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两人顺利出宫，杨璃儿的心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些，看来风曜寒说的还都是真的。只是慕容辰却越来愈虚弱，杨璃儿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马车飞驰，一路颠簸。杨璃儿紧紧拽着慕容辰的另一只手，满眼都是焦急关切。慕容辰见此，不由得挤出了一个笑容，那惨白的笑容下，是心安和欢喜。 他说，“别怕，我没事。” 杨璃儿点了点头，她垂着头，不让慕容辰看到自己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趁慕容辰不注意，杨璃儿飞快撇过身擦掉了眼泪，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说，“辰王爷，你会好起来的。” “璃儿......”慕容辰握了握手心的小手，满眼柔情，他叫了一声，随后又说道，“叫我锦。” 杨璃儿被慕容辰给逗得“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她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慕容辰，但是最后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锦......” 杨璃儿躺在慕容辰的怀中，那淡淡的香味已经被刺鼻的血腥味所代替，那白衣胜雪上的红梅早已经开满了衣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无论如何，杨璃儿的心里都过不去，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她都要永远的陪在慕容辰的身边。 是他给了她想要的自由！ “锦......谢谢你。”良久，杨璃儿这才挤出了一句话。 慕容辰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加用力的将杨璃儿抱在了怀中。他的目光深情而又满足，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她，只要是为了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进王府，大夫早已经守候在外，杨璃儿从没有来到王府，这次一来若不是有慕容辰拉着，她早已经被成群的大夫仆役给挤散了。 慕容辰看出了杨璃儿的焦急担忧，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杨璃儿有些发汗的手，示意她不用那么的害怕。杨璃儿也点了点头，有慕容辰在，她应该感到心安的。 之前已经被风曜寒请的御医给包扎之后，大夫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至于这只手究竟怎么没的，大夫没有问，慕容辰自然也没有提。 慕容辰的脸色此刻愈发的苍白，那嘴唇似乎还抽动了一下。大夫赶紧的让人去配药，如此痛楚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 等到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开来之后，才有几个稍微胆大的丫鬟偷偷打量起这个杨璃儿来，她们在王府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王爷带回来过女子，这一次却是例外，她们的心中免不了要犯一些嘀咕。 杨璃儿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慕容辰，生怕他会有半点的闪失，之前的那些坚强都是装出来的，无非是想让杨璃儿安心下来，这会儿躺在了床上，慕容辰微眯着眼睛，虽是看着杨璃儿，但是眼神还是望向了那几个丫鬟的身边，厉声不减之前，道，“还不快出去！” 那几个丫鬟听到之后，便赶紧的欠了欠身飞快的跑了出去。杨璃儿没有被打扰，她依旧望着慕容辰，那支右臂 现在已经成为了摆设，以后他该怎么办呢。 慕容辰看出了杨璃儿的担心，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想要伸出左手抚摸杨璃儿的脸，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杨璃儿轻轻给拉住了，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顷刻间夺目而出。慕容辰见此，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道，“璃儿，别哭，我没事。” 杨璃儿拼命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哭，不想让慕容辰看到自己的难过，只是此刻她真的控制不了了，那眼泪早已经决堤，她憋得太久了。 “唉......”慕容辰见杨璃儿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豆大的眼珠全都掉在了他的手心，温暖而又湿热。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拉着杨璃儿的手，蹙了蹙眉，柔声说道，“璃儿，我以为我可以给你温暖快乐，可是现如今......你却......我......” 慕容辰努力挤出一句话来之后，右臂传来的阵阵痛楚让他的话不由得中断。杨璃儿见此，心中就更加担忧了，但是她却擦掉了眼泪，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再倾泻下来。她说，“锦，没有，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真的感到很快乐，感到很幸福。”