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杀人之剑

    百万次的尝试，只为最后制敌一剑，一剑出，天地鬼神哀嚎，这一剑可以破除万千规则，也可逆转轮回。这便是世人眼中最强剑道，但是在这之上依旧存在着一种剑道，此剑道，包含一切，正是在此地的剑道。

    海乃百川方能为海，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这种剑道包含的道义便是如此，轻柔之中存在着霸道，若天道一般，可裁决天地万物，也可创造万事万物。

    以让一字，阐释霸道之意。这却是尚寒言所做不到的，在他看来，若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他生存的环境导致，尚寒言难以修成这最后一剑。

    当然，他无法修行最后一种剑道，也不全尸环境所致。试想，当初创造这种剑道的强者生存的远古，甚至是太古时代，比如今这个世界还要混乱，堪称是人类最为黑暗的时代，也是人类最为辉煌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若是以让待敌，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尚寒言这般想到，而从一开始，他便想错了。故此，他终究弄不懂让一字之中的含义。让，不是全让，而是让后而进，不是被动的防御，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发动攻击。

    想要了解其中一切，单单尚寒言现在的见识是远远不够的。

    尚寒言最终放弃了这最后一剑，而专心修行者杀人之剑。冷霜九州在虚空中舞动，每一剑气势如虹，劈出之时，天地都在颤动，仿若可以逆转轮回，改变天命。随着尝试次数的增加，尚寒言对于这杀人之剑的了解便越深，而了解之后，他才感到这种剑道的恐怖。

    “轰！”尚寒言舞动手中剑，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随剑而动，仿若此刻他就是一柄长剑，剑影所向便是他的心智所向。精神与剑意融合，舞动的长剑随之而被赋予的生命。一柄有生命的剑，而它生存的意义，便是杀人。

    剑为凶器，只为杀人。

    话分两头，尚寒言在神殿中修行之时，齐天却已经开始征服这个世界。他带着几位神级强者，横扫四方强者，妄图夺取世界的掌控权。在面对绝对实力时，人数多少，不再重要，质量跟不上，一切成空谈。

    中央龙庭之中神级强者死伤近半，单齐天一人便斩杀了四位神级强者，石天重伤，抛弃了中央龙庭遁走，石原与那位神塔之中的强者始终没有出现。

    当齐天坐上龙庭宝座的时候，他疯狂大笑着，扬天望去，似乎看到了那些害死自己的亲人。他这样做不是为了名与利，而是要证明给那些死去的亲人看，他比尚寒言要强，尚寒言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可以！

    不得不说齐天同样是一个可怜之人，宿命的锁链将之拖入了深渊之中，折磨着他的灵魂，才将他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一直在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正说明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有何意义。他的内心虽然扭曲，但却并没有失去所有的情感，故此当他望着空空荡荡的龙庭之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悲伤。

    他毕竟是尚寒言，而尚寒言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在外人面前，无论他们表现的多么强势，但是在他们内心之中依旧存在着软弱的部分，当事或者物刺激到他们的情感来源之时，他们也会哭泣，悲伤。

    在他们脸上都带着一张假面，而这种假面，对于齐天来说便是一辈子都不能舍弃的东西，对于尚寒言同样如此。

    尚寒言痛恨着自己的命运，而齐天则羡慕尚寒言有着诸多朋友为他付出，即便为之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朋友，也没有爱情。当想到这一切，齐天的眸子中出现了点点水花，泪水滑过他的脸颊，心痛之感，几乎让他窒息。

    “你们看见了吗？”望着眼前虚无的空间，齐天这样问道，他需要肯定，如此简单的愿望，他却始终难以实现。

    “什么都是他的，你们的愿望，寄托给了他，留给我的只有这幅被你们抛弃的身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而他想要什么却有什么？”

    “因为我不好吗？可是，我比他强，我能做到他能够做到了一切！你们为何要抛弃我？”

