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番外【轩辕晔的抉择】
雨倾盆而下，然而两人之间的纠缠与误会，是无论多么大的雨都无法将之洗刷干净的。看· 冰凉的雨水让轩辕晔暴怒的精神得到了舒缓，让他整个人稍微的清醒了些许。 轩辕晔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蕊盈的那心死的表情给震住了，还是真的这场雨洗刷了他心中的火，让她手下留情了。 雨隔开了两人，在无尽的水幕后头，都是对方模煳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轩辕晔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点点的向着蕊盈半爬办走的靠近，若是此时有别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吃惊与轩辕晔的失态。只是此时，院子之中除了轩辕晔和蕊盈之外，再无其他人。 蕊盈跌落在雨中，大口的喘着气。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死里逃生的欢喜。 一个人当真正绝望的时候，无论是多么值得庆贺的消息都不足以让那一颗已经死亡的心重新复苏。 身子被一个怀抱紧紧搂住的时候，蕊盈依旧维持着跌落在雨中的模样。轩辕晔身上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过来，但蕊盈却并不觉得温暖。 冷，好冷。从心里面开始往外面扩散的寒意，即便被轩辕晔这样紧紧抱住，像是要被嵌进轩辕晔身体里一样的大力拥抱。 即便隔着几层衣衫，轩辕晔身上那蓬勃的热意正在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蕊盈却依旧觉得自己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推芜颜下水，你告诉我。随便编一个理由都可以，我都可以原谅你，你告诉我啊……”轩辕晔的声音在蕊盈的耳边炸开，让人感同身受的绝望。 犹如濒死的小兽一般痛苦的哀嚎。 “我可以原谅你，不管你说的是什么样的理由，我都可以。即便你变得和宫中那些女人一样的心狠手辣我也一样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推芜颜下水，即便你知道她肚子里面怀着我的孩子，你也要这样做吗？” 轩辕晔怀中的蕊盈，身子一僵，雨水冲刷了蕊盈脸上的妆容，抬头的时候，那是一张素净而又耐看的脸。 一如他最开始见到蕊盈的模样，恍惚间，轩辕晔以为自己回到了和蕊盈最初相见的时候。 “皇上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蕊盈低声涩涩“皇上为什么宁愿相信是我将祈妃推下了池子，也不肯相信我，是祈妃自己跳下的水池？” 被轩辕晔紧紧揽在怀中，蕊盈却再也没有那种满足到整颗心都被填满的感觉，只剩下空虚和痛楚“皇上只说是我变了，可是我什么时候变了？真正变了的人是皇上啊……” 雨水冲刷而下，让蕊盈分不清从面上流下来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般的大声过，然而这一次，她只想自己做一回主，她想真正的做一次自己。 抬起头，两人的脸贴的极近，蕊盈整个瞳孔之中，只有轩辕晔的脸“轩辕晔，是否你见多了宫中那么多人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所以你也理所当然额觉得我是哪·” “以前我觉得你不是……”轩辕晔一顿，再抬头的时候目光中有着一些蕊盈看不懂的一些东西“然而现在我却无法确定。” “轩辕晔”蕊盈惊声“我原本以为，我在宫中不争不抢，我可以好好的过好自己。我本以为我避开你，去依赖太后娘娘，我也可以在这个宫中留有一席之地，我在宫中只想能够平平安安，能够保自己和珍重的人一世平安。当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再依靠你的时候，你却将我拥入你的怀中，你可记得那一日，你对我说的话吗？” 轩辕晔默然，蕊盈双手有些颤抖。 不记得了吗？蕊盈抹去脸上的雨水“皇上真的不记得了吗？当时皇上对我说的是。从今以后我只需要依靠皇上就好了。皇上是我的天，我的夫君，我的一切。我相信了，我愿意依靠于皇上，皇上是参天的树，我是树下的那一棵草。只希望能够的皇上的庇护。皇上说过，从今以后我不用再害怕任何事情，只要全心全意的依赖皇上就可以了，这话我一直放在心里，皇上却不记得了吗？” 轩辕晔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蕊盈淡淡道“不记得也罢了，但是皇上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蕊盈的问，如同一颗颗锋利的钉子钉在了轩辕晔的心间。 心头因为愤怒而血红的一片稍微压制了些许，睇视着蕊盈。 她的确还一如曾经的模样，单纯干净，即便在宫中这么多年。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下，轩辕晔都足够相信蕊盈一如当初维持着自己的本心。她生气了，不会去找下人打骂一通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是自己要了一叠蟹粉酥来吃，排解心中的火气。 她不开心了，不会与任何人诉说心中的不快，而是自己默默一个人找一个地方呆着，不会干扰到任何人。 这样的蕊盈，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情吗？轩辕晔的心底第一次有了一丝的疑惑，这样的不解在考虑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彻底被抹杀。 轩辕晔深深吸气，再度看向蕊盈“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推芜颜下水？” “皇上还是不愿相信我吗？”蕊盈不敢相信。 她说了这么多，轩辕晔也因为她的话而仔细想过这里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轩辕晔就是不相信她的话呢？ 轩辕晔面色如常，冰冷的雨已经让他的酒劲儿全数散去。此时眼睛中尽是一片清明。 “你知道芜颜死了吗？” 简单的几个字，听在蕊盈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是平地惊雷。 “死了？” 蕊盈喃喃，怎么可能呢。不是才三个月吗？祈芜颜的身子即便再弱，也不至于三个月都撑不住，孩子没了倒也能够说得过去。连大人都没了，这怎么可能呢。 心中的同时，蕊盈算是明白轩辕晔那一句话的意思了。 “皇上是觉得，是我推了祈妃下水，害的她没了孩子，连命都没了吗？” 轩辕晔半响没有说话，嗡了嗡嘴唇“如果你没有推她下水，那么她自己为什么要跳下水去？就算她自己要跳下水去，那么她为什么会这般的失了分寸，让自己丧了命去？