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番外【不知所措】
柳莺莺所做的事情，从头至尾，唯一缺的，而且至关重要的事情，便是证据了，没有证据，一切便都是空谈。要· 判一个人死罪，也还要拿出足够的证据呢！更何况是柳莺莺这样身份的人，柳莺莺背后的人是镇国大将军宫，这样显赫的家世，是柳莺莺可以嚣张跋扈的资本，也是她的一道保命符。 拿不出证据来，轩辕晔即便是再宠爱她，也无法对柳莺莺做出什么事情来。顶多是冷落罢了，这样的冷落，镇国大将军宫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柳莺莺的哥哥，柳天元，蕊盈还是有些知道的。 柳天元是轩辕国的镇国大将军，身份显赫，威名远震。一生参与了十几场战役，皆是有所斩获。积累了一身的战功。战场上是时时刻刻都要见血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容易让人一步登天的地方。 柳天元从最开始的一个小兵，一步一步的做到了如今的镇国大将军，一共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按着史书上所记载的情况，柳天元如今应该是五十左右的年纪，柳天元死的时候是六十一岁。 这样一个尽的恩宠的将军，是柳莺莺的资本。只要镇国大将军宫存在一日，依旧被皇帝所重用，就不能够轻易的动手。 不下手，便罢了，下手就不能再给柳莺莺逃脱的机会。 蕊盈正是知道，因为没有证据，做事情都觉得底气不足。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又如何，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柳莺莺是不可能受到实质性的威胁的。 “如果墨贵人没有死就好了，说不准还能从她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呢。”澜沧不无惋惜，总觉得错过了一个极好的铲除掉柳莺莺的机会。 “没用的，即便墨贵人没有死，她也是不可能将柳莺莺给套出来的。”蕊盈满是不在意。 澜沧皱眉“怎么可能？墨贵人性子嚣张跋扈，怎么可能甘愿一个人把事情给担了下来。” “她自然是不想的。” 蕊盈摘过佛院中开的挺好的一株梅花，花朵片片晶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梅花的芳香在鼻尖萦绕“墨贵人不愿意将这件事情给承担下来，但是她却不得不承担下来。” “如果事情按照柳莺莺的计划发展下去，墨贵人自然有本钱和柳莺莺商量这件事情。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她们二人所预料的情况发展。墨贵人那个时候已经被人所jian污，从根本上这件事情就已经失败了。墨贵人不论再做什么事情都无法再改变她必死的命运。因为她无论牵扯出柳莺莺与否，她得死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她只要开了口，便是承认这件事情是她所谓。轩辕晔不会放过她，牵扯出柳莺莺，最多只是找一个人来和她一起陪葬罢了。” 蕊盈将梅花在手心捏碎，一股湿润的感觉在手心中蔓延“墨贵人不傻，甚至有些聪明。她在临死之前都在想着如何将事情的效果给利用最大化。·她死了，柳莺莺死了。那么我在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就没有任何对手了。这是墨贵人不愿见到的情况。她之所以选择和柳莺莺联手就是为了阻断了我母亲以后的路，若是顺了我们的意，将柳莺莺给扯了出来，岂不是在为母亲铺路？你觉得墨贵人会这么做吗？” “应当是不会了。”澜沧有些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不是应该，是肯定不会，只是……”蕊盈唇角一勾，笑得愈发的薄凉，想到墨贵人那张脸，除了讽刺，便只剩下讽刺了。 “墨贵人满心满意的没有将柳莺莺扯出来，无非就是希望柳莺莺能够为她报仇。可是你想想，柳莺莺只不过将墨贵人当作一颗随意利用的棋子罢了，黑棋被白棋吃了，便是吃了，执棋人会为了一些棋子而放弃整场局势吗？墨贵人她得这个梦想啊，终究要带到下一辈子去了。” 澜沧听完蕊盈这么一番分析，也是点头“你这话说的倒是极对，倒是可惜这么一个扳倒王氏的机会了。” 蕊盈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模样“机会总是会有的，只要那柳莺莺一日惦记着我，那么我便一日有机会。这次抓不住她得把柄，下次就会抓住了。说起来，柳莺莺若是聪明，最好不要再对我动手，若是这样我还会送她一份大礼，如若不然就不好说了。” “大礼？什么大礼？”墨竹疑惑“你这个大礼说的是反话吗？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跟在蕊盈身边许久，以前不了解的一些宅院中的手段，也是见识一二了，然而蕊盈那说的话，有时候墨竹那个却是搞不明白应该怎么听才是。 墨竹撇了撇嘴“我可能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个东西可能会对娘娘还有些用处，但是也不一定有用。因为我不太能够确定，娘娘先听着吧，有用的话，你就多留意一下。” “你要说什么？” “柳莺莺可能不想要孩子。” “不可能。”蕊盈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在这个宫中子嗣是人人都渴求的东西，没有人会嫌自己膝下的子嗣太多，而柳莺莺那样的身份，膝下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心里应该是更加的迫切需要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不想要孩子。 环境会让一个人做出选择，她看的出来柳莺莺根本不想居于皇后之下，若想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那么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前提。 “不可能吗？”墨竹挠了挠头“那她得身上怎么会有绝育草的味道，而且是那么的浓烈，闻着那味道似乎是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模样了。” “绝育草？”蕊盈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墨竹撇了撇嘴“娘娘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药店之中很少外传的一味药材，一般人根本拿不到手，奴婢也是偶然间知道的这个东西，长得和小豆子一样的东西。