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被埋葬的记忆
“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特拉比松已经是到了这样危险的境地,你难道还要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吗?”一名议员愤怒地看着安多普利斯喝问道,他们现在正在和尼西亚人开战,而他们所需要的正是康士但丁的力量,可是现在安多普利斯居然这样那么咄咄逼人,将这次谈话变得很不愉快甚至成为了咄咄逼人的一场审判,这样的话,骑士王怎么能够为他们所用呢? 但是安多普利斯却盯着那名指责他的议员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安格罗斯国王已经将这次会议的主导权授予我了。Ω如果有什么问题,请之后再说!” 一时间,其他的议员们也都默然。这是之前就决定好的,但是关键的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让整个会场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至于他们现在看康士但丁的态度,也越觉的这个小子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刺头了。但是这还不至于让议员们真的对其心生厌恶,毕竟有能力的人都是值得去尊敬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康士但丁身为骑士王如果真的温驯犹如绵羊一般的话,反而让人觉得并不可靠。实际上一开始,议员们都有着让安多普利斯来试探康士但丁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情况下,安多普利斯安全将康士但丁逼上了绝境,更关键的是他们也不得不站在了康士但丁的对立面,谁都好奇,十四年前究竟生了什么!要知道,当时新罗马帝国还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尽管狄奥多西城墙被攻克,但是君士坦丁堡本身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成为十字军的坟墓,可是在关键时刻,帝国的希望骑士王麾下的骑士团却莫名其妙地全军覆没了。以至于,康士但丁本人似乎都没有亲身经历最后一战。 安多普利斯对康士但丁的怀疑并非空xue来访。 “安多普利斯卿,虽然陛下委托您来主持大局,但是似乎并没有允许您这么做吧?”正当这时,坐在高处的女孩忽然开口道冷冷地注视着男人说道。 “王女殿下,虽然骑士王似乎真的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是我必须提醒的是,如果连十四年前的事情都弄不清楚的话,我们凭什么去相信他呢?如果当初让君士坦丁堡沦陷的人就是他呢?我们现在可绝对不能犯任何错误!”安多普利斯的声音透着寒冷,让所有人都不由悚然。这是其他人一直想说而不敢说的。毕竟那场浩劫太多人太多人失去了生命,虽然大量的贵族逃亡到了尼西亚,可是武官却大多数殉国阵亡,连皇帝都玉碎驾崩,康士但丁身为教廷头号的敌人骑士王却可以活下来并可以隐姓埋名十年之久,这未免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于是乎,这个男人用毒蛇一般的眼睛再一次锁定了康士但丁。忽然间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下了台阶向康士但丁走去,两人仅仅相隔一步之遥。 而安多普利斯冷笑着在康士但丁的耳边低声道:“那么,骑士王殿下,如果您不能澄清事实的话,我们也难以相信您。毕竟就算是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部下,在我们看来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一句话也彻底激怒了康士但丁,尽管其他的议员们也因为安多普利斯说话的方式而皱起眉头,但是下面康士但丁的行为却大大震惊了他们。 犹如被彻底激怒了的野兽,西泽尔毫无征兆地突然往前扑出,和安多普利斯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大厅中回荡着他的吼声,“你给我住嘴!” 那双总是总是让人觉得温驯低沉的双瞳居然爆出了慑人的凶光,那看似一汪湖泊,但是实际上却是深不见底的潭水,甚至于泛起汹涌的暗流随时要将人卷进去绞得粉碎一般。西尔维娅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总是安安静静与世界疏离的男子会暴露出这样的一面,那一刻简直就是一头巨龙站在他们的面前,而安多普利斯就在刚才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也许人人都有这样的一面,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能容忍他人触及的地方,看似柔软,但是实际上却坚硬如钢,甚至还长着尖刺! 等到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他们才现,安多普利斯已经被康士但丁的拳头狠狠挥落的满脸青紫。 “快快,快来拦住他。”惊呼着贵族们大声命人将康士但丁和安多普利斯拉开来,但是康士但丁眼睛里的凶狠没有丝毫的减弱。 笨蛋! 西尔维娅看着康士但丁心中暗骂道,女孩看到安多普利斯在被拉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反抗,西尔维娅可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被身体单薄的康士但丁打量招架之力都没有。是那个男人故意想要去激怒康士但丁,而很明显的是,康士但丁昔日的那些部下的死是康士但丁不可以触碰的痛。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但是可以在那个男孩心里面留下那么大的创伤,其中的苦难可想而知。 “诸位你么也看到了,看来骑士王殿下似乎也很躁动。难道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吗?”安多普利斯推开了自己身旁的侍卫看着被控制住的康士但丁冷笑道。“倘若连控制都控制不了,我们还需要他吗?” 此时,记忆的碎片再一次掀起了波澜令康士但丁头颅内部一阵剧痛,冷汗从额角渗了出来,他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心里还是记得当初那个混沌黑暗的夜晚的,可是一旦触及的话,就像有什么刺痛自己的内心。下意识地,康士但丁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头部,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恰恰是这样的表现加深了其他议员们的怀疑,毕竟很早就有那个传言了,那就是君士坦丁堡的沦陷是因为有内鬼打开了城门。