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杨璃儿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她的确感到幸福和快乐，但是慕容辰却因此失去了一只臂膀，她的心总是不能够踏实起来。 慕容辰见此，也知道杨璃儿在难过，也不想强求她露出笑容。只能是叹了一口气，想来杨璃儿的心中也在愧疚吧，于是他说，“璃儿，能够得到你，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所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杨璃儿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拼命的点头，强忍住眼泪。她吹了吹发烫的汤药，轻轻的喂到了慕容辰的嘴边。慕容辰看着杨璃儿只是动了动嘴唇，就感觉到一丝苦涩划过心头，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是平日里，他定会一口气全部喝掉，只是现在是杨璃儿喂他，就算是多苦一会儿也是甜的，于是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杨璃儿也看到了慕容辰稍稍的皱眉了一下，笑了笑，道，“不会是怕苦吧？” 慕容辰摇了摇头，但是眼神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杨璃儿，看的杨璃儿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杨璃儿说，“要是苦，我让人拿些蜜饯过来也好。” 慕容辰赶紧说不用，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杨璃儿见此，那泪痕都还没干的脸上又露出了些笑容，慕容辰见此，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就在此刻，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一个老妇人。 杨璃儿不禁有些诧异，看那人打扮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眼前妇人的身份，但是床上的慕容辰却要挣扎着坐起来，杨璃儿赶紧的给按住了，让她别动。 那约摸六十多岁的妇人见慕容辰就要爬起来，也赶紧的阻拦道，“快，别动别动。” 随后那老妇人也赶紧的上前，杨璃儿见此，便站了起来，给老妇人让了一个地方。那老妇人这时候才看了杨璃儿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却是让老妇人大吃一惊，不由得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只见她这又呆呆的看着杨璃儿，竟像见鬼一般有些失神，良久蠕动了嘴叫道，“桑......桑姑娘。” 杨璃儿也被老妇人的一声大叫给吓住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很是疑惑，“桑姑娘？” 那老妇人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床上的慕容辰给打断了，慕容辰咳嗽了一声，随后又说道，“乳娘，你又看错了，这是杨璃儿，不是洛桑啊。” 那老妇人又转过身重新打量了一番杨璃儿，脸上满是不信，但是那受惊的表情算是好了许多。 杨璃儿心中却是更加的纳闷了，心想原来这是慕容辰的乳娘，再一看却也果真发现她的不同，衣着虽然朴素了些，但是那做功却不一般，想来也是上品。只是那洛桑是谁？ “璃儿，刚喝了些药，嘴里好苦，你能不能帮我找些蜜饯来？”慕容辰见老妇人还要说话，便赶紧的找了一个理由支使杨璃儿出去。 还好杨璃儿也没有怎么起疑，她也知道那药很苦的，之前说找些蜜饯来还不要，这会儿还不是觉得嘴里发苦了。 等到杨璃儿走后，那老妇人才有些惊魂未定，满脸疑惑的指了指门外，道，“锦儿，那......那姑娘不就是......” 慕容辰赶紧的摇了摇头，并伸出左手将老妇人的手给拉了回来，稍稍闭了眼睛，等到重新睁开眼睛之后，这才一脸凝重的说道，“乳娘，她是杨璃儿，之前我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洛桑，但是......我希望乳娘能够帮我保密。” 慕容辰说的话断断续续，显得难以启齿的模样。那老妇人见此，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那实在是太相似了，难怪慕容辰会带她回来，那般容貌只要是见过洛桑的人都会遇见撞到了鬼的。 那妇人点了点头，脸上却依旧是那为难之色，道，“如今虽然都是新进的丫鬟仆役的，可总还有几个嬷嬷见过洛桑姑娘，我想......” “那就有劳乳娘了，实在不行，就让她们回家颐养天年，工钱照给就好了。”慕容辰此刻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本想挥挥右手，却不曾想右手早已经没了多大知觉，根本就不听使唤，他不由得有些颓废。 那妇人毕竟是慕容辰的乳娘，此刻看到慕容辰如此痛苦，心中也很是不好受，眼泪也就要落了下来。她刚过来就已经问了大夫，大夫说，这只手估计是废了的。 “王爷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这手......”老妇人抹了抹眼泪，便问道。一个将军若是没有了手，那还如何的上战场啊。 慕容辰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说话。等到他听到老妇人的断断续续抽泣声之后，心里才不免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妇人虽是他的乳娘，但是自己几乎都是由她带大的，这份感情不是常人所能感受到的，而他也一直拿妇人当自己的亲娘般对待，如今见她这般伤心，心里也就更加不是滋味了，他说，“乳娘，我没事，右手没了，我还有左手啊，放心，会好起来的。” 