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番外【谈条件】
柳莺莺自那一次在万佛寺祈福被禁足之后，便是一直处于了被禁足的状况，这其中这么长的时间了，轩辕晔显然也是忘记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一次安太后忽然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柳莺莺还不知道要在碧兰阁中禁足多久呢。 宫中的人多是跟红顶白之人，柳莺莺被禁足这么长的时间，等到蕊盈到了碧兰阁前头的时候，险些是有些认不出来这是曾经那样金碧辉煌的地方。 门庭冷落，气势萧条，全然没了以往的那一副气派模样。守在碧兰阁前的下人，也显然是并不上心的，待等到蕊盈走近了，才是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行礼道“见过熹妃娘娘。” 宫中的事情在下人之间向来是传播最快的，这个熹妃娘娘的事情他虽然只是一个看门的下人，却也是知道的不少。 能够将后宫的皇后给整成那样的一副模样，那样的手段，简直不能不说是狠毒。所以他自然也不敢多怠慢。 蕊盈像是没有瞧见那人眼中的惊慌，只是道“柳贵妃娘娘可在宫中？” 柳莺莺虽然被禁足，但她的位分并没有改变，她依旧是这个后宫之中的贵妃娘娘，无可置疑。 见着蕊盈客气的称唿柳莺莺为柳贵妃娘娘，那守门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道“娘娘在的。” 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你不必通传，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说完，便是不再说什么，带着黄鹂和霜儿便是进了碧兰阁中。此时已经是春日，本该是万物复苏，万物生长的时候，现在瞧着竟然是处处竟显萧条。 蕊盈四下看着，心里头也是想着。这里头是这样的一番模样，也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柳莺莺极为的骄傲，她得骄傲在被轩辕晔尽数击碎之后，便是失去了所有的信仰。当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外物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到了正殿前，屋门紧闭，蕊盈伸手推了门。 吱呀一声，屋里没有点灯火，光线笼罩其中的同时，蕊盈瞧见屋中有一人。 那人似乎也是没有料到会突然间有人到访，习惯了昏暗光线的双眼，突然间接收到太多的光线，极为的不适应。 蕊盈看清了那人正是柳莺莺，柳莺莺揉了揉眼睛，待等到适应了光亮之后，也是看清了来人。 “熹妃？” 说不出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惊讶多一些。 她每日坐在屋里等着，等着有一日，会有人过来传了消息，告诉她解了禁足，她可以不用永远的仅仅局限于这个碧兰阁中，然而那样的话，也同样说明，轩辕晔原谅了她。 屋门一开始被推开的时候，柳莺莺是惊喜的，待看到是蕊盈的时候，心里头就只剩下惊，而没有喜了。 心头感觉有火苗再烧，烧了一会儿，瞧着蕊盈的脸。那火苗又给熄灭了。 “见过贵妃娘娘。” “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若不是这样，柳莺莺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见蕊盈不语，柳莺莺又是冷笑“那只怕是会让你失望了，我人好的不得了，今儿个你注定看不到我的笑话了。·” “你委实把我想的太闲了一些。”蕊盈自顾自的坐了“我可没有无聊到专门来做这个事情。” “你……” 柳莺莺一双杏目狠狠的瞪了一下蕊盈，准备说出口的话，又是再一次的给忍了回去。 她现在还在被禁足，她不知道蕊盈此次过来的目的，如果蕊盈这一趟过来就是专门为了激怒她，而去轩辕晔面前说她的坏话，岂不是又着了她的道了？ 想到这里，心里头即便已经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的三字经了，也依旧是强忍住没有说话。 蕊盈瞧见柳莺莺隐忍的模样，心中点了点头。柳莺莺终究是有所成长，如果今日的事情摆在了以前，按照柳莺莺的脾性，估计直接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呵斥出声了。 她现在变得越来越有一个皇后应该有的风范，忍别人所不能忍的，那么将来得到的也将是别人所得不到的东西。 “贵妃娘娘这么小气，连一口茶都不给我喝了吗？”蕊盈玩笑着道。 我倒是真的连一口茶都不给你喝，柳莺莺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功夫却还是得做的，招唿了下人去泡了两杯茶过来。 蕊盈等着接过了茶，撇了撇茶汤上的茶沫子，轻轻抿了一口才是堪堪放下了茶盏。 “柳贵妃娘娘可知道慕容仙死了的事情吗？” “死了？” 柳莺莺一惊，这事情她还真不知道。她被禁足之后，里头的消息到不了外面，外面的事情也传不进里头来。外面闹的翻天覆地了，她这里面照样没什么变化。 别说慕容仙死了，就是祈芜颜那一档子事儿，她这里头都不曾收到一点消息了。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又是取了帕子，假意擦拭着唇边的茶渍，待缓了神，才是道“你手段倒是狠厉，连自己的嫡母都敢下手。” 这事情似乎不难猜，若说这个宫里头能够有权利让慕容仙死的，只有轩辕晔一人，凭着她对轩辕晔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做。 而这这宫中，有这样心计能够弄死慕容仙的，那么柳莺莺掰着指头算了算，那应该就只有蕊盈一人。 小小的年纪，恶鬼一样的手段。光是想想，柳莺莺竟然有些不寒而栗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怕过谁。但蕊盈显然不属于她这么多年见过的人的犯愁之中，她太邪乎了，由不得她不怕。 蕊盈不在意柳莺莺的话语，又是指尖动了动茶盖子“柳贵妃娘娘何必这样说呢？要是真说起来，娘娘不是应该要谢谢我才是吗？” “本宫谢你？”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蕊盈听着柳莺莺过分惊讶的语气，也是自顾自的道“你以前不也一直觊觎着慕容仙皇后的位子吗？只是以前慕容仙在面上做事，都是循规蹈矩，根本不给你寻了错处的机会，所以你根本没有再上一步的机会，如今我帮你除掉了慕容仙，你不应该要谢谢我吗？” “你在和我说什么胡话？”柳莺莺听着前半段，还有些兴奋，听着后半段，心又是给凉了下去了。 “即便慕容仙死了，那皇后娘娘的位子空了。你会肯让我坐上皇后的位子？你不把你自己给送上皇后的位子，你却和我说这个话？你是不是太搞笑了一些？” 她的确向往那个高位，但她也不傻。蕊盈做了这么多，如果最后是她获得了那后宫之中最无上的全力，蕊盈会放过她？