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监视
“那只是一般的远程催眠而已。”柳光成搪塞道，他点上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抬头望向夜空。 “你以为我分辨不出来吗？你倒是数数我身边有多少这样的人。那几年，像今晚这样诡异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我身边发生。” 柳光成皱着眉，颇显无奈的对马丁说“听着小左，我发誓，我的本意绝不是这样的。” 马丁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缓声说道“这种催眠术的可怕之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的确，月梦的可怕之处我非常了解，那件事之后……我现在甚至连冥想都不敢做。”柳光成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只教了他月梦里有关调节情绪的方法。刚才在出租车中，我只是单纯的对他实施了远程催眠，但结果远出我的预料。” “你第二次使用的根本就是控梦术……不是吗？” “情况紧急，我是只是尝试让任务变得更顺利，结果……那的确奏效了。他自己领悟到了入梦的技巧，而且，无论是他入梦的速度还是他与远程协助的同步质量都非常出色，甚至……比葵还要好。” 葵这个名字让马丁与柳光成两人都不觉尴尬起来。 “你应该警告那孩子的。” “反正他迟早是要……” 听到这里，怒意又浮现在马丁的脸上，他粗暴的打断了柳光成愤愤的说道“这孩子的处境并不是你拿他当作工具的接借口！” “我……”柳光成无言以对，只是懊恼的低着头。 “你最好控制住局面，如果这孩子惹出了大麻烦，到时还是由你自己处理。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处理一个无辜的孩子的！” 柳光成想反驳几句，但马丁却不容他分辩的继续说道“第一班由你来盯，五点钟我来替你。”说完他便打开车门，在驾驶室中躺下了。 柳光成气恼的掐灭了烟头，喃喃自语道“可千万不要真的惹出麻烦啊……” 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黑衣男子就像一个普通观光客一般，每天往返于景点与酒店之间。若不是黑衣男子时不时的就要实施一次反跟踪程序，柳光成他们早就质疑任务的准确性了。 黑衣男子从不申请任何酒店服务，而且每次出门都要在门窗上做防护措施，这让柳光成伤透了脑筋。不要说潜入搜查，就连监视器都没能架设起来。 他们对黑衣男子的监控完全处于一种非常原始的状态。 监控分白天与夜间两个时段进行，白天任务较重，是全程跟踪的体力活。夜间虽说不用近距离跟踪，但要窃听房间内的一举一动睡眠又不能保证。 马丁主动提出负责白天的近距离监视，他甚至把Cyclops下发的珍贵道具都投入进去了。 slime①是一种万神殿研发的易容套装，这种神奇的胶质可以拟态人类的肤质。整个套装分膏剂，纹理纸，定型剂与卸妆剂四个部分组成。 易容时首先涂抹史莱姆膏，只需将其涂在易容之处便能完美的与皮肤贴合。当涂抹完成之后，则需要贴上纹理纸，喷上定型剂。三十秒即可完成固化定型，这时揭下纹理纸，之前易容之处便会呈现完美的皮肤纹理。卸妆时，只需喷涂卸妆剂静候一分钟，这些人造皮肤便会自然脱落。 无论是史莱姆膏剂还是纹理纸均是根据个人的肤色或者肤质定制的，各种喷剂也考虑了个体对其的抗敏性。加上套装的原料价值连城，产量也非常低，所以这种套装在Cyclops中限量提供，每年的提供量有固定配额，超出配额将不再发放，即便是遇到了必须使用的场合，那也只能靠其他的手段弥补。 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马丁就用掉了一半的slime。 但这并不是马丁心疼道具的时候，自他与黑衣男子接触后，他的自尊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马丁每天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反跟踪程序耍的团团转。自任务开始，他已经有两次跟对方打了照面，黑衣男子天性多疑，若以同一相貌出现在他面前两次，恐怕要生出事端。 所以马丁每次出任务都要易容，为了节省slime膏剂，马丁两天才卸一次装，这让马丁苦不堪言。 “马叔，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李止风坐在一旁看着马丁喷涂卸妆剂，突然他发现马丁这几日疲惫的好像连眼窝都陷进去了。 “啊，也许吧……最近活的太压抑了。”马丁将两块表面变得粘稠的“皮肤”自脸上揭下，李止风见状恶心的咧起了嘴。 “马叔……那个你们一直跟着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直……”马丁的表情让李止风停止了发问，他意识到自己又问的太多了。 “止风，我并不想让你过多的接触到我们的世界，这样会伤到你。” “你们都是好人，好人都会做正确的事，对吗？”李止风那善良透澈的眸子让马丁不禁感到一阵迷惘。 万神殿的目标向善，这一点确实没错，但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路上，却并非那么光彩。 马丁并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布满老茧的大手摸了摸李止风的头说道“小子，你该理发了啊。” 李止风虽说一万个不愿意，但随着第一剪落下，一切都晚了。马丁只会理一种发型，就是那种非常短的寸头。 “马叔，我很好奇，你们盯得那个人怎么那么厉害？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李止风试探的问道，并没期待马丁的解答。 “通过训练，可以提高人的感知。这其中也有很多窍门的。”显然这个问题并没有“过界”，马丁答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跟安吉经常互开玩笑，但安吉得逞的时候很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哈哈，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有时候我觉得安哥好可怜。” “每当安吉想要使坏或者说谎的时候，眼睛总是习惯性的向一边动一次，而且声音会不自觉的提高，今后你可以留意一下。瞧，剪好了。”马丁把镜子递给了李止风，得意的笑了起来。 虽说不看也知道结果，但视觉效果还是让李止风感到震惊。 “需要掌握看待事物的诀窍啊……”李止风不忍再多看自己一眼，继续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对，即便是再小的细节中都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这时车外有脚步声传来，马丁示意李止风倾听，问道“听到脚步声了吗？你说这是谁来了？” “安哥吧，今天他在下面值班的。” “是你成叔。” “怎么可能……” “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再加上步伐的频率，使得每个人走路的声音各有不同。你成叔也不例外。” 果然，开门进来的是柳光成。 “成叔独有的步声吗……”李止风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