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瞳孔记忆
“老魁在胜利桥18……” 不过还没等华山高兴，高飞在手机草稿箱里的这条记载却很不完整。 或许这句话都是他非常艰难的情况下打出来的。 胜利桥是一座桥，还是一个地名，亦或是一片特定区域？华山对申城的地理环境并不是那么熟，或许需要回去好好查一查。 除此以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华山把高飞的遗物有整理下，放回了原来的柜子中。 种种迹象表明，高飞的死，和老魁有着直接的关系，而老魁下手也非常的谨慎，不仅不漏任何痕迹，甚至都没有直接杀死高飞，而是造成一种谁都看不穿的假象。 已经死去的高飞能告诉华山的，暂时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需要华山自己去完成了，好在总算留下了一丝很有价值的信息。 华山又把重点转向了高飞的尸首。 又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处，才有些不甘的放弃继续查询蛛丝马迹。 华山只得重新把高飞的尸体放进裹尸袋，然后准备再放回临时存尸冰柜。 虽然高飞生前是无恶不作的坏蛋，但华山怀着死者为大的仁慈之心，还是小心翼翼的重新整理好他的尸体。 也许是房间里的气温不像冰柜里那么低，长时间的摆放在外面后，原本凝结在高飞脸上的一层冰霜竟有些融化，一道道水痕，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滑，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迹。 华山叹了口气，人都死了，希望他下辈子能重新投胎做个好人，也是不忍他如此凄惨的离开这个世界，华山还是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下高飞面颊上的水痕，总算让他以一个干净的面目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吧。 不经意间，衣袖擦过高飞紧闭的双目，原本已经死死合住的眼皮，竟然被衣服小小的翻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奇异的亮光一闪而逝，但华山还是准确敏锐的捕捉到了。 “咦”？ 华山一惊，人死了，为什么眼神还有闪出光芒，虽然极其细微，但确实被华山清楚的看到了。 什么地方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尸体的眼睛中，或许藏着一些秘密。 可能是华山并没有经验，也许是死者紧闭的双目让人疏忽了。不过华山还是幸运的最后时刻想到了。 华山轻轻的用手指掰开高飞的眼睛。 人死之后，一切生命体征都会消失，但或许这个消失也有一个过程。高飞的眼珠虽然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华山却依旧在眼珠中似乎看到了些不一样。 难道眼珠能记忆死前一段时间的影像？ 华山并不懂这些，而普通人就算知道或许也不可能用rou眼去探索这些模糊的记忆。 但华山却有这个能力，安窍中品的修为，不仅能穿透活人的眼睛，连死人的眼睛也能一探究竟。 华山迅速把灵气释放出来，汇聚成一道灵识进入高飞的瞳孔中。 华山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高飞当时所处的场景中，虽然这段记忆极其的短暂，但华山还是犹如身临其境般抓住了一些景象。 看不清人影，以高飞的反应力，如果老魁刻意要对付他，他的确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甚至连看清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随之而来的是，高飞的视线突然一阵晕眩，然后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可能是当时老魁的突然袭击，把高飞击倒在地了。 如果华山没有记错，这个影像中的天花板所处的地方，就是当时华山去东霖大厦找到高飞时，高飞所睡觉的那个房间。 之前高飞就说老魁是单线和他联系的，具体当时什么情况，华山无从得知，但肯定是老魁提前通知高飞碰头后，却又突然的出现，导致高飞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络华山。 如此看来，老魁或许从来就对高飞不放心，甚至可能直接怀疑高飞和华山的关系。 但是高飞肯定不会自己说出去，那么老魁是如何发觉的呢？ 虽然这些都是华山的猜测，但是却是十分有可能的解释。 高飞遇到袭击倒地后，应该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么如果说拨打华山电话还是在受袭击之前，那么短信又是什么时候编辑的呢？ 亦或是高飞先是想拨打电话，但又怕留下痕迹，所以主动及时掐断，然后编辑的短信？但如果这样怎么有没有删除拨打记录？ 不过来不及华山细想，接下来影像中的一个片段，有些揭开了华山的一些疑惑。 一只并看不出是谁的大手，紧紧的贴到了高飞的额头上。 原来如此，是自己的大意和疏忽漏出了马脚。 华山此时有些自责和后怕。 自己两次对付高飞，都使用了修真手法。而第一次的时候，华山还不知道高飞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刻意的抹去因为对付高飞而留在他体内的真气。 而之后老魁在接触高飞时，应该已经觉察到了自己这个同样来自修真界的人。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老魁已经怀疑高飞了。 再之后老魁第一次偷袭自己，交手后，估计已经能够断定高飞体内的不明真气来自华山。 这些都是华山所疏忽的。 但是即使是遇到老魁后，这些都没有引起华山的注意，实在是经验太欠缺了，也或许是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悠闲，消磨了华山心中的警惕性。 