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华沙的深潭
“这是……”所有人都还在寻找着康士但丁大公。 谁也不认为这个年轻人就是诺夫哥罗德的统治者。谁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大公的真面目，毕竟这里离诺夫哥罗德还是很遥远的。信息的不畅通也就使得康士但丁存在更加神秘。 贵族们相互间眼神交流想，大概那位诺夫哥罗德大公应该还在车上吧？想必这个年轻人是康士但丁的随从，那位大公估计还在列车中吧！ 好大的架子！所有人不由撇了撇嘴，心中着实不满。居然是一个下人先出来，先入为主，贵族们对康士但丁本来就不好的印象更差了。 而就在这时，列车旁浓密的蒸汽仿佛流云般挡住了人们的视线，贵族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在蒸汽中只听见男孩在蒸汽中喊：“波尼法齐娅！” 区区一个下人竟然直呼波兰公主的名讳！又惊又怒的贵族们不满地看着蒸汽中隐隐约约的身影。 “康士但丁叔叔我要下来啦！接住我哦！”女孩银铃一般的声音忽然响起。 “放心吧！梯子马上就来。”康士但丁淡淡地说道，他想对面完全愣住的列车员做手势示意。 蒸汽消散，贵族们这才得以看清，而只见列车的门内一个不大的小女孩正踩着门牙怯生生地对年轻人说道。 世界好像忽然安静了，那女孩娇容令一切失色，红扑扑的脸蛋犹如娇艳的花朵，相比起来那些贵妇人显得无比普通。女孩儿穿着的是黑色的绒毛大衣，头顶戴着的是真皮帽子上面镶嵌着一朵白色的蔷薇，鹿皮雕花的高跟靴子小心地才在门牙上，波尼法齐娅看着下面好像有些害怕，她毕竟不能像康士但丁那样直接跳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并不是因为波尼法齐娅的容貌。而是在于刚才两人短暂的对话！ “这是波尼法齐娅公主和康士但丁大公……”瞠目结舌的贵妇人半晌才放映过来。 “那个不起眼的小子居然就是诺夫哥罗德大公，天啊，根本看不出来，我的上帝！” “还有你们看公主殿下是不是……？！”看着俏丽动人的波尼法齐娅，贵夫人们几乎认不出来了。 “那是自然，你看，那简直是和王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么小就这样了，呵呵，以后恐怕还不知道如何呢！为了美貌而导致战争的事情可屡见不鲜。” 由于病情折磨的缘故，当初的波尼法齐娅的身体可是虚弱很多的，而如今的她已经截然不同了。窃窃私语的贵族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公主，不敢相信短短三年变化居然如此之大。此时的波尼法齐娅脸上多了血色，精神饱满，再加上那一丛美丽的金，小小的年纪便让人觉得有一丝悸动。 而反应过来的列车员也看到了康士但丁在打手势，连忙拿来梯子准备。 “终于到华沙了吗！”女孩有些惆怅地说，“变化还真大呢！才只有三年而已。” 这三年里，华沙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由于北方的威胁的消除，再加上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贵族们疯狂地追求奢侈品带来的享受。华沙这座古老的城市此时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繁华都市，现在波尼法齐娅面前一年前刚刚落成的火车站就是最后的证据。 这座城市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模样，对于看着一天天变化的贵族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离家多年的波尼法齐娅却感触很深。 女孩的视线缓缓扫过目瞪口呆的人群，无论是贵族和平民都没想到这一幕，而直到这会儿，他们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面前王国的公主，王位的继承人。 “公主殿下！” 贵族们慌慌忙忙地向波尼法齐娅宣誓行礼，而波尼法齐娅则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她并不在意，早就在很小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习惯了贵族们对自己俯称臣的模样了。 “无需多礼，诸君。”女孩用稚嫩的腔调开口道，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小孩子的模仿，相反，即便是康士但丁也能感受到那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波尼法齐娅完美的继承了她的母亲的特质。 “是，殿下。”贵族们心中也惊讶自己刚才下意识地动作，他们竟然畏惧一个小孩子。 但是当他们注意到康士但丁的眼神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一窒。原本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突然间变得锋芒毕露，一时间所有人都觉的自己有一种寒冷的感觉，这个男人居然有这样恐怖的眼神。这绝对是杀了很多人才会有的眼神。贵族中绝对不缺乏行伍出身的人，他们能够感受出杀人者眼神，一个没杀过人的普通人和战场上的幸存者的眼神和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康士但丁cao纵的是机甲，那可是战场上的死神，是主宰的存在。 顿时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明白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随从，甚至冒名顶替的替身都不可能，这是货真价实的诺夫哥罗德大公。 他们几乎以为——这个年轻人就是货真价实的骑士王。 “母后呢？”波尼法齐娅声调平稳地看着面前的贵族们问道。 “雅德薇佳王后的病情尚且平稳，但是谨慎起见，殿下请暂且收起相思之情。”为的贵族恭恭敬敬地说道，随即这个男人转向神情平静的康士但丁说道： “想来，您就是康士但丁大公了。这三年，公主殿下有劳您照看了。” 而康士但丁却似乎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扫视四周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是柏妮亚的监护人自然有这个义务，只不过就只有你们吗？波兰的几位诸侯呢，都不在么？”康士但丁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挑衅。 立时间，其他的贵族都脸色一变！这个小子好大的口气，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虽然比不上七大诸侯但也是华沙贵族中有头有脸的存在。再不济来迎接一个罗斯的小公爵还不是绰绰有余，听康士但丁的口气，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想要让诸侯来亲自迎接不成？ 为的那名贵族脸上划过一丝忌恨之色，但是随即恢复正常，保持着微笑。 “几位侯爵尚且有事要处理，毕竟公主归来诸事繁杂，自然抽不了空。不才也是一位伯爵，虽然不能和诸侯相比，但是还请您多多海涵。” 男人的意思也很简单——小子，你就算是诺夫哥罗德的大公也不够格让几位诸侯亲自出面。 