这不等于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吗？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种事情。 蕊盈傻吗？并不。 蕊盈早就料到柳莺莺的反应，也是拂了拂耳边细碎的鬓发“如果我说我真的就是要让你坐上皇后的位子呢？” “……” 柳莺莺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良久之后，才是正色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合适。”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 “难不成我还得去给你求一道圣旨过来，好生表扬一下你的妇德，方才能够表明你当的起后宫之主之位？” 柳莺莺又是默然了，蕊盈虽然狠毒，但是她竟然这么认真的和自己说这个事情，那么瞧起来，应当就不是谎话。 “你就不怕，我将来晋了皇后的位分，会对你不利？” 我就是知道，所以这不过来找你了吗？ 蕊盈道“我知道我能护自己一时，却不一定能够护了一辈子。我的一辈子注定是要落在后宫之中，所以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交易？” “我让你怀上孩子，你要护我在宫中的安危？” “你说什么？”柳莺莺惊的起身。 孩子两个字就如同两把锋利的刀死死的刺在了她得心口，让她的沉着，她得冷静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虚无。那是她从入宫就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是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蕊盈又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让你怀上孩子，你保我母亲在宫中的安危。” 柳莺莺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怀不上孩子吗？” 柳莺莺狐疑“你知道？” “我若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提出这样的交易呢？” 见柳莺莺已经开始正色这件事情，蕊盈才是徐徐道“我大可直接告诉了你，你之所以这些年来都无法怀上孩子，皆是因为慕容仙这些年来，你每次去请安的时候，她都会在你的茶水中下了药。” 柳莺莺的手忽地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这样的小东走自然也是一点不落的落在柳莺莺的眼中。蕊盈却是在这个时候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柳莺莺等了一阵，见蕊盈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禁忍不住了。 “你说呀，你怎么说到一半了，你又不说了。你告诉我她在我的茶水里面下了什么东西？”过分的激动，让柳莺莺说话都带了些颤音。 她不是傻，她也想过会有人在她的吃食之中下药，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是慕容仙，另外一点则是，她每个月都会让大夫来给她把脉，料理身子，然而大夫根本都没有诊出她身子有被人下药的痕迹。 “你这不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吗？” 蕊盈自顾自顺手还掏了一把瓜子到手上来，磕了两个瞧着柳莺莺。 她可没准备在柳莺莺将事情给答应下来之前，她就将所有的底牌全部都给亮完了。 若是她直接报出了如兰豆蔻的名字，柳莺莺未必找不到解药出来。那么她攥着的底牌就算是变成了一张废牌。她可以说一些，但不能说全部，她可以勾起柳莺莺的兴趣，但是在柳莺莺把事情答应下来之前，她不能够完全的让柳莺莺知晓了一切。 柳莺莺咬了咬牙，若是在平时的她，她是绝对不会如同现在这样的焦躁的。但是蕊盈很聪明，她得每一句话都直直的敲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答应你。”柳莺莺扯住了蕊盈的袖子，神色急切，但是语气却是多了几分正式“我答应你，只要我晋了宫中的皇后，有我在宫中一日，我便不会让你受了冤屈，并且保你安危。”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蕊盈也是正色。 柳莺莺急切“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事情了，你也该告诉我了，慕容仙她究竟对我下了什么样的东西？” “如兰豆蔻。”蕊盈念着。 柳莺莺闻言蹙眉“这是什么东西？听名字似乎是种豆子，不过我去慕容仙那里请安，也不过是喝茶罢了，从来不动她那里的糕点，至于豆子我也是从来都没尝过一粒，你莫不是在诓骗我？”话到了最后带了几分狠厉之气。 “谁人告诉你，豆子非要你吃下去才算是作数了？你难不成不知道有一种工序叫做磨粉吗？”蕊盈无语“慕容仙将如兰豆蔻磨成细碎的粉末下在你的茶水之中，你能够发现其中的异样？” 即便如此，柳莺莺还是有些不尽信“你怎么这般的肯定我是被慕容仙下了如兰豆蔻？” “你就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体味发生了一些变化吗？”就在柳莺莺垂头细嗅自身味道的识货，蕊盈继续道“你身上的味道，便是长期服用了如兰豆蔻，药效一直堆集在身体之中产生的香味。” 柳莺莺垂首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她今日没有在身上着了香粉，稍稍一闻，果然能够闻到如蕊盈所说的那种淡淡的兰花香味。脸色瞬间大变，心里忽然又有些激动。 “你能够帮我的对不对？”柳莺莺激动的抓住蕊盈的手“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对于蕊盈，她可以保护她，留住她。反正蕊盈那样不争不抢的性子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威胁。然而子嗣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重要，即便不说是以后继承宫中位分是否有资格，光想着以后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就实在是凄凉的过分了。 蕊盈见自己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也没准备继续和柳莺莺继续磨蹭。 “这么神奇？”柳莺莺从蕊盈手中取过来那一根其貌不扬的东西，见蕊盈都不敢用力，她也只是轻轻捏着，瞧了半天“这东西我要怎么用？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