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5)坑坎颠簸奔夜路, 精疲力尽入华山
“为什么?怕她把我宰了。”三横道。 “贫。” 三横背着沥重。边走边聊。不觉已走了百十里路。鞋也走飞了。脚也磨破了。人也越来越沉。渐渐步履艰难起来。沥重也感到了。说: “哎。你要累。先休息一下吧。” “不行。晚了你就没命了。” “那你累吗?” “不累。就是有点沉。哎。我说我师父给我起了这个名。三横。多好听。” “我的也不错呀。”沥重说。 “你的不好。跟虫子似的。” “也可以是‘重量’的重。” “是呀。重量。它也念重。沉重的重。怪不得你这人这么沉呢?”三横打个哈哈。 “你就贫吧。” “贫?要是你jiejie就好了。叫双。跟下霜的霜似的。那就没份量了。背也好背。” “你敢情又想我jiejie了?刚才还说不。有真话吗” “就是一说。谁想她呀。上来要把个老太监宰了。那像你呀。‘不杀将军’!” “你知道我姐要怎么你的嘛?” “我又不傻。” “所以我才急着闯她的春延宫!” “原来这样。” “当然。我怕她把你教坏了。”沥重认真地说。 “她?没这个能耐。我瞅个冷子就开溜。” “那说来说去,你敢情一个女的不喜欢?” “也不是。” “哪一个?哪一个?”沥重急了。 “不告诉你。” “不行。你不说,咱们不走了。我是说真的。” “那我告你,你不许急。” “不急。”沥重说不急。脸色都变了。“快说吧,倒底还有谁?” “有一个。” “谁?” “你!”三横下了一百二十个决心,讲了真话。 “你真喜欢我?”沥重声音都变了。 “真的。” “用你名氏起誓不说谎?” “当然。”三横这回似乎很肯定。 “你给我活下来的勇气!” “行了。‘不杀将军’你不缺勇气。可我缺。” “怎么讲?” “我真喜欢你不假。” “怎么不假法?”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假。” “你得告诉我。怎么不假法。”沥重逼问道。 “我第一次感到你不坏,是当年在‘一灯油’。你并没施杀手而且用刀背送我上崖的。有没有?”三横问。 “算有吧?” “第二次呢,是你领人到铁匠营。一开始我十分仇恨你们,特别是伤了我师兄。但你竟然审时度势,撤兵。要知道一般军头,光这个面子他就下不来,非接着杀不可。”
“记得兵法有云:‘将军不可怒而发兵’。”沥重道。 “这是真正的将军。所以我有所佩服。第三次呢是听你说到万物求生,必 须坚持的道理。实为至理名言。” “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嘴甜”沥重问。 “当然。你知道。我打兵器真是太难了。而恰是你的‘坚持’二字令我努力不懈。”三横认真道。 沥重见三横如此说。感到心满意足。道: “你知道。我就是见你王三横坚持与执着。才真正对你感兴趣。” “沥将军。我接着说啊。说真的。哪个军头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后 来竟成了‘不杀将军’着实令我感动不已。” “那是你说的,不得滥杀无辜。” “所以,身为将军不欲杀人立威,身为公主能够从善如流,着实令我刮目相看。” “就这些?” “多了去了。一时也说不清。反正这一些都不易做到。” “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那一种。” “可是。沥重将军。”三横认真的说,“我们没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