    若是尚寒言看到这一切，真的不应该在去抱怨自己的命运，因为比之齐天他真的幸运太多，尚寒言得到的一切，都是齐天不敢去想的。当初，裁决军团誓死保护尚寒言，即便在得知尚寒言引来了魔族之后，都没有背叛他，这让齐天心中生出了无尽的嫉妒，这一切本应该是他的，尚寒言的女人，朋友都应该是他的。

    尚寒言不光夺取了他为人的权利，也夺取了他的朋友，爱人，甚至是亲人。

    已经扭曲不堪的心灵在这种想法之中，彻底变态。他要夺回这一切，他要让尚寒言付出代价。

    齐天的眸子愈加的深邃，冷冽，若寒冰之中的凶剑一般，充斥着杀气。

    只见此刻，齐天的大手抬起准备拍向龙庭之中的石柱之上，但是他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与此同时，尚寒言的长剑同样悬于他的头顶之上，难以劈下。

    此刻，这一剑便是他最后一剑，若是可以成功，他便真正拥有了这种只为杀人的剑道，而若是没有劈出，先前做的一切皆会化作虚无。、

    剑道不同于做人，需要一丝不苟，一剑挥出，不可差一厘。不要小看这“一厘”，它是生与死的距离。而如今，尚寒言所要面对的就是此等问题，接下来的一剑至关重要，成则成，不成则更难成。

    冷霜九州悬于当空，尚寒言始终没有将之劈下，犹豫之心阻碍的尚寒言的剑道，他知道，但是他就是难以挥动这柄长剑。

    “剑中含精神，精神化一剑！”飘渺的声音突然传入尚寒言的耳中，这道声音来自于在他身周的那些茫茫剑势。

    这便是那位强者的剑势核心奥义，以精与神催动长剑，将自己的精神灌入长剑之中，将剑化人，感受主人的怒喜悲恨。

    那一刻，尚寒言仿若是突然明悟了一般，双目之中绽放出光彩，他好似懂了这一切。剑是凶器，用来杀人，但是杀人终归会有一个理由，不可能平白无故便去杀人，那是杀人狂，不是尚寒言。

    他为何用剑，只为守护那些身边的爱人。情可摧毁一个人，也可使之强大。上古时代，剑者讲究的是无情剑，杀人不用情。而尚寒言所想要的剑道，是既有情，又无情的剑道，对敌无情，对亲有情。

    情舞动长剑，绝情夺命。

    明悟这一切，此刻，在尚寒言眼前的剑势再一次变幻了模样。本是犀利无比的剑道，化作了柔弱绵长的剑意。刚中存柔，似流水一般，可滋养万物，也可水滴穿石。

    那一剑终究劈下，没有异象，更没有磅礴的力量。虚空之中只剩下了一道闪光，而整片虚空也只有这一道闪光，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闪光。

    返璞归真，以简化繁。剑势与剑意融合于一体，化作了最为犀利的攻击，长剑的流光直击悬崖峭壁之上，强悍的破坏力，使得本是无比坚固的岩石瞬间从内部碎裂开来。从表面上看去，岩石之上没有一丝的痕迹，但是其内部依旧化作了齑粉。

    这便是剑意的威力，由内至外，从根本破坏了岩石。

    只需要这一剑，便可让人消亡，让物凋零。杀人之剑，果然名副其实。

    此刻，尚寒言的目光变得冷厉无比，若野兽的瞳孔一般，但是这冷厉之中却有一股柔情存在，似柔和的流水，温润他人的心房。

    杀人剑终是练成，只剩下最后一道剑意，尚寒言的剑道便圆满，但是他却不在继续，因为下面的剑意，不是他可以使用的。

    海纳百川，让的奥义，尚寒言想必一辈子都弄不懂。他无法原谅那些准备伤害他的人，更不能心中包含大千世界，心无极限。

    想必这种大义很少会有人能够做到，就好比，人打你一耳光，在没有法律的约束之下，你会还手吗？是人都会。最后一道剑意，是放弃了自身所拥有的一切，将自己奉献给整个世界，尚寒言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