服用的时候研磨成粉合水服下，可以防止怀上孩子的。” 一般花楼中的姑娘几乎每天都会服用绝育草，以防止自身怀上了孩子。做青楼行当的，最怕的就是肚子中有了一团rou，打掉伤身子，怀了又不能生下来。所以为了自己的生意，花楼姑娘之间服用绝育草似乎就成了行业里的一个规矩。 “你是说柳莺莺在服用绝育草？”蕊盈有些恍然间被雷噼了一下的感觉，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讶了，让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绝育草这味药她倒是听过，却从未真正正的见过，至于效果则是写在专门准对千金一科的千金谱中。 蕊盈主要钻研的是古法医典，对于千金谱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绝育草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听说过而已，并没有真正见过，至于它的效用，如果不是墨竹今日和她说，她还未必会知道。 “我这只是猜测罢了，毕竟娘娘刚才也说了，她是巴不得自己生个孩子，不可能不想要孩子的，只不过……”墨竹咂了咂嘴，美目流转“她那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像绝育草啊。” “会不会是你闻错了？”蕊盈道。 宫中的贵人，嫔妃，每天身上都会扑上各种各样的香粉，有些宫妃为了让自己身上的香味更加的别具一格，甚至不惜代价的弄来了极少见的一些异香。各种香味混合，要说闻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竹摇头“我应该没有闻错，你说刚才在座的那些人，奴婢为什么不说皇后用了绝育草，不说那个什么墨贵人服用了绝育草，偏偏要说是柳莺莺用了那味东西呢？主要是那味道实在是太特别，即便只有淡淡的一缕，在我的鼻子里都显得那么明显。绝育草服用的次数多了，药效便会在身体里堆积，身上会开始渐渐的产生一种淡淡的如兰似麝的香气，而这种味道是绝育草独有的，任何香粉都没有那样的味道。” 墨竹在府中的时候，就一直被王氏训练着，希望能够成为蕊盈的左膀右臂了。摸爬滚打这么久，对于绝育草那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当服用了一个月的功夫的时候，身体便会因为绝育草药效的沉淀，身体便会开始散发出一种香气。 当服用近两个月时，那香气便会更浓一些。一旦服用的时间太长，那么就会彻底的失去了生育能力。花楼中的姑娘本就没有再脱离青楼之后再寻到一个好人家的打算，都是准备好好赚一笔给自己备个养老钱。 “你说她服用绝育草，可是柳莺莺她为什么要服用这东西呢？”蕊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墨竹指尖触着冰凉的桌面“你好奇这个，我反倒更奇怪的是，她是从哪里知道的绝育草。” 绝育草这东西一直都是花楼姑娘间不外说的事情，除了入了这个行当，否则还真没什么人知道这玩意儿。她柳莺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蕊盈和墨竹在屋中想破脑袋想不明白的时候，墨贵人也是慌慌张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中，身后跟着一个安德。她知道这是皇后要求的，免得她在宫中停留了太久，在轩辕晔那边没办法交代。 皇后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保了她一条生路，只是以后却是再也没了法子用着自己本身的名字生活了 虽然想的明白，但是又怎么可能不恨？心里又是愤愤，她当初也是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障，就听了皇后的话。 现在被她当作把柄捏在皇后的手上，若想她们二人在宫中过的好一点，她必须要将这所有的事情全部一力承担下来。 步子沉重的回到了院子中，柳莺莺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见着碧珠在门前焦急的等着，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墨竹紧张的上前扶住墨贵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怎么回来就变了个模样。 大宫女也是看出了不对劲，她知道墨贵人这出去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果墨贵人办成了，绝对不是现在的这副表情，难道…… 她不敢多想，颤着声的道“娘娘……” 墨贵人眸中的泪珠打着转，半响才是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在宫中好好的生活，即便我不在宫中了，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娘娘，你为什么忽然间要说这种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你要去那里啊？” 墨贵人忍着泪不说话，安德似是看不下去了一样，上前道“两位小姐，这个事情你们应该去问问雨墨殿的那院子里的煞星就知道了。” “汀香斋？”柳彤彤知道那是王氏住的地方，不解道“为什么要去问王夫人？她们做了什么？” “二位小姐，墨贵人被那雨墨殿中的那位害的要被皇上赶出宫去了，那一个妖妃冤枉墨贵人，对墨贵人又打又骂的，而且在老爷面前还说墨贵人对她们不恭敬，老爷听的怒极，便下令，要把墨贵人给赶出宫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皇上才不会把娘娘给赶出宫去呢，我不相信，我要去找皇上问。” 安德脸色微变，她说的这么多，就是想要让这两位和雨墨殿那里结下仇，若是现在让这俩人去问了轩辕晔，那么她说的这些慌不就立马被拆穿了吗？绝对不能够让柳彤彤去找轩辕晔。 她不像墨贵人本身对于蕊盈就有足够的怨念，问不问清楚，都已经结下了无法消除的恨意。 若是让这去问了轩辕晔，指不定她会产生动摇，然而这是皇后所不希望看到的。 大宫女刚刚站起身，准备向着轩辕晔的干清宫求个情的时候，被安德一把给拉住了“你还是别去问了，皇上现在一心的偏袒雨墨殿中的那一位，你现在过去说什么都没用的，而且还会觉得您说了熹妃的坏话，反而还会罚你呢。罚你可能还不要紧，若是牵连到了墨贵人的身上，该如何是好？墨贵人已经要被逐出宫了，再遭一桩事情，您这不是让墨贵人心里不安吗？” 大宫女听得，一阵落泪，急得直哭“那怎么办呀？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被赶出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