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苟延残喘
“徐小子，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怎么躲开守护者的追杀。” 慕妍睁大着眼睛，围着徐钰绕圈圈，肆无忌惮打量着。 她可是亲身体会过守护者的恐怖，她实在想不到，徐钰有何办法能从这般恐怖的怪物手中逃脱。 “我的真气恰好克制他们，再加上…”说着，徐钰的脸上变得十分怪异，硬生生掐断了想要说的话。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修为又变成…炼气五层了，这让徐钰有种崩溃的感觉。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慕妍看着徐钰一言不发，顿时急了，立即催道。 徐钰哭笑不得道:“我的真气似乎能将那些怪物的怨念化为已用，在古城中，我的修为得以迅速提升，甚至飞跃至炼气九层，再加上克制的缘故，才勉强将守护者击退！不过出了古城后，我的修为又降到炼气五层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慕妍才发现，徐钰的修为竟然真的倒退了。 晓梦怜恍然大悟道:“这倒可以说得通了，难怪那群怪物紧盯着你不放，原来是你的真气实在太克制它们了，它们才对你出手！” 徐钰脸上有着迷茫，应道:“或许真是如此吧～” 他不由想起了那时的守护者所说的话，她说，只有杀死自己，才能破除这盘棋，以自己原本的实力，本是十死无生，却在那时恰好得到怨念相助，几近不死不灭，在封闭意识的时候，陷入梦乡大彻大悟，又回忆起守护者无数术法，掌握一丝规律，从而悟了自己的术式，破解守护者的最后一击。 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因一个个巧合相连，才能得以活下来，可…他活了下来，正如守护者所说的那般，他还活着，是否就意味着，那盘棋还在继续。 他有太多疑惑，却不知晓如何寻找答案。 晓梦怜提议道:“找个地方休息下，等穆琴姐醒来吧。” 慕妍点头道:“恩，穆琴姐还没醒来，我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也没心情争夺仙缘榜首了，徐钰，你会医术，不妨看下穆琴姐的状况如何。” 静嘉闻言，自觉将背上的穆琴放下来，让其靠着一旁的树阴下，徐钰用窥生瞳看了下穆琴的情况，除了生机有些枯萎，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稍微休息会，穆琴应该就会醒来了。 “我来布阵！”静嘉说道。 虽然以静嘉的手段布置不了高阶阵法，可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丝阻拦的作用，让众人及时反应过来。 待到静嘉布置好阵法后，已是夜晚，过了今晚，等明天后，嫣红渊就可以离开若曦山了。 以往的人总是恨不得在若曦山内多留一刻半钟，可这一届的修士，此时却皆都一脸疲倦，希望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徐钰靠在一棵树下休息，他早已精疲力尽，但更多的是心神的沉重。 一坐下来，徐钰就感觉到困乏感便侵袭而来，不多时，徐钰就昏昏欲睡。 嘁嘁嘁～ 坠入梦乡后，徐钰梦见了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感觉耳边依稀传来模糊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徐钰转过头，入目的是一双手贸然伸出，掐住自己的脖子。 徐钰反应过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变得迟钝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向着自己伸开。 脖子上传来无法抗拒的力量，使徐钰的血rou不断被压挤着，徐钰剧烈挣扎，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抓向那只手的主人，却扑了个空。 “死死死！” 徐钰终于听清了耳边模糊的声音，那是个尖锐的女子声，如同癫狂的吼叫着。 “你…”徐钰恍然大悟，他终于知晓那藏在黑暗中的人是谁了。 “夜翎涵！”徐钰艰难道。 声落，那双掐着徐钰的手立即消散，曼妙俏丽的身影在黑暗中幻化而现。 她身穿着黑色的齐胸襦裙，裙边印有淡雅的花瓣，青丝瀑布，举手垂足间无不经意间散发着冷艳高贵之气，奇异的是，她的瞳孔中的眼白被阴冷的黑暗占据，那双眼中，他看到了无尽的怨恨。 “果然是你！” “你必须死去！” 夜翎涵慢条斯理说着，可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 “为何。” “因为我不甘心！” 徐钰不禁笑出声来，这笑，在夜翎涵看来，十分刺眼。 “你杀不死我，因为你想要活着，若我死了，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处了，此刻的你只剩下一抹残魂，要想延续下去，唯有寄托在我的识海中！” 夜翎涵眉间紧皱，看向徐钰的目光十分冷冽。 “你早已知晓我用咒怨缠住你了吧，那你为何不赶尽杀绝，难不成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你身陨万载后，化为冤魂却依旧能维持清醒，必然对这世间残留极强的不甘，这股意志既然能破开死亡的秩序，想必十分强烈，我以为你会寄托在我的识海中，直到有了自保能力后再出手，却不曾想，你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你说的没错，我本应该死去，却还活着，可这并非是我害怕死亡，而是…我不甘这么轻易死去，在那人…啊啊啊！” 话说到一半，夜翎涵突然抱着头惨叫出声，声音凄厉至极，两行血泪从夜翎涵的瞳孔中滴落。 徐钰眉头一皱，连忙运转窥生瞳看下夜翎涵的情况，入目的是，夜翎涵头上一把断头斧…短短一息，窥生瞳便承受不住，化为乌有，使徐钰的瞳孔又变为普通。 刺骨的剧痛从眼睛传来，让徐钰脸色有着许些扭曲。 可徐钰没有功夫在意这股剧痛，连忙催动身上的真气，将要抑制住夜翎涵头上莫须有的断头斧。 “你为何这么做！我可是要杀了你的人！”夜翎涵捂住头，看着徐钰，脸色十分不解。 “或许有一天…我会和你那般癫狂，大喊天道不公！”徐钰悲哀道。 夜翎涵的高傲优雅，他总能不经意间感受到，可这样的人，此时如同疯子一般，那美妙的声音，因怨恨而变得沙哑而尖锐，失去了气若幽兰的优雅。 她渴望解脱，却又不得不活着，即使是身处卑微的处境，也依旧苟延残喘，仅仅想要证明自己并非是一枚棋子而活下去。 正是这股意志，让夜翎涵在无尽的绝望中找回自我，身为已死之人，却硬生生逆转规则，超脱生死而重归这片天地。 断头斧猛然落下，即使有徐钰的阻拦，也无法改变什么，两人不由自主半跪在地上，夜翎涵绝美的俏脸上已是七窍流血，让人看了心生悲叹。 “你在做什么！这样下去，连你都要死！”夜翎涵尖叫道。 她开始慌了，并非是死亡的恐惧，而是徐钰的疯狂。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徐钰边说着，嘴角的血不断溢出，瞳孔变得黯淡无光，可真气还依旧在运转。 夜翎涵或许是能解开他诸多疑惑的唯一线索了，他不可能置之不顾，更何况，夜翎涵的怨恨与痛苦，他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他打从心里希望夜翎涵能完成夙愿。 正当夜翎涵快要绝望之时，徐钰的声音响彻着整个识海中，不断的回荡至每个角落。 “愿诸众生永具安乐以及安乐因， 愿诸众生永离众苦以及众苦因， 愿诸众生永具无苦之乐我心怡悦， 愿诸众生远离念嗔諿。” 徐钰猛然抬头，仿如虔诚的信徒，祈祷般低语着。 声起，徐钰的识海中，黑暗迅速被驱逐，变为美好的世界，安详平和的净土，徐钰没有心思观察周围的一切，若他此时看一眼四周，一定会发现，这幅景观赫然是无悲难图上的净土。 净土出现之时，夜翎涵顿时觉得那股碾压的毁灭之力迅速消散，仿佛被净土驱除一般，这个安详平和的世界，不允许存在着任何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