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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坐忘之人从此过(中)

    拓拔灵儿凝化而出的魔刀鸦杀尽气势无尽,其上魔魂吞吐,其形比魔刀本体小了许多,只有三寸长短,但戾气却丝毫也不逊于本体,蓄势将发之际那刀芒就已锋利的骇人。

    何不思的铁剑也只有三寸,但却尽得洗剑冰河的快剑精髓。

    手指一弹,长啸声起,如不绝的龙吟,铁剑当空划过一道银光,竟比魔刀鸦杀尽更快了几分,如同一道匹练般劈斩而来。

    然而那年轻的道士却连一动也未动,静静地立在那里,周身灵气本能地祭起一道防御,如氤氲水流流转,铁剑居然“波”的一声被吸附其上。

    旋即又是一声轻响,鸦杀尽和衍生出的乌鸦也被吸附在他的防御气流之上。

    众人面上俱都露出骇然之色。

    刀剑都是攻击于一点,乃是防御气罩的克星,但这个道士的防御却似是完全的无懈可击。

    拓拔灵儿冷哼一声,芊芊细指快速拨动,箜篌之音先是如金戈铁马,万马奔腾;当弦音尽出时又如惊涛骇浪,刹那之间便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何不思略扫了她一眼,对这少女的修为根基不无讶异,这等弦音,这等气势比之拓跋龙神还要强上三分。

    只是如此气势汹汹的弦音靠近那道士时也如泥牛入海一般,但下一刻那防御的气流就骤然一荡,被吸纳的音流尽数吐出,不是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气势,而是骤然挤压在一处突然爆发,惊涛骇浪之声尽数化成狂啸之音。

    魔刀和铁剑亦锵然一声反弹而来,那气势,那锋芒比之拓拔灵儿发出时更加刚猛,更加霸道。

    音流风暴,利刃交错,如狂风骤至,拓拔灵儿瞳孔蓦然一缩,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只能冷哼一声,咬牙再次祭出丹田中温养已久的三柄小剑,稍一蓄势便欲与他拼死一搏。

    这三柄小剑乃是他根据族中长辈的剑凝化而出的,又在她丹田中温养良久,比之薛沉鸦的魔刀和何不思的铁剑要强出数倍不止,算是她的丰富的底牌之一。

    三柄小剑祭出之际那年轻的道士耳朵突然一动,虽然仍是处于混沌之中,但却结了一个日月宝印,将自身防御加催到最强,显然这三柄小剑让他也察觉到了危机。

    “呼”,

    只是她的三柄小剑并没有发出,一张太极图在她身前运化而出,一张一收之间就把年轻道士反弹的招式尽数吸纳。

    森冷锋锐的一刀一剑被收进阴阳鱼中,那可怕的音流风暴也悄无声息间消散于无形,旋即太极图收,呼啸一声飞向东方。

    关内,又一名道人背手而来。

    这道人看面容并不苍老,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皮肤保养的极好,只是一头长发已经全是霜白之色了。

    他身形略显瘦削,面容却如同刀锋一般,少有道家之人的柔和,斜眉入鬓,显得有几分严厉;一身红色的道袍一尘不染,头戴一顶紫金冠,行步时颇有鹤形。

    他周身气息内敛,但只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中年道士实在是像极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小友,吾徒忘忧为坐忘之态,体内气机自成化纳归还之劲,请勿向他出手”,

    头戴紫金冠的道士一步一闪,脚下的地面似在不断收缩,寥寥几步便进了轮台乡。

    “道家坐忘功?”,

    何不思心中一动,又多看了那名叫“忘忧”的年轻道士一眼,只感其气机充沛远超同龄之人,浑身上下的灵气如同一体,与外界的灵气无比契合。

    相传坐忘功是道家至高心法,这种功法能否练成全看个人心性,与天资,勤奋俱无关系;修炼坐忘功,处于坐忘之境时修行之人意识也是混沌状态,心中无天,无地,无我,超然物外,浑然忘我,天地间更无一物能扰乱他的心神;是以这种功法心魔不动,万法不侵,且修为境界一日千里。

    该修行坐忘功之人处于混沌蒙昧状态,不被外物搅扰,便能不眠不休的修炼;他们起初时一年中只会清醒一两次,每一次清醒修为境界上必有大突破,及至修行到后期可能一梦就是百年,醒来时时移世易,沧海桑田,自身修为也必有翻天覆地之变化。

    洗剑冰河的剑专注于快,极尽与准,一剑出绝不落空;而在这快与准的背后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信条;洗剑冰河的剑修对天下武学术法都有一定的了解,力争做到庖丁解牛般的精准,惟其如此才能习练针对各种武学术法的破解剑招;是以何不思刚进入冰河时并没有急于修炼剑术,而是先跟着阿决了解天下武学,万千术法。

    坐忘功乃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心法,但大多数道家分支都只有残经,只有南华派系拥有完整的,虽是如此也不曾听说有人练成过,因为这门功法和睡梦罗汉拳一般,只看缘法,只看心性。

    他不免多看了那年轻的道士几眼,想起阿决介绍坐忘功时对他说的话。

    “招式好破,术法易解,但世上一些功法却是无懈可击,佛门的大金刚体,道门的混元一气功,一气化三清,道家分支南华一派的坐忘功,儒宗的千里浩然气,玄门的奇门遁甲都没有剑招可以破解,日后行走修界若是遇上这些教派的奇人,除非你在根基上远胜于他们,否则能避则避,不必强争”,

    ......

    “哼,明明是你徒弟先向我们出手,怎么倒赖起我来了?”,

    何不思对这极有可能是来自道教分支南华一派的师徒二人心存忌惮,拓拔灵儿却是毫无顾忌。

    这两个道士俱都功力深厚,尤其那头戴紫金冠,面如刀削般的中年道士,那幅渊峙岳渟的气势比之族中的一些老祖叔也不差什么了。

    但她却是不怕的,这里是轮台乡,某种意义上来说本来就隶属于拓跋世家,只要她愿意,拓跋世家的人在一炷香之内就能赶到这里,到时候别说是这两个道士,就算中州世家倾巢出动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所以她做事根本没有一丝顾忌,气呼呼地道:“道长,你徒弟坏了本姑娘的好事,你说怎么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