左躲右闪，最后索性探出头看大海。 程晓天顿时无趣，他本想学学怎么骂人，看来没戏。 “快过来。” 就在程晓天准备回房间继续睡大觉的时候，罗布林卡大喊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二人连忙伏在船舷上，顺着罗布林卡手指向下看去。 只见紧贴着船舷。水下有几条银色的影子正在飞速游动，其速甚快，灵活无比。透过扭曲的水面，可见这些影子长约三米，通体银鳞，后半部似蛇，前半部与人一般无二。 “娜迦海妖！”林加失声惊呼。 他的话刚出口，水下一条影子转过身仰游，隔着水面与三人对视。这是一位女性娜迦，未生鳞片的脸庞颇为精致。只是脸色苍白，深蓝的眼眸冷如寒冰。 “遭了，我们的船被娜迦盯上了！”罗布林卡喃喃自语退后一步，不敢再和水里的娜迦对视。 远洋行船被娜迦海妖盯上。是水手们最害怕的事，这些乖戾的娜迦一旦发现有人侵犯领海，会直接发动进攻，根本不做交流。 说起来，娜迦原本都是暗夜精灵，并且还是暗夜精灵中的贵族。 与研习自然之道的普通暗夜精灵不同。这些自称奎尔多雷的高等精灵嗜好魔法，他们占据了古大陆中心的永恒之井，无节制吸收井水里的魔法能量，最终引来了宇宙中的恶魔入侵。战争虽然以暗夜精灵的胜利告终，永恒之井却在战争中毁灭，难以想象的大爆炸将古大陆炸开，成为了现在破碎的样子。 无尽之海由此形成，永恒之井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无尽之海中央旋转了一万年。沉入海中的奎尔多雷一直追随他们的女王——艾萨拉，没有上岸，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娜迦。 以上内容出自，程晓天曾看过这本荒诞不羁的书，是以对这一段历史有所了解。不过他也就是当笑话看，开玩笑，书里说艾萨拉女王也就和自己差不多高，而那个大魔王高有万米，这尺码也对不上号啊…… 不管怎么说，这些娜迦的确很厉害，他们无论什么职业都会施展魔法，虽没有腿，可在海里，同等级的冒险者绝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这几个显然只是侦查部队，等他们招来了大队人马，船队绝难逃灭顶之灾！ “把弓给我，不能放跑了他们！”林加紧盯着水里的娜迦，向程晓天伸出了手。 程晓天也没说什么，解下弓箭递了过去。 “啊！”那个一直看着他们的女娜迦，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蛇尾一扇，转眼潜入了深海。紧接着一连串“噗通”声，这群娜迦全钻下去了。 林加张口结舌，弓弦都没来得及开。 “咱们要不要把消息……”林加嗫嚅着指向右舷，手刚伸出去，只觉船身开始向左倾斜，原本挤在右舷的冒险者全都冲了过来。 “怎么啦怎么啦？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冒险者们七嘴八舌涌过来，询问左舷三人。 林加正待说话，忽觉手腕一紧，被程晓天一把抓住。 “啊！我刚看到了一条鲤鱼，有这么大！”程晓天用夸张的语气大吼，还用双手比划着，看他那架势，那条鲤鱼得比这艘船都大！ “我准备一箭射死它，这样咱们就可以熬好大一锅汤，没想到那货突然说话了，它说……”程晓天仍在拼了命的忽悠，围观群众不干了，这也太假了。 “且……”大伙齐声不屑，对着程晓天扬了下手，其中几人还伸出了中指，随即一哄而散，继续回右舷骂人去了。 “走！”程晓天给二人使了个眼色，阴沉着脸往回走。 “大人，为什么不说出实情？”林加大步追上程晓天，抓住他胳膊问道。 程晓天转头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林加被他一瞪，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程晓天稍稍放缓语气，说道“这些人都是一盘散沙，知道实情，只会让他们失去勇气。” “可是……”林加还待辩论，程晓天根本不理他，转身就走。 罗布林卡对着林加摇了摇头，追随程晓天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