而康士但丁如果是那个内jian的并非没有那种可能……尤其是刚才康士但丁的行为似乎有些过激了。 他们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着那个眼睛里有些神经质的年轻人在按住自己的脑袋。 正当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走出了一个身穿紫色皇袍的男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他便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安格罗斯。 “陛下!” “已经结束了这无聊的晚宴了。”安格罗斯冷淡地看着议员们说道,仿佛在说“你们交代我干的这些蠢事情我已经捏着鼻子完成了。” 而他看着半跪着捂着自己头颅的康士但丁,问道:“怎么了吗?你们现在不正是需要骑士王的力量不是么?” 但是安多普利斯却摇了摇头回答:“如果骑士王殿下不能够将十四年前究竟生了说清楚的话,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威胁,要知道战争时期即便是囚犯也是可以拿起武器上战场的。” “但是,陛下,您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背后开枪不是么?至少,现在我觉得骑士王殿下似乎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安多普利斯直面安格罗斯国王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轻轻地响起。安格罗斯身后的一个年轻的男子清了清嗓子。 “诸君,我可以说话吗?” 康士但丁依稀可以看见,那个男人正是当时伴随在安格罗斯左右的人,也就是西尔维娅的兄弟。 “当然可以了,瓦伦斯公爵。”安多普利斯说。实际上,这个年轻的男人已经是名义上的太子了,身为安格罗斯唯一的直系男性继承人,他作为特拉比松未来的国王毫无争议。这时候,这个年轻人想说几句话当然没有人反对,况且他要比他的爷爷要让人讨喜的多。 随即这个男人又转头看向了康士但丁。 “你好骑士王殿下,也许您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曾经在帝国服役,曾是您的部下。只是当时的您总是戴着面具从未目睹真容。可惜的是我没有参加过那场惨烈的战争,否则的话也许他们也不会死,是么,殿下?”瓦伦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而他的话却让康士但丁心中掀起了波澜。 “我很好奇,殿下,您的部下我曾经的战友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瓦伦斯的话语犹如烙印在康士但丁的脑海中一般,剧痛欲裂。 但是这个男人根本不给康士但丁有任何喘息的余地,“告诉我是谁导致了那场悲剧?” “是谁让你如此痛苦?” 瓦伦斯看着康士但丁那张苍白的面孔,他每说出一句话,康士但丁便似乎随时要扑上去一样,但是身旁的侍卫们都制伏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告诉我……你是谁?” “是查士丁!”康士但丁空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情可言,但是他却吐出了一个名字,“是骑士王——” 而瓦伦斯却猛地打断了康士但丁的话,“对,就是你,杀了那些人就是你不是么?帝国的叛徒、罪人!当初帝国的崩塌不正是您一直期望的吗?” 意识有些溃散的康士但丁失声说道:“是的,那是一个率兽食人的世界,从他们害死了安娜jiejie之后,我就誓要将它葬送!” 一时间,满座皆惊! “这是误导!”西尔维娅看着这一幕,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虽然不知道康士但丁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但是少女的直觉在告诉她瓦伦斯在用什么文字上陷阱! 但是瓦伦斯却轻视着自己的meimei摇了摇头:“我亲爱的meimei,这并不是误导,这不过是他内心一直所想的而已。我曾经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短暂,而我和他还只是孩子,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现在这样,冷酷无情,从很久以前便已经决定彻底埋葬了帝国。而他怎么可能被我们信任。” 而这时,安格罗斯却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孙子,静静地说道:“你,很好。”话语中透着平淡,让人捉摸不透。 而被自己祖父的眼神盯得浑身有些毛的瓦伦斯稳定住自己的心境,镇定地回道:“当然是这样,陛下,那是我和我父亲当初去君士坦丁堡的事情。那件事情,您再清楚不过了。”瓦伦斯意有所指,当然说的是当初他那个荒唐的父亲搞大了帝国公主的肚子的事情了。 “很好。”但是安格罗斯仅仅又是重复了这两个字。 这时,所有看着康士但丁的议员们目光都彻底变了,就像是看着患了麻风病的病人一样避之不及。康士但丁自己也承认了他想要毁灭帝国,也就是说他便是与拉斯汀人勾结的内应。这种时候,即便是骑士王又如何,众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那个有些神经质的年轻人。 “爷爷,您不能……”西尔维娅当然不会相信使得帝国覆灭的罪魁祸,但是这些话无疑有些苍白无力。 “这种时候难道你还不能认清现实吗,我的meimei?骑士王仅仅是好听的传说而已,一个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瓦伦斯嘲笑着看着自己的meimei。 而安多普利斯也对安格罗斯国王道:“陛下,现在我想您至少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交代?”老人看了对方一眼,“我觉得没有这种必要,真实与否还在两可之间,当然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将骑士王关起来,查明事实的真相。” “真相?!难道还不够多吗?”安多普利斯反问道。 “那么你是国王还是我是国王呢?”安格罗斯问道,让安多普利斯不得不闭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说完,在老人的指示下,卫兵拉起了恍然失神的康士但丁带离了大厅。 “那么带骑士王殿下的那些人呢?”有人忽然想起了薇薇安他们,既然康士但丁都不保险,那些人还能够信任么? 但是安格罗斯却懒得理睬,转身离开了会场。 “随便你们,杀死还是派到西部战区,我没有意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