去东霖大厦搞定高飞，华山依旧运用了修真手法，这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和错误，可能是导致高飞死亡的直接原因。 老魁手掌按在高飞额头，可能就是一种探查和去除修真灵气在普通人体内的手法。这么一下，不仅能清楚捕捉到华山的真气，同时也可能是老魁去除使用在高飞身体中的自己的迹象，让华山就算找到高飞的尸体，也完全查不到他的信息。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虽然老魁已经做的十分细致，却依旧没有想到，已经成了活死人的高飞，竟然用还没有失去生命的瞳孔，记录下了这一切。 这段记忆细节，虽然对华山寻找老魁似乎没有多大用处，但却教会了华山一个深刻的教训。 在和老魁，或者以后还会遇到其他修真界过来的敌人时，华山只有重拾在修真界时学会的那些生存技能和警觉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不过，至少华山肯定了老魁是害死高飞的凶手，接下来要尽快的及时处理掉这个祸害，否则，和华山关系密切的所有人，都将没有安全可言。 哪怕是解决了老魁的事情，以后再遇到类似危机，就需要更加成熟老练的去化解了。 …… 从外滩医院离开，时间已经进入午夜以后，顾东明应该等急了。 华山不再迟疑，用最快的速度在夜幕中往顾东明的咖啡店驶去。 华山此刻心中的烦躁，比第一次遇到老魁后的恐惧还要更甚。如果说老魁的第一次出现，只是给华山一个不祥的预感的话，那么现在，那个不祥的预感，已经如此的接近。自己一直在侥幸的心理中过日子。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的实力迅速提升后，就能有能力保护自己身边需要珍惜的人和事，但现在，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天真。 老魁的可怕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可怕。 对高飞的下手，只是给自己一个警告呢，还是预示着仅仅是一个开始。 但是，这些事，又不能跟顾东明，顾西影，甚至自己的父母去分担，自己还得用一个普通人的状态去面对他们，他们知道了不仅起不到帮助，甚至反而会更加受到伤害。 高飞就是一个例子。 第一个遭毒手的是高飞，那么下一个会不会就是顾东明了？ 华山不敢想，脚下更是加快速率，朝顾东明家而去。 找到顾东明，先搞清楚胜利桥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事不宜迟，直接去找三师兄锦云帮忙，这个事情一刻都不能拖延，今晚不解决，或许明天遭殃的就是顾东明了。 …… 华山再次来到顾东明房间那扇窗口，窗户掩关着，华山轻轻的敲了下，先给顾东明一个信号，冒然闯入怕一下子吓着他，毕竟是大半夜了。 “是华山吗，进来吧！”顾东明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华山轻推窗户，跳进房间。 “哎呦！”华山不由吓了一跳。 顾西影这丫头，竟然也没有睡，而是在她哥哥房中，显然也是在等华山。 看见华山惊吓的表情，顾东明无奈一摊手： “我都和她解释过了，她就是要等你回来。” 顾西影靠在房间中的小沙发上，用已经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盯着华山，但却明显带着不满的情绪，明明来看她的，却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你倒是有本事，翻墙入窗的，做贼啊！”顾西影揉了下眼睛，生气道。但言语中的担忧却又那么的明显。 “对不起啊，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没事了，我人都回来了，你赶紧去睡觉吧，时间很晚了。”华山自知理亏，只能认错安抚道。 “反正都等到现在了，随她去吧。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吗？”顾东明这事并没有瞒着meimei，所以顾西影知道华山去干嘛了。 华山无奈看了顾西影半天，知道这时候拗不过她的，只能随她了。 “高飞，死了！”华山看着顾东明，缓缓道。 “什么？死了？”顾东明情绪明显波动极大。高飞虽然曾经祸害过他，但毕竟也算是熟识之人，突然这么离奇的死了，他心中也是非常震惊。 “没错，等我找到医院，他早就死亡了，我是在太平间看到的他的尸首！”华山也不隐藏，把如何寻找高飞的过程说了下，当然，掩盖了关于老魁的信息。 大半夜的独闯太平间，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哪怕只是听华山说起，顾西影也是吓的浑身哆嗦，一把将华山拉到自己坐的沙发，然后紧紧的搂住华山的胳膊。 顾东明则一边听，一边脸色不停的剧变，虽然华山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并不笨，似乎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事情就是这样，高飞死的的确蹊跷，我会想办法搞清原委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吧！”华山最后这样安慰顾东明。 顾东明有些机械的点点头，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对了，胜利桥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华山不能明说去胜利桥做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顾家兄妹这两个老申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