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奇幻小说 - 灯塔少女在线阅读 - 祷告【中】

祷告【中】

    天光打下。

    形物鸟的眼睛睁不开,明晃晃的天际里,是一盏塔灯。塔灯功率极强,有如大教堂中的十字天窗,光圈中心的人们将影子扯长,昏蒙蒙的一片中央,留下白十字的长裙,裙端由红转暗雪,人们围观。

    .

    双腿律动,艰难的向前挪动。

    那和服女子驮着长刀,虎口白玉叮当作响,从人群中钻出,一脸难堪。

    灯下人影,她解了长发,雪亮的刀舔着黝黑的刀鞘,嘹亮鸣叫。

    雪白的衣裙上方,落满黑发。

    人们听到。

    “你失职了。”

    那男人也终于走出来,背,在蒸汽中湿滑,胡乱包扎,还是看得到那些通红窟窿与龙牙伤画。

    “切发述罪吧。”

    “......是。”

    她又切下一把,足足一米长。

    她捧在手心里,手腕承受不住重量,带着哭腔艰难下滑,手指弯曲着,试图在这悬崖边上拉回它们。

    “这是多少年啊......”

    “早就,忘了。”

    .

    哗啦。

    .

    她的脚边黑得发亮。

    脖子撑着脑袋,匍匐在锁骨的银链上,划过细小水珠。

    .

    嘀嗒。

    .

    .

    .

    女人坠头,像是钉在极渊阁远墙上的一株白梅,两肩裸露,她又将自己的内衬猛地下拉,回世眼在**上开闭的瞬间,男人无奈摇头,伸手抹去她通红rou色。

    女人再次端庄。

    .

    “真是令人难过,居然放弃自己的家。”

    “他是.......书写者......”

    “前几辈的人们听过传说。”

    “我们还真是......幸运。”

    .

    他们在人群里拥抱,就着灯光,血色齿轮的标志开始频繁见到,伤员在转移的过程中掺杂叹息与吼叫,这一片的空气里因此染上别样的味道。

    流灯靠在角落里,一旁经过的担架上垂下手臂与血的味道。

    她有些惊恐的矛盾,时不时地抬头仰望千歌,在这嘈杂声里唯一清楚地似乎只有他的心跳。

    她宁愿闭眼去听,去看,去摸。

    男孩最终用黑袍捂住流灯的脑袋,看着天年船底逐渐亮起的第二盏塔灯,电钨丝细密的叫声越来越清晰,流灯眯眼,打量着哥哥的眉头紧缩。

    于是,来了一双手。

    怀里的流灯捂住了我的耳朵,温暖的拇指附近,小指则很硬冷。

    .

    “抱歉,我们还是没有机会去让你家人保护我们的家。”

    “极渊阁,庞大,无能,正常。”

    .

    有人在我怀里醒了一把鼻涕。劫后余生里,小小的厌恶看起来是诺大的满足,似乎又让人嫉妒的味道。千歌拍打女孩的背,隔着衣服,那模糊的红色眼睛,远古图腾,回世眼,正在盯着天空的角落。

    .

    “家纹...亮了。”

    “回家.......安心,安心。”

    .

    .

    鸟居,暗色阳红。

    崩时殿的跟前,三三两两的人,围着白色与黑色。

    天啊,那是别样的物种。

    果然是美丽的丑陋,狡猾的真诚。

    最高等的描述语言。

    【上帝】,【信仰】。

    【隐意诗脑】。

    【显意诗角】。

    .

    黑十字被人们的目光上下抚摸,想起笼子里的鸟儿,或者白色衣裳下的大腿肌态。

    她终于按耐不住,趴下双手,恳求人们不要再说话,或者观察。

    “我还没有...没有...完整的....”

    面色绯红,手掌盖过双目,胳臂衔住破烂黑布。

    “不要.......去看。”

    .

    记忆手书。

    .

    小海神躲在一旁,过于抽象的人物出现,会激发内心的畏惧。因为自己不能对此思考么,她们是王,造物界津津乐道却又闭口不谈的生物。一直以来,王作为传说数量级别,只有最高的一级,从来没有对于王之上的数量级做过多的描述。

    在她们之上的语言都感到稀缺。

    怎么去形容书写者?

    玄妙?

    禁忌?

    还是大串大串的形容词?

    又或者是形式感新奇的传说与故事?

    还是用眼睛去确认一番,看她们身上的破败,看昔日腐朽的辉煌之下,与我们相近的心脏,正在蠕动的神色,自以为这就是仁慈的闪失。

    .

    三度目。

    .

    缝目鸟在哪里?

    黑王嘴角拆了线。

    议论流淌。

    乔治拒绝了人们的询问,与黑色长袍攀谈起来。

    审判中断,改天处刑。

    【回世眼】闭上。

    家人到访。

    男人拎起黑王,扔进笼子,悬挂大殿顶端,铜钟雷朗。

    缝目鸟在那!

    .

    熄肌痛。

    .

    缝目鸟痛苦目击黑王在笼中上蹿下跳。

    被人拉离现场。

    没事的。

    没事的........

    .

    .

    露儿被撞到墙上,没事的,她说。

    “我想看看露儿,而已...”

    “你在说话?”

    “我的引者刚刚醒了...我有些生气,我想看看你...”

    轻轻解开扣子,娇小鼻子相互叩击。

    “你越来越像她,镜子里的事情,你看过另一个“我”,在我的家里,还记得么?”

    对方的否决没有重量。

    露儿暴露上身,她注意到对方脸上还未消解的掌痕。迈动双腿,那新换上的和服还未温热,就在腿间晃荡,阳红,石青,木褐,唇紫,灰灰,趋向中性色。内衬掉出,手臂遮替,他残存在头上的发节正在松解,洛丽塔怀疑自己能否被她赦免。

    “你喜欢她?”

    酒柜上还撑着两臂,转眼间就贴上了脑袋,震得醉响。

    有人在我肚皮上找到肋骨的矜持,试图捅破它,最好的方法似乎是迅速向下,我被擒拿。

    “很奇怪么?”

    我吓得蹲下,躲在落摆之中,推开她。

    “你说了过分的话。”

    “我不知道这很过分,我不能那样.....我不是你的男人!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在怀疑我而已!”

    褪到一半的下摆守住。

    “你跟那时候真像。”

    一尊rou躯上,镶嵌一颗难堪的脑袋,丰富变化的皮与嘴唇一张。

    “来一碗酒吧?”

    露儿战战兢兢,视线里满是女孩身后胡乱的被褥与红帐歇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