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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番外【转好】

    李卫苦笑一声,指了正在玩自己头发的芮盈道:“之前倒是泡过一壶,主子喝了几口说这些茶很香很好喝,要留给皇上,不许咱们再动。·无奈之下只得再泡这些苦茶。”

    元福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情地道:“想不到娘子待皇上这般情深意重,即便人在疯颠也依然记着皇上,希望她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咱们主子待皇上从来都是好的,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是被废黜为庶人囚禁在这与废墟无异的别院,无人理会!”每每想起当年的事,墨竹就一肚子怨气,“就现在住的这几间屋子,还是咱们几个一起修缮过了,要不然根本住不了人。”

    听到这里,元福亦没了吃东西的心思,“你们也别怪皇上了,他根本不知别院破败成这样,否则……”

    “否则怎样,他就不会将主子废黜到这里吗?”墨竹一顿抢白,其实还有很多话她不便明说,只能憋在心里,语带哽咽地道:“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皇上不信主子,才会害主子受这么多苦。”即便知道主子此刻是装疯,但想到这些年主子所受的苦难,依然忍不住悲从来。

    元福摇摇头道:“我也不相信娘子这样心善的人会谋害安贵人,倒是安贵人……”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还是忍住了,侧目道:“对了,李卫,当时除了娘子与安贵人以外,便只有你在,事情经过究竟如何?”

    李卫飞快地睨了芮盈一眼,郑重道:“元福哥,我李卫可以对天发誓,主子绝对没有推过安贵人,甚至连碰也不曾碰过。一切都是安贵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主子!”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得元福半天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正在低头写方子的容远神色平静如常,甚至连执笔的手都不曾抖一下,他从来都是相信芮盈的,既不曾疑又何来惊?

    元福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嘴巴在哪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是安贵人她自己投入池的?那,那安贵人那里那耳坠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她借着二小姐的事来找主子,还劝主子去兰馨馆将二小姐接回来,主子因挂心二小姐不曾多想就随她一道去了,途经蒹葭池时,安贵人说主子耳坠歪了,在替主子取下耳坠的时候她谎称不舒服,我本想去找人来将安贵人抬回兰馨馆,但含香说她去就行,让我留着照顾安贵人。就在含香离去后没多久,安贵人就推开我的手投入池,紧跟着含香就领着人到了。之后的事元福哥也知道,主子早产,我去兰馨馆就求见皇上,却被含香带人一阵毒打。安贵人说她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含香自作主张,但是元福哥你信吗?”元福虽是轩辕晔的人,但因为阿意的关系,也可算半个自己人,适才李卫睨的那一眼就是在征求芮盈的意见。

    听完李卫的叙说,元福很长时间没说话,神色阴晴不定,从私心上讲他是相信李卫的,何况也实在找不到李卫骗他的理由。·

    佟佳氏……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没想到心机这般深沉,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亦够狠;怪不得可以越过数位资比她老、出身亦比她高的庶福晋,坐上雍王府侧福晋的位置。

    待容远写完方子出去后,元福方才咬一咬牙对李卫还有墨竹道:“你们记着,从这一刻起,没有人推安贵人,她更没有自己投池。一切都是意外,是因为蒹葭池边湿滑难走,安贵人才会不甚摔下去的,却因过于慌乱而误以为有人推她下去,至于耳铛……”他低头想了想道:“是娘子想去救安贵人时不甚被扯下来的。”

    “为什么?”天色放霁,冬日浅金色的阳光从窗缝间照进来,令人生出一种暖意,不论是墨竹还是李卫都不解元福这么说的用意,唯有在低头玩头发的芮盈眼略过一丝精芒。

    元福望着两人道:“如果娘子病好了,你们是希望她继续待在这荒凉的别院终老此生还是回雍王府?若想回去,就一定要这么认为。”见他们犹有不解,元福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在皇上心一直是一个死结,虽然皇上现在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不解开这个结,娘子就不可能回去。可是这个结不能按常理去解,这些年佟佳氏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但皇上给予的恩宠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已贵为府侧福晋,你们认为皇上会因为你们的只言片语就质疑佟佳氏吗?”

    两人皆不说话了,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凭他们是绝对无法撼动佟佳氏在轩辕晔心里的地位,墨竹恨恨地啐了句,“真是上天无眼。”

    “不瞒你们,这话数日前我就曾与皇上说过,虽然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但可以看出,皇上还是有些意动的。只要你们能咬死一切皆是意外,那么这个死结就有望打开;记住,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至少在雍王府里不会错。”说到这里,元福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道:“不止你们要这样想,还要设法教娘子说这话,娘子现在犯着病,是个极好的机会,她说任何话皇上都不会怀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卫哪还会领悟不进,当下感激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元福哥的恩情我等没齿难忘。”

    如此,日子在容远每隔几日就诊一次脉缓缓滑过,他知道芮盈不曾真疯,自然不会开什么治病的药,方子写了两张,一张是用来应付他人的,上面皆是记载于医书之上用于治疗疯病的药;另一张是真正拿给墨竹去抓药的,皆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

    他没有问芮盈为什么要装疯,哪怕两人独处时也不曾;于他而言,只要好好守护着芮盈,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坚定地守候在她身边就够了,旁的,他不会去干涉,也干涉不了。

