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碧瑶的命运
我看着众人因为碧瑶的一个《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而感动的样子，心想打 铁需趁热，该让兄弟们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了，便对碧瑶道：“碧瑶讲的故事真的是 精彩绝伦，我们众兄弟听得入迷，仿佛也变成了伯牙和子期，一同感受到了那伯牙 和子期的那种得遇知音的难得深情，叹子期的英年早逝，我和众兄弟也会更加珍惜 彼此之间难得的真情。” “正是如此！”赵鸣、张沐、李义、李信、郭阅齐声喝道。 “我也是！”张昕也弱弱的说了一句。 “好！为前辈俞伯牙和钟子期两位君子和知音！为我们得遇知己，幸为兄弟！为兄 弟之情永存，我们干一杯！”我说道。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放下酒樽，我对碧瑶道：“碧瑶可愿再讲一个关于女 子命运的故事，说与我和众兄弟们听？让兄弟们知道知道,乱世中的女子会有何等 凄苦人生.” 碧瑶道：“敢不从命。” 碧瑶没有马上就讲，而是开始弹琴，琴音初时空灵通透、意境深远，不一会琴音 变得凄婉哀怨，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碧瑶开口道：“金戈铁马成功业，刀枪剑戟中为家。争强杀戮等闲事 ，无尽生灵霸王旗。话说樊城外有一村名叫长乐村，有一人姓成名善，妻子李氏。 夫妻二人开了个铺子，主要是以卖米为主，还卖些豆、茶、酒、油言、杂货。家境 还算殷实。年过四旬，只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叫瑶琴。自小生得清秀，而且天资聪 颖。七岁时送到村中读书，日诵千言。十岁时便能吟诗做赋。到了十二岁，琴棋书 画，无所不通。女红刺绣更是出众翘楚。因为成家无子，要寻得一个养女婿养老。 只因女儿太出众，很难找到和她匹配的郎君，所以虽然求亲者颇多，但都不如意， 便不曾许配。不幸遇黄巾之乱，乱军攻破樊城，四处抢掠。城外百姓个个亡魂丧胆 ，偕老扶幼，弃家逃命。成善领着妻子李氏和十二岁的女儿，背着包裹和一般逃难 的人结队而行。 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求天求神求祖宗，惟愿不逢乱军黄巾贼。正 是：宁为太平犬，莫做乱离人！ 正行间，谁想得黄巾贼未见，却遇到一群败残的官军。他们看到许多逃难的百姓 ，多背得有包裹，假意呐喊道：“黄巾贼来了！”沿路放起火来。此时天色将晚，吓 得百姓落荒乱窜，谁也顾不上谁，谁也不管谁。他们便趁机抢掠，谁不肯给，便随 手杀害。这是乱中生乱，苦上加苦。成家女儿瑶琴，被乱军冲撞，站立不稳，跌了 一跤，待爬起来时，怎么也找不到爹娘。又不敢叫喊，只好躲到了路旁的古墓之中 ，担惊受怕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到第二天天亮，出外看事，只见满目风沙，死尸 横路。昨日同时逃难之人，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瑶琴思念父母，痛哭不已。想 要寻找，有不认得路径。只好往南而行，走一步哭一步。约走了两里多路，心上又 苦，腹中又饥。望见有一木屋，以为有人，便想着祈求些汤饮以解**。谁知走进 一看，原来是破败的空屋，人都逃难去了。瑶琴从小备受呵护，何曾有过如此悲 凉之境，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坐在木屋屋檐下，哀哀而哭。不久有一人从木屋经 过。那人姓仆名乔，是成善的近邻，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守本分，白吃白喝用白钱 的主。也是从村里一起出来逃难的。听见了啼哭声，慌忙来看。瑶琴自小就认识他 ，瑶琴今日患难之时，举目无亲，见到近邻，就像见了亲人一样，忙擦掉眼泪，起 身问候道：“郭大叔可曾见到我爹娘么？”仆乔心中暗想：“昨日被官军抢去包裹，正 愁没盘缠。天生这衣食钱财送来与我，正是奇货可居。”便撒谎道：“你爹妈寻你不 见，好生痛苦。现在到前面的城里去了，吩咐我道：‘若是见到我女儿，千万带她 回来，送还给我。’给我重谢。”瑶琴虽然聪明，此时无可奈何之时，就算少有怀疑 ，也别无它法可想，便跟着仆乔走了。......仆乔领着瑶琴一直行到汝南，自己打听 到烟花之地万花楼的所在后，将瑶琴骗至**mama处，将瑶琴换成五十两银子。只 对**mama说：“瑶琴是我的亲生女儿，因为生活实在困窘，无法抚养，被逼无奈 卖与你，本是不幸之人，希望mama慢慢管教，不要心急，日子长了自然如mama愿。 ”没人处又对瑶琴说：“mama是我至亲，暂时把你寄托在她家。等我打听到你父母的 下落，就来找你。”瑶琴信以为真，于是仆乔从容而去。 