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遗迹
媚月站在岩壁上，眼眸中如九幽下冥火的韵光闪烁，盘算着什么，却没人知晓，如暗黑中琢磨不透的阴影。 突然，媚月似有感应，目光遥视远处，冷艳的容貌划起倾城的笑意，充斥着异样的魅力。 “开始了~” 邪魅的声音如盯上猎物的猎人的冷笑，狡猾而无情。 另一边，徐钰只是虚脱过度，稍微休息下就好，没多久，徐钰就醒了。 可徐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慕妍比自己醒得更快，身上的衣裳穿得严密，虽说修真者不怕炎热寒冬，可穿着那么多衣服，对战斗还是稍有不便的。 慕妍瞪了徐钰一眼，如临大敌般抬起手来，想了想，悬在空中的手还是放下了。 这一举动可把徐钰吓了一跳，幸好是没有动手，不然的话，徐钰可吃不消。 还没等徐钰松口气，却突然发觉自己的手有些发痒，瘙了下，却发现越瘙越痒，虽不怎么痛苦，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让徐钰苦不堪言。 晓梦怜拍着慕妍正偷笑的脑袋，道：“慕妍，别闹了，徐钰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如此过分。” 慕妍哼了声，不服气道：“玩玩而已，又没打算要他命~” 说归说，慕妍还是挥手招出一团粉末洒向徐钰，徐钰顿时才觉得发痒的难受渐渐消失，心里不由苦笑。 徐钰闭目调息身子，以免发生意外，却发现自己的丹田内真气凝聚成海，隐隐有凝气之象，离炼气六层只差一步之遥。 即使没有凝气丹助力，徐钰也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突破炼气六层，感觉没什么不适后，才问道：“我睡了多久？” 慕妍鼓着小酒窝，没好气道：“快有半天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都打算拿盆水洒在你脸上，不过，现在耽误了那么久，想争夺榜首，怕是没有机会了。” 徐钰苦笑：“道歉。” 穆琴意味深长笑着，道：“这倒没什么，能保住慕妍性命就已经是万幸，将来总会有机会，况且现在就拍案定下结果，还言之过早。” 慕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两刚醒来，这事不知道也正常，说来也巧，其实若曦山一直有过传闻，山中有一座传承遗迹，那是若曦山的精髓所在，遗迹中有远古仙人留下的传承，据说哪怕是最差的传承，在昆仑中，也是能排得上号，若有幸能其一，仙途便一路平坦，平步青云，因此，关于传承遗迹的事项，一直备受关注。 每次仙缘临行前，长老都嘱咐各队的领头，留心注意传承遗迹的线索，嫣红渊也不例外，没想到发生这些祸事，却碰巧找到埋藏数千年的线索。” 慕妍欣喜道：“你是说···这儿就是昆仑一直在找的传承遗迹？” 晓梦怜扬了扬手中的物件道：“痴心妄想，只是开启遗迹的其中一枚钥匙，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六把。” 慕妍招手，示意晓梦怜把物件扔来，接过仔细端详，却发现是一块棕红朴素的令牌，令牌上印刻【天玑】两字。 慕妍觉得在哪儿看过，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解道：“这是···” 穆琴解释道“是上古盛传的法门，以极北方的七位星辰相结合为一副星图，虽简陋，却暗藏玄机，不凑齐七星之位难以破解，而我们手中，应该就是七星其中一个。” 众人点头，对天罡北斗之名倒不陌生，这阵法在史料中总会被不经意间提起，想来应该是大名鼎鼎的东西。 慕妍又问道：“那剩余的六把钥匙呢？若不凑齐七个，那就没有意义了吧。” 穆琴点头，颇有深意道：“你说的没错，但又不一定只能一人凑齐七个，只要七个凑齐就足以。” 慕妍恍然：“难道说···其余的钥匙在别人手上？” 穆琴似感叹的说道：“这倒是预料之中，北斗在星象中本就是暗指人上人之意，将钥匙分为七份，为的是让更多人去参与，无论是诡计还是实力，将一切能利用都利用上，历经冷血杀戮与残酷争夺，最后的赢家，称为人上人也不为过！” 众人细思极恐，经穆琴这么一说，他们才暮然发现，每当史料中出现天罡北斗等词汇，必然又是一场血腥风雨。 徐钰出声“那如今···钥匙已经凑齐？” “没错，昨日你两昏迷后，我们将大堂上的钥匙取下后，北方天际跃起流光，那应该是遗迹出世的预兆，我们手中的天玑，不出意外就是一把钥匙了。” 徐钰担忧道：“可是慕妍如今的伤势，只能勉强行动，实力只有全盛时五六分，容易被其他队伍以此当突破口，难保此行会有危险。” 