那老妇人也赶紧的点了点头，拿出娟帕不住的擦着眼泪，道，“王爷，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不管怎么样，你可得安心养伤，如今洛桑......杨......璃儿来了，也可以让她好好的陪陪你。” 慕容辰也点了点头，只要有杨璃儿在，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的。 杨璃儿拿着蜜饯进来之后，看着哭哭啼啼的老妇人，心中也不由得涌出一番酸楚。她的脚步也不由得放慢走到了慕容辰的身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称呼老妇人。 倒是慕容辰看出了杨璃儿的尴尬，他伸出手接过了蜜饯却先递给了老妇人，随后又才说道，“璃儿，这是乳娘，也是府中的嬷嬷，以后你就跟着我叫，叫乳娘吧。” 那老妇人闻言之后，也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杨璃儿，杨璃儿那纯澈无邪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的起疑。老妇人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杨璃儿见此，也不好再做什么推辞，只能有些绕口和尴尬的叫了一声，“乳娘好。” 那老妇人见杨璃儿叫出口之后，也不由的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杨璃儿站到了自己的身边，不住的点头，嘴里重复着，“好......好......真好。” 慕容辰见此，也不由得笑了笑，那惨白的脸色这才稍稍有了些红色，只是他的心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那是五味陈杂。 “你叫璃儿是吧，以后王爷可要你多多照顾了。我还有些事情，也不再这儿凑热闹了，待会儿我让人弄些饭菜过来。”老妇人此刻又站了起来，冲杨璃儿笑了笑，之后又看了慕容辰一眼，慕容辰示意之后，那老妇人这才离去。 杨璃儿只觉得这个她即将要叫乳娘的老妇人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那眼神，笑意还有一举一动虽是再平常不过，却让杨璃儿感觉到陌生和对未知的害怕。 杨璃儿还望着门口，她缓缓地坐了下来。慕容辰也不知道杨璃儿怎么了，只得问道，“璃儿，怎么了？” 杨璃儿听到慕容辰的声音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的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说道，“没什么，刚出去的时候，有几个丫鬟嬷嬷看到我之后都跑了，手里端的水果都掉了也不要了，真是奇怪，我自己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点蜜饯。” 杨璃儿说着说着就嘟起了嘴巴，像是撒娇一般。慕容辰看在眼里，心里听得却是一阵胆战心惊，关于以前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有几个老妈子知道，这会儿可得全靠乳娘的帮忙了。慕容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她们有没有说什么啊？” 杨璃儿摇了摇头，道，“一下子都跑了，剩下的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会说，只知道摇头。” 慕容辰点了点头，嘴里的蜜饯也发甜的厉害，随后他又才说道，“估计是那些嬷嬷看到府里突然来了一个如此天姿国色的女子，全都不敢接见了吧。” 杨璃儿自然是知道慕容辰是在开玩笑，可依旧被慕容辰给逗笑了，她躺在了慕容辰的胸前，轻轻地蹭了蹭，说道，“估计是我太丑了，把她们吓得花容失色了吧。” 慕容辰笑了笑，将杨璃儿紧紧的搂在怀中。那只残废的胳膊是他们心**同的伤疤，但是谁也不愿意提起，他们都想让对方看到快乐的自己。 杨璃儿很享受这样的一刻，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如今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慕容辰在一起了，看着他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深受感染。这一切就像做梦般恍惚而又美好，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洛桑是谁啊？”杨璃儿突然想起之前老妇人的那态度，就像是见鬼一般，而她对那老妇人却没有太大的印象，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慕容辰的身子似乎一紧，但是却没有太多的停留，他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他说，“是一个丫鬟，但是和我们感情很好，也是乳娘带大的。” 杨璃儿没有半点的怀疑，不管慕容辰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因此她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抬起头看着慕容辰，发现慕容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说，“锦，她和我很像吗？” 慕容辰听到杨璃儿这般一问，眼睛倏地睁开了，他只是望着杨璃儿，她的音容笑貌是那般的熟悉和恍惚，他不由得伸出手抚摸起杨璃儿的脸颊，说道，“像......是很像，但是你永远都是杨璃儿。” 杨璃儿也笑了，她笑的很轻，说，“那以后可得好好陪陪乳娘，她也一定是想桑姑娘了。” 