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察公司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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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分手成功，但我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重，被啤酒瓶砸中的脑袋，还有57枚“三八大炮”。

    因为前女友的恩赐，我不得不成为大学毕业后最后一位离开学校的可怜虫。

    刘姐丝毫没给我面子，收缴了我800元人民币后，还让我在酒吧没日没夜的干了20天，不过还好，她总算让我滚蛋了。

    在离开前酒吧的最后那几天时间里，找工作这件事成为了我的头等大事。毕业了，该干嘛？

    对于一个学中文的人来说，这个专业真心是个鸡肋。它不像理工专业显得那么“专业”，但好歹也是个本科学士。干特别专业的工作肯定不行，但似乎什么工作也都可以干上那么一干。

    按照老师和前辈的分析判断，学中文的人有几条命中注定的职业选择，当教师、考公务员、卖保险……

    可要命的是，这几条命中注定的职业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

    当教师吧，想想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陪学生晨练我就认了怂。考公务员吧，没怎么有信心考得上。卖保险吧，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找工作行不行？我能不能成为那个给别人提供工作的人？

    在奔着自主创业的理想中，我兴奋的干完了在酒吧里的最后一些工作。目标直奔省城，虽然兜里只有不到3000块钱。

    来不及找房子，就在一个收费极其便宜的招待所里将就了几个晚上。在这几个晚上的时间里，我拼了命的在网上寻找致富发财的大项目，我知道，网上什么都有，好的创业项目自然也不会少。

    终于，来到省城的第二天，我在网吧电脑的显示屏上找到了可以下定决心要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卖学习卡。

    于是，我赶紧抄下了致富热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咨询加盟事宜，此时此刻的我的心，有一种雄关漫道真如铁的豪气。

    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在电话里热情洋溢的给我介绍着这份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前景，和她们公司的诸多优势。

    听了半天，我大概听懂了，这家搞教育产业的公司总部在首都北京，他们联合了北京诸多小学、中学的特优级教师录制教学视频，然后上传到公司的网站上，用户注册后买充值卡进行充值而点击观看，进行远程网络学习。

    “张总监，这个……这个能赚钱吗？”电话这头，我怯生生的问，毕竟这个项目的首次加盟费不便宜，少则六七千，多则两三万，真心不是小数字，得慎重。

    “哎哟，兄弟，请把那‘吗’字儿去掉好吗？”电话那头，张总监似乎对我的质疑嗤之以鼻，只是没有太过明显罢了，“小兄弟，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朝阳产业，咱别的不说，这搞教育产业，让人受教受益，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吧？咱们再来说说这个消费群体，小兄弟你算算，中国现在有多少学生？少说也得三四千万吧，咱别说100%让人家买咱学习卡，你就瓜分这个庞大市场的千分之一吧，那得多少人？那得三四万人吧，每个人每年身上你赚100元，小兄弟，这就是三四百万的生意哪。你见过哪个家长在自家孩子身上投资教育而吝啬的？没有吧？”

    可不是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中国家长，肯定是愿意掏腰包买卡给自己的孩子学习的，这可是教育投资，没理由不舍得。

    张总监的话听得我热血沸腾，这又有意义又能赚大钱的教育产业，让我心里痒痒的。看来，赚钱的日子就快来了。在心底，我暗自庆幸自己在网上慧眼识珠发现了这么一个好项目。

    热情介绍的张总监似乎很忙，她抱歉说又有客户到公司了解项目，只有下次再为我详细解答了。我显得有些失落，不过张总监立马安慰式的告诉我：“小兄弟，我建议你来我们公司总部实地考察考察，到时候公司总裁会亲自为您解答，全面了解这个项目后咱们再来做决定也不迟嘛。对了，不管是否投资项目，您来回的硬卧车票我们都给报销的哦，好了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要接待客户了……”

    说完，张总监礼貌性的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我，仔细琢磨、反复回味着张总监热情洋溢的项目介绍，宏观大气的市场分析，以及客观冷静的考察邀请，我觉得这个项目——靠谱。

    关键是人家也说了，不管投资与否，来回的硬卧车票都可以报销，那地儿在首都北京，我还能平生第一次领略祖国首都的风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我稍作思考，也没有过多犹豫，订了第二天早晨八点过去北京的特快列车票，踏上了去北京公司考察的神圣之旅。

    昏天暗地的长途跋涉哪里能打消我干一番教育事业的热情，二十六个小时过后，在出站口看了半天举牌牌的人，却并没有发现我的名字。我有些小失落，随即拨通了张总监的电话。

    张总监在电话里抱歉不能如约前来接我，因为公司里来了很多了解项目的客户，一时难以脱身。她随即发了一条详细的公交线路短信给我，请我按照她给的线路坐公交车到达。

    到达北京西站的这天，恰好是星期六。虽然没人来接让我显得有些失落，不过对张总监这种周末还加班的精神倒是敬佩不已。

    独自坐着公交车前往公司总部的我，开始遐想着如此精明能干、声音甜美的张总监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同时也开始盘算着我拿下经销商资格后的市场布局。想着想着，也就不知不觉的到了目的地。

    按照电话里的指点，我过了一个天桥，正在下天桥时，只看见不远处一个矮胖矮胖的短头发女人使劲儿朝我招手。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发现有其他人存在，难道这个矮女人是在和我打招呼？

    因为在电话里告知了张总监我衣服的颜色和扮相，所以她是应该可以很明显的认出我的。

    见我没有反应，矮女人迈开两个小短腿满脸堆笑的朝我跑来。这时我才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这个不太像我臆想中的矮女人，的确就是张总监。据我目测，她的高度在我胳膊以下的位置，顶多也就155公分左右。

    难掩些微失落的情绪，不过这与赚钱毛关系都没有。我也满脸微笑的和张总监打招呼。

    张总监一见我面，仰头一审视，接着用她粗壮有力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胳膊说道：“小伙子长得挺俊呀，欢迎来到首都北京！”

    说完，她有力的伸出右手和我庄严握手，继续代表着首都人民欢迎我的到来。

    “小霖，欢迎来到北京啊。走，请随我到公司总部好好考察考察。”张总监矮胖的身体在我前方热情引路，由于步子迈的较快，她背部和臀部上裹着的深色职业装上的线条也被她丰润的身体拉扯的一浪一浪的。

    紧跟慢跟，我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儿，居然也跟的相当吃力。

    走着走着，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不是说这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教育产业集团公司吗？在我之前的想象中，这样的集团公司总部应该是在SOHU现代城或二环内某个高端大气的写字楼里吧，怎么张总监引我到达的这个地方七弯八拐后，居然像是个没有半点人气和商气的仓库？

    想着想着，我背脊一凉，心道不妙，难不成已经上当受骗，落入了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