可怜窈窕聪明女，堕入烟花柳巷中。” 我听到这，实在忍不住愤怒，“嘭！”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 的酒樽杯“哗！”的倒了，酒洒了，看着顺桌流淌的酒，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 看向几个兄弟，他们个个面带怒容，张昕毕竟是女孩子，已经忍不住低头擦着眼泪 。 碧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内众人，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强忍着才能不哭出声来 ，声音有些呜咽，继续说道：“mama自从买了瑶琴，将她浑身衣服换个新鲜，藏于 曲楼深处。每天好茶好饭的供养她，好言好语温暖她，待她仿佛如亲生女儿。因为 mama对她很好，也就安心住下了。住了许多日子，却不见仆乔和爹娘来找她。哭着 问mama道：“仆大叔怎么还不来看我？！”mama道：“哪个仆大叔啊？”瑶琴道：“便是 那个带我来你家的那个仆乔。”mama道：“他说是你的亲爹。”瑶琴道：“他姓仆，我 姓成。”于是把逃难中与父母失散了，遇见了仆乔，一路原委都说与mama听了。妈 妈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是个孤女，无依无靠，没有人会为你出头。我索性跟 你说个明白。那个姓仆的把你卖给了我家，卖了五十两银子走了。我们这里是** 烟花之地。是靠着娼妓姑娘赚钱生活的。楼里虽然姑娘不少，可没有一个特别出色 的。看你如此出众，我把你当亲女儿相待。等你长成时，抱你吃好的，穿好的，只 要你听话，包你一生受用。”瑶琴得知真相，方知道被仆乔所骗，放声大哭。mama 劝解，过了许多时日方才好些。从此瑶琴苦练吹弹歌舞，无不尽善。长成一十四岁 ，人儿已出落的娇艳非常。城中的富豪公子，慕其容貌，都备着厚礼求见。也有爱 她清丽的，闻得她文采出众，求诗求字的，日不离门。mama供养**女子终究是为 了一个求财。就算mama再怎么说将瑶琴当女儿一般，但一有机会就想让瑶琴接客。 瑶琴不肯，以死相抗。气的**mama有时都想将瑶琴一卖了事。瑶琴也不是糊涂之 人，生怕真的惹怒mama，事情便无法回转，便对mama说：mama对我好，瑶琴是懂得 的，我心里早已想好，之所以保留清白之身，是想如果得遇好人家，一可从良，一 生也有个归宿。二可报答mama养育之恩，好歹也给mama一笔丰厚的礼金，才不枉妈 妈对我的好。mama道：我知你心气高，眼里难得看得什么人，以往多少王孙富豪来 求亲近，你都懒得理。如果你一直搪塞我，何时是个头呢？须得有个期限才好。瑶 琴道：等我满一十九岁时，若还无决定，那以后就由mama做主可好？”碧瑶说到此 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低声抽泣。 “唉！”深深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独自步入庭院中。已经入夜......一轮明月斜 挂天空，夜色很美，可我的心却很沉重，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不幸的人？谁又能说得 清？一个人又能为那些无辜不幸的人做多少事？人毕竟是人，总有力所不能及的事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眼前的一点点。未来又会怎样呢？！一点点的努力，又能改变 什么呢？..... 兄弟们也一起到了庭院。郭阅问道：“大哥，瑶琴是不是就是碧瑶姑娘？” 我点了下头道：“是！虽然我听过别人讲过碧瑶的身世，心里有了准备，可是听碧 瑶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难过。可惜了如此美好的女孩，就算是人中翘楚，却也 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老天还真会捉弄人。这真是像老子在道德经上说的那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是无所谓仁慈不仁慈的，它没有仁爱之心，对待 万事万物，就像对待祭祀用的草扎的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天虽不仁，可是 我可以，你们也可以，有没有全在一心。诸位兄弟，听了碧瑶的不幸命运后，你们 如何想的，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我听大哥的！”赵鸣、张沐、李义、李信、郭阅齐声说道。 我开心的笑了，说道：“我的人生，就算只有你们几个知己在身边，以超过俞伯 牙和钟子期许多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