慕容辰没有说话，他想，她永远都是杨璃儿，他爱的人也应该是杨璃儿，他不能想的太多了。 等到躺了半日之后，慕容辰就要挣扎着起来，乳娘的饭菜也已经送了过来，看得出，乳娘在这个家的地位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就连管家也竟让三分。 慕容辰一直要起来自己吃饭，乳娘本来也是准备过来的，但是后来说还有事情没弄好，慕容辰也没有挽留。 “我伤的又不是腿，怎么连路都不能走了，璃儿，你别太担心了。”慕容辰看着杨璃儿一脸的关切，不由得在屋里连续走了好几个来回，显示自己没事。 的确，此刻慕容辰的脸色比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谈不上红润，也不是当初那般惨白了。杨璃儿一想慕容辰的话也也有些道理，伤得的确不是腿，也就没有再强求，就改口说道，“那也好，出去转转，你也带我熟悉熟悉。” 慕容辰听到杨璃儿话之后，竟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他一把拉着杨璃儿，就要跑出去，杨璃儿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只手的事情。她被慕容辰拉的不容拒绝，只能一边跨过门槛，一般小心的提醒道，“王爷，锦，你慢点，你慢点儿，别摔倒了。” 慕容辰想不了那么多，他带着杨璃儿飞快的跑了起来，周围似乎都在跳跃。杨璃儿也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了，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边跑边问道，“锦，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慕容辰撇过脸冲杨璃儿一笑，却不直说什么。 杨璃儿见此，心中也隐隐约约的充满了期待。她看着四周的假山，还有那葱翠的竹林，似乎还有一阵花香，正当杨璃儿觉得好奇，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慕容辰突然停了下来，他说，“我很久以前就想带你来这里了，今天终于实现了，我额等不及了。” 杨璃儿听完慕容辰说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她看了看缠绕于藤柱，攀沿于假山的紫藤萝，此刻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紫色的一串一串，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杨璃儿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道，“紫藤萝？” “我叫它莫桑花。”慕容辰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两人的手却是紧紧的扣在了一起，慕容辰说，“璃儿，以后你也叫她莫桑花，好吗？” 杨璃儿虽然不明所以，倒也点了点头，大概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者，只是这边的人新的叫法罢了。 慕容辰说，“以前，我就很想看到你来到这里，于是每天我都要来看看，就希望你突然能够出现在这边。” “我......”杨璃儿望着慕容辰一脸深情，但是却又和往日不同，她蠕动了嘴角，有些欲言又止，道，“锦，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以后我也将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杨璃儿的话音刚落，就被慕容辰一下子揽入怀中，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杨璃儿耳畔轻声低喃道，“璃儿......璃儿......” 此刻一阵风拂来，淡淡藤萝香弥漫，那倏忽掉落的藤萝打在了杨璃儿的身上，杨璃儿不语，慕容辰也不说话。 这样寂静的时候最容易让人感觉到满足的了，良久，慕容辰这才开口问道，“璃儿，你愿意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 “只要你爱我，那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没有太多的语言，慕容辰将杨璃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黄昏后的紫藤萝林中，两人的影子影影绰绰，看起来很是美好。 站在不远处的长嬷嬷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长嬷嬷便是慕容辰的乳娘，是看着慕容辰长大的，当年慕容辰和洛桑的感情她也是看在眼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辰表面虽然温润如玉，笑容如斯，可是她清楚，在慕容辰的心中，永远都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坎，那边是洛桑的死去。 洛桑的死去带给慕容辰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如今好不容易慢慢恢复过来，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杨璃儿，那容颜几乎是一模一样，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模样。长嬷嬷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福还是祸，只是她希望慕容辰可以永远的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