    雍王府固然步步惊心,但是他晓得芮盈有太多的爱与恨放不下,牵挂与羁绊注定了她必然会走这条路!他只愿,自己能有机会保护她一直走下去,直至无人可以伤害她。

    在之后的日子里,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常随容远来别院,她说自己只是一个跟随徐太医的宫女,可是芮盈并不尽信,且不说容色如何,只她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那份贵气便不是普通宫女所能拥有的,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芮盈在轩辕晔身上感觉到过,在轩辕无涯身上亦感觉到过。

    容远待她的态度亦很怪,客气而生疏,且从不差遣于她。而女子不知是否因为常跟在容远身边的缘故,对药理甚是通晓,药材更是熟悉,往往顺口就能叫出墨竹他们抓来的药材名称。为免被她发现药与方子不对,墨竹他们不得不多抓一份药以做应付。

    女子的身份似乎很神秘,直至有一次元福奉轩辕晔的命令过来,见到了那女子,大吃一惊,旋即跪倒在地,口称“大公主吉祥”。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先皇的第十五个女儿,取名流年,生母是章妃,刚出生不久便被封为大公主。

    也在那日,爬上院墙的李卫看到大公主一踏出别院,立刻有数十名身手矫健的男子从暗闪出,无声地向她行礼,更有几人抬了蓝呢轿子过来,连这些抬轿的轿夫亦眼有精光,一看便知是身手不凡之人,想必是乔装打扮的大内侍卫,负责暗保护大公主。

    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她们尊贵的身份注定在大婚之前是不被允许踏出紫禁城的,而大公主却可以自由出入宫庭,即便她身系三千宠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她出宫仅仅是为了跟随在容远身边,实在是一件令人想不明白的事。

    一次,趁两人独处时,芮盈曾问过容远,他只淡淡说大公主对医术颇感兴趣,特别是各种疑难之症,无意晓得他在替人治疯病后,很是好奇,便央轩辕晔让她出宫,并无其他。

    “是吗?”芮盈含笑看着神色自若的容远,“不是因为大公主对徐太医有好感吗?”她心细如尘,从大公主第一次在别院出现就已经注意到了,虽不太言语,但目光时常追随在容远身上,偶尔会带上一缕宁静的笑意。

    容远温雅如玉的面庞微微一红,轻斥道:“休要胡说,大公主乃金枝玉叶,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太医,又是汉人,如何可与她相提并论。”

    “当今皇上并不是拘泥这些的人,否则也不会多次提倡满汉通婚。我瞧着大公主甚好,虽是金枝玉叶,却平易近人。”

    “大公主自是好的,只是与我何干?”容远将诊脉用的棉垫放入随身药箱。

    芮盈叹了口气,望着墨竹特意折来供在瓶的梅花道:“过了今年你就二十三了,难道还准备一辈子不成家吗?”

    “我想娶的妻子只有一个,其他女人再好于我亦干系。”他言,目光哀凉如清晨的秋霜,虽已过去多年,此心却从不曾变过。

    芮盈心一痛,脱口道:“容远哥哥你这又是何苦?”

    容远微一失神,复又宁静如水,纠正道:“娘子又叫错了,该是徐太医才对。”见芮盈还要说下去,他转了话题道:“微臣的事不打紧,倒是娘子打算什么时候病愈?王爷问起的时候微臣也好回答。”

    见他不愿提此事,芮盈亦无奈,只得道:“再过一阵子吧,快了容易让人起疑,而且在此之前我还有一桩事要做。”

    容远点点头,背了药箱起身道:“那微臣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为娘子请脉。”走了几步他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咛,“

    记得按时喝药,莫要忘了,你我替你把脉,发现你之前因为刚生完孩子就被废黜到这里来,不曾好生坐过月子,所以身子亏虚得利害,虽然眼下看不出来,但年纪大些就会慢慢都显露出来了,到时候想治都治不好,那张方子上的药可以帮你调养身子,尽量将亏虚的底子补回来。”

    她点头,目送那道削瘦的身影在自己视线缓缓消失……

    轩辕晔经常过来看芮盈,见她病一点一点好起来甚是高兴,有时候夜间遇到有星光的时候,常会带她在院观星,虽然芮盈依然不认得他也不会回应他,但还是饶有兴致的将夜空的星星一一指给她看,在指到一颗特别亮的星星时欣然道:“你瞧,那就是天狼星,这颗星星只有在冬天与早春的时候才能够看到。”

    “天狼?”芮盈喃喃重复了一句,刚刚还很安静的她忽地怪叫一声紧紧抱住枕头蹲下身瑟瑟发抖,“不要!求求你不要让天狼来吃我的孩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孩儿了,我不可以再失去她!”

    轩辕晔没想到天狼星三个字会刺激到她,忙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没有天狼来吃孩儿,你瞧她不是好好在你怀里吗?”

    芮盈将信将疑地看了四周一眼,见确实没有狼才放下了心,但抱着枕头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看到她这样轩辕晔心甚是难过,抚过芮盈冰凉的脸庞轻轻道:“芮儿,为何你当初要那么煳涂去害梨落,若不是这样,孩子不会早产更不会死。”

    “我没有!”听到他这个话,本已平静下来的芮盈突然又激动地大喊大叫,“我说过我没有害佟佳氏!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皇上不信,你也不信,为什么?”说着她软软滑倒坐在冰凉的地上垂泪呜咽道:“佟佳氏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我想要去救她的,可是事情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我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皇上还说他永远不要再见到我,连孩子也要夺走!”

    轩辕晔神色大震,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迫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没有推梨落?”若换了正常时候,他一定会认为芮盈在狡辩,可现在芮盈神智不清,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会懂得撒谎狡辩。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枕头,只是一个无意的动作却令芮盈害怕不已,大叫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孩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