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决战（上）

    海口崖，江与海的交界处，是名为海口。此处既是万丈山崖，又是长江入海口。山崖与山崖两边连通一座铁索桥，人一旦失足便会坠落悬崖掉入江中，顺流而下，最后被海口处的漩涡卷进海底深处。

    凌虚真人率领两弟子前往山崖，见其山高耸入云，江流奔流翻滚不息，感慨不已。今天是他选择亲传弟子之日，大弟子凌天，二弟子凌空，十年来他已为两弟子灌溉无数心血，如今两人技艺初成，按照门规，在铁索桥上切磋一番，胜者传师衣钵，成为一代武神纵横天下，败者逐出师门，浪迹天涯，生死由天。

    凌天，十九岁，武侠三段，佩玄金重剑，武功招数轻柔飘逸中又不失沉稳，所有的动作堪称完美，常破敌于无形，没有一丝多余是其最大的特点，对师弟极为喜爱。

    凌空，十八岁，武侠五段，佩伪诛魔刀，但其本身并不知情，武功套路刚猛绝伦，功力随着胆气变化，常使对手心寒胆裂，自负傲慢，向来看不惯凌天受师傅喜爱。

    凌天伫立在桥的一边，风神如玉，心情如湖水般平静，偶尔被风吹泛起一丝涟漪也很快抚平，他已经将自己与师弟的命运交给手中的剑，也交给自己对剑的诚心。

    凌空手臂青筋暴起，手乃至全身都不停地颤抖，拼命调整呼吸以平复心态但效果甚微，直到握住伪诛魔刀才能镇定下来，杀意与恐惧在他心中迅速升起，他就像被一个恶魔主宰，不，他已成为恶魔。

    凌空先发制人，超越疾风的速度向凌天急进，并双手由上往下直劈，其力已足够碎石裂金，凌天气沉丹田，凝而不动，成为山岳以不变应万变，在凌空将劈未劈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横扫伪诛魔刀，刀剑相击碰撞出点点星火，凌空身形不稳接着倒退了七步卸下来万钧之力，踉踉跄跄勉强站起双臂却麻痹了，一个回合已过优劣立显，凌虚真人注视凌天的双眼发光露出欣慰满意的神色。

    他早已看出凌天挥剑之力仅有凌空劈刀的七分之一，但凌天抓住凌空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时的破绽，以巧劲逼退凌天，不动如山，动若雷霆，这不仅仅是武学奥义，更是兵家真谛。

    一味运用蛮力冲撞只是市井无赖的打法，而剑不轻出，出必有功，即使在千军万马中亦能全身而退，这才是武学！

    凌空诧异不已，暗道几天未见师兄剑术又精进不少，若是任由其发展，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汗流浃背，杀意更浓，凌空估计将速度放慢，招数变多，将伪诛魔刀挥舞成一座光幕，罩住全身，以游斗的方式打起消耗战。

    凌虚凌天均知道凌空武学所长在于气力而非招数，此次被击退后胜负早已知晓，何苦再用不擅长的招式与自己相搏？这无疑是以强击弱以卵击石，但想到凌空素来争强好胜，不肯轻易认输也是人之常情，便没有往深处思考。

    只有凌空与姬无影知道他们在进行一桩可怕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