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时空的错乱(三)
家书这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耳熟能详。 家书,即写给家里的信,信中的内容,无外乎是表达对亲人的思念之情,甚至是阐述自己的近况,乃至平安否。 一般来说,收到家书的亲人,都会欣喜万分。 但这世间的事物离奇莫测,并不是每一封家书,都是那么感人肺腑的…… ………………… 八月十五日那天晚上,我又来了“工作” 这次来求助的,是村里刚死的一位村民,名叫张成,享年五十六岁。 身为“德高望重”的大师,他的葬礼,我自然是免不了到场,帮其做法事,选墓地。 在他下葬那天晚上,他的鬼魂,来到了赵一二的故居内。 张成求我,将他多年前死去的儿子请上来,他打算,最后见儿子一面,这样,他也走的安心。 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那是小事一桩。 所以,我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下来。 在我开坛做法的时候,张成跟我讲了他堵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 据他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找到儿子的尸骨。 而事情的源头,要追溯到十三年前,一封来自于他儿子的诡异家书。 家书内容如下: ……………… 爸、妈:你们好! 离开家乡出来读书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我今年春节不回家了,原因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得了家,都难说得很。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我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我被鬼上身了。 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这封电子邮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 你们知道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幽灵存在。 事情要从一月底说起。 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刘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 事实上那幢房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前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是度假村生意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子,却只有我们一户居住。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友刘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但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郭莉,广东人。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的价格,另一个原因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特有的清新味。
但是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烧个干净! 在白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里环境确实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下阴冷和潮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原因,这个地方也并根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是——阴气重! 阴气极重!我后来才发觉,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味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腥味。 是的,是血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到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紧紧地裹着我不放,粘着我的每一寸皮肤。还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断从窗户缝隙间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维之间的间隙透进来。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 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风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铃坠是一个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长短不一的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褐色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也是干谒刺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rou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