你知道芜颜的死因是什么吗？” “妾身不知道。”这的确也是实话。 自祈芜颜被慕容仙给接走之后，蕊盈的整个心都是一团乱的，她自己这边都尚且处理不及，又哪里有心思去顾及祈芜颜那边。 如果不是轩辕晔开口，她真的不知道祈芜颜已经没了。 轩辕晔注意着蕊盈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确定她并不是在说谎之后，叹了口气道“大夫说，芜颜落水的时候太长，且身子寒气太重。落胎之后，身子出血太多，止不住，孩子没了。大人也保不住。” “妾身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是妾身推的祈芜颜下水，我就是想要她的命，可以了吗？” 轩辕晔皱眉“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这不就是皇上想要对额答案吗？”蕊盈有些自暴自弃“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了祈芜颜的命，我见不得她怀了皇上的孩子，我容不得她分薄了皇上的宠爱。我就是个妒妇，我蛇蝎心肠，我就是想要了她得命……这些，皇上听着可还满意？” 雨不知什么时候听了，蕊盈的面上却依旧是水痕一片。 不知道是还未来得及流下的雨水，还是没有拭去的泪水。 “你不是这种人。”轩辕晔咬牙切齿。 “任凭皇上处置。” 轩辕晔深深的看了蕊盈半天，最后撂下一句我一定会给你处置的话之后，便是离开了雨墨殿。 蕊盈颤颤巍巍的回了屋子，正在她思考着轩辕晔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很快，轩辕晔那边便是派了人传德妃和蕊盈一同去正心堂。 等到蕊盈和德妃到的时候，慕容仙和轩辕晔已经坐在了堂上，侧边的是德妃。然而她此时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担忧。 这大半夜的将所有有些位分的人全是传到了正心堂前，能有什么好事。 德妃面上则是没有了太多的表情，今日的事情，她已经做好了两手的准备。这一次，慕容仙以为她能够除掉自己。但也不知道谁才是背后的螳螂，谁才是麻雀了。 慕容仙见蕊盈和德妃到堂，瞧了一眼轩辕晔，见轩辕晔向她点了点头，便也是颔首。 德妃行礼“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仙冷哼一声“德妃，你可知错？” 德妃柳眉一挑，却是将自己的姿态尽数摆的低一些，跪在地上“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指的是什么？” “你当真不知道吗？” “臣妾的确不知道，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慕容仙心中冷笑“好，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让我与你说明白也好。你今日指使你的贴身侍俾推祈妃下水，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除了好像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轩辕晔之外，德妃，蕊盈，都是惊了一下。 蕊盈以为今日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会直接针对到她的身上。章氏的想法也是和蕊盈相同。德妃也没有想到蕊盈会突然间向她发难。 面上惊愕，这一丝的空当。德妃的目光触及到轩辕晔。两人的目光相触及，然而轩辕晔只是停留了一下，很快的就将目光所移走。 德妃从轩辕晔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然而那让德妃看的最真切的是心虚和愧疚。 将现在的事情稍微联想一下，德妃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忽然间会在这里转了一个圈。 轩辕晔的选择是，舍弃她，而去保住蕊盈。 德妃当得到这个结论之后，饶是如她一般，也是震惊了许久。 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轩辕晔的这个做法，对德妃来说，无所谓。她本身就并不将轩辕晔当做夫君看待，当初能够听信几个游方术士的话，就将她给赶去了冷宫去，这里头就早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那一声皇上，也不过是打发着叫喊一声罢了。即便后来有了些感情，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在里面占了更多的比例。她从来需要的是在她根基未稳的时候，轩辕晔可以在宫中支持着她。 她对于轩辕晔本身就没有了情分，那么轩辕晔对她又能够有多少的情分呢？ 所以今日轩辕晔的决定在德妃看来，她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她真正意外和吃惊的是，轩辕晔的态度，轩辕晔竟然肯为了蕊盈，而去改变了他自身一直坚持着的规矩。 这一点是德妃意料之外，所没有想到的。 宫中子嗣虽不多，却也不缺她这一个，更别说还是一个根本没了生育可能的而公费。 比着一个并不怎么上心的宫妃，和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轩辕晔的决定，让所有人吃惊。 “皇后娘娘，不是的。不是德妃，德妃没有让人将祈妃推下水去。是我，是我做的，这件事情和德妃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蕊盈喊得嘶声裂肺。 她脑袋没有德妃转的那么灵光，却不是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德妃是她的姐妹，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的介么代替她来承担一切的。 如果事情的真相难以得到疏解，那么蕊盈宁愿，来背负这个责任的人是她。 蕊盈的不领情，让轩辕晔极为的恼怒，呵斥道“来人啊，熹妃娘娘受了刺激，胡言乱语。还不赶紧带下去，让太医瞧瞧？” 轩辕晔早早料到蕊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再改变。然而蕊盈若是在场，注定这团水会越搅越混，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蕊盈不能够在场。等到一切称埃落定，再让恭如接受这个现实好了。 元宝点头，很快的就是招唿了人进来，将蕊盈给带离了出去。 蕊盈慌乱的挥手，抗拒着上来准备带她出去的人，口中不停的唿喊，却没有人在乎她说了什么。 慕容仙脸经过精心的妆容描绘，让人觉得端庄大气。在那一层犹如面具一样的妆容下，是怎么样狰狞的面容，只有慕容仙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