康士但丁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很好！” 火车中，全副武装的士兵也缓缓走了下来，这让原本复杂的环境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虽然是迎接，波兰人还不想和诺夫哥罗德直接撕开脸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火车站内还是有不少士兵警戒着，他们看到康士但丁身旁的卫兵后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迎接康士但丁的那位伯爵脸色也十分难看，勉强大笑道：“康士但丁大公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人，难道是不放心我们这里不能保护您的安全不成。” “安全？”康士但丁反而笑了，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些波兰贵族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路上，他便已经感到了蠢蠢欲动的力量正向他释放着杀意。“但愿如此吧！但是这些人是我的贴身护卫自然要随时跟着我。还有什么问题吗？伯爵。” 康士但丁有意无意地提及对方的头衔，令对方脸色一阵铁青。作为圣教会国家，波兰贵族怎么会看得起罗斯那些“乡下”贵族。 那名伯爵只能皮笑rou不笑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这是您的自由，殿下！” 看了下天，康士但丁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可以带我们到接待的府邸去了吗？” “接待的……府邸……？”那名伯爵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大公殿下，您和公主殿下恐怕还没有用过餐呢，更何况在这里的贵族可是久闻您的大名，不如先请到殿堂上和贵族们一见如何？”男人慌忙劝阻道。 “这恐怕不必了。”康士但丁耸了耸肩，“诺夫哥罗德乡野之地，我们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康士但丁一边拒绝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但是原本还在和康士但丁虚以委蛇的那位伯爵立时间声色俱厉地说道：“不行，大公您这是在不给我们面子，就算您远道而来是客人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忍受这样的对待。” “这话怎么讲？”康士但丁反问道，“这么长时间的奔波，我和柏妮亚还有那些和我一起来的人都乏了，难道不找个地方想歇息，反而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成？” 随即年轻人出了一声嗤笑，这更加使得贵族们恼火异常。 华沙的这些贵族哪里受过这样的挑衅，他们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无礼的小子抓起来！而贵妇人看着康士但丁的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似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固然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令人畏惧，但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他们这些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哪里会因为这样就会退缩？！ 但是他们很快平静了下来，因为康士但丁的身旁一个冷峻的男人带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丝毫没有怯意，相反那个男人释放出的危险的气息丝毫不比康士但丁差。 啧——真麻烦！元帅大人要做的事情第一件就遇到麻烦了，看来还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那名伯爵暗自说道。 现在就算波兰人表现强硬也不会占到便宜，康士但丁身后的那些人简直可以用亡命之徒来形容，诺夫哥罗德人压根不想退让。 那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咬了咬牙，男人点了点头貌似服软地说道：“既然如此，康士但丁殿下，我们会带您到休息的地方，至于公主殿下还是随我一同回王宫，我想关于雅德薇佳王后的事情她一定非常在意吧！” 这一下你就没有办法了吧！ 波尼法齐娅是康士但丁最后的一道护身符，把她带走，对付康士但丁就彻底没了顾忌。不管怎么样，波尼法齐娅绝对不可能不顾自己母亲安危还要留在康士但丁的身边的。拿准这点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的淡淡的微笑。 “我……”果然波尼法齐娅神色犹豫，她当然担心康士但丁的安危，但是母亲安危尚且不知，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康士但丁却主动开口道：“去吧，你也有三年零四个月没有看见你母亲了。柏妮亚，放心吧！” “康士但丁叔叔……”对波兰人意图不轨心知肚明的波尼法齐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康士但丁打断。 “放心吧，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康士但丁如此自信，波尼法齐娅半信半疑，但是最终只能点了点头。一切看在眼中，正中下怀的伯爵面容慵懒地打了一个手势，身后几名宫廷侍从模样的男人走了上来。 “带着公主殿下先回王宫，这里由我来招待大公殿下。” 两名侍从点了点头，便款步上前，波尼法齐娅也没有反抗只是看了康士但丁一眼，而康士但丁则点了点头似乎用眼神告诉她自己没事，目送着女孩离开。 “这三年里，辛苦殿下了。”伯爵皮笑rou不笑地道，“我这就带您到休息的地方，只是在此之前还请您还有您的部下把武器交上来。毕竟这里是华沙，还请诸位能够守规矩！请您尽管放心，这里的安全都有我掌管。”男人有意无意地做出了警告。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士兵正朝车站聚集，他们排好队形乍看起来像是迎接康士但丁，但更像是实质上的威胁。 康士但丁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冷笑，果然——华沙是一汪深潭，而趟这摊浑水将是不小的难度。 “康士但丁大公，可以将你们的武器交给我暂时保管吗？”那名伯爵面露出微笑再一次问道。 身后，迪凯雅特还有其他诺夫哥罗德卫队正要作，但是却被康士但丁阻止。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康士但丁忽然说道：“既然伯爵您这么说了，那还真是令人头疼呢！武器的话……很奇怪的说……您看这算武器吗？” 说完，康士但丁轻轻挥手，而深受的部下也立刻会意，走到了列车前摁下了开关。 “嗯……？”正当波兰贵族不知道康士但丁想搞什么把戏时候，所有人却现那列列车突然像是解体了一半带开了外层，而出现在贵族们眼中的是一个魔神的影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