慕妍急了，立刻站起身子，纠正道：“徐小子，你别乱说，老娘我身体好得很，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还真怕穆琴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放弃这回争夺，天罡北斗固然是凶名之外，可这吓不住慕妍。 修真界本就无时无刻都存在着风险，想要安逸就注定一生平庸，巨大的风险同时也意味着机遇，这是公认的常理。 穆琴笑道，颇为无奈：“钥匙既然在我们身上，那就没可能置于身外了，天罡北斗，少一个星都不行。” 静嘉不置可否道：“若有危险，便撤离。” 以慕妍作为突破口的确是极大的变数，但嫣红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嫣红渊一心要撤离，还真没什么人能拦得住。 徐钰点头，不再言语。 徐钰自己没意识到，嫣红渊众人无意间将徐钰视为嫣红渊的一员了，让徐钰参与讨论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起步。 穆琴拍案定下：“耽误不少时间，我们也该上路了。” 为了避免慕妍的情况再次发生，昨日经过一阵商讨后，一致决定让穆琴重新接过领头的位置，不再留手。 徐钰站起身子，觉得脚下踩着棉花似的，一阵头昏，丹田真气悄然运转后，才好受一些。 真气运转，徐钰感觉有人看向自己，转头看去，见慕妍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徐钰转过头来，慕妍立刻转过头看向别的地方了。 徐钰摸不着头脑，也不再多想，跟着队伍走出这座遗迹。 慕妍吃了些丹药，可一路走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几女对视几眼，纷纷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晓梦怜想了想，突然靠近慕妍，出声唤回慕妍的思路：“你还在记恨徐钰么？” 慕妍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语气还有些结巴：“啊···记恨，他救我一命，我又怎么会···可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听穆琴大姐说，看徐钰那一袭黑白相交的长发，恐怕施展禁术时付出的代价应该是寿元一类，伤势能治愈，寿元却是非绝品灵物不可恢复，凡人百年便是白发苍苍，青丝染白七分，说明徐钰至少付出五十年寿元，这沉重的代价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寿元···那个笨蛋···疯了么~” 慕妍嘴里骂着，眼泪却不停在框里打转。 修真时，三十岁前是快速上升的飞跃期，常常有天才三十岁前结丹，却到数百岁后才破丹结婴，其中的间隔期，翻了十倍有余，可见差距之大。 徐钰这番举止，等于将自己人生最宝贵的时间葬送，没了这段飞跃期，就连筑基都会无比艰难，更不提凭空减少一半寿元的损失。 这回医治，往好里说，是五十年寿元救了慕妍一命，往坏里说，是用徐钰的未来拼慕妍只有三成生还的几率，万幸是成功了，不然结局说是一尸两命也不足为过。 走在眼前的少年郎，君年少时，却已沧桑流年，几许凡尘未阅，却白一地青丝。 想着，慕妍咬牙切齿，快步追上徐钰，小手鼓着拳头，往徐钰脑袋上砸去。 “徐小子，你为何要救我？” 徐钰摸着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慕妍，还是道：“我欠你一人情，这人情值得我全力以赴。” 慕妍没好气道:“就为了这个人情，就差点将你性命搭上，你也太傻了。” 徐钰摇头笑了笑，看着慕妍，缓缓道:“修仙证道，在我看来太远，是否能筑基还是未知，更不用说妄图长生，前方的路缥缈难寻，如握在手中流逝的水，到头只有遐想水流从指间流逝时的冰凉。 回首前尘，仅有搁浅的风景就只有你那时宁静的浅笑，若你选择相信，那我就是拼上一切也不会辜负这份心意，莫说三成，只要是一线机会，都要试一试。” 慕妍停在原地，脸色复杂看着徐钰，好久不说话，直至被晓梦怜拉了下后，众人才继续赶路， 只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一路走去，竟默不作声了，气氛冷清不少，让穆琴等人觉得一阵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