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内乱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真不敢相信！”岗克愕然道。 “不仅是莱恩哈特商会，伊诺斯大陆的五大商会此刻早已经在苍月帝国落了脚，像依瑞斯帝国的洛亚丝商会更是已经将总部牵到了苍月帝国的法尔科萨城！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四家商会将也会这么做，放眼大陆，此刻除了苍月帝国还能有哪一个国家能让他们感到安宁呢？”瑞克斯。 “我说的不是那些商会。”岗克笑道，“我说的是你，不管你在哪，不管你做些什么，取得的成就总是令人赞叹！” “我哪有什么成就，与你们相比，现在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军官，若真要说有什么成就的话，那就是不管时局，不管我们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巨变，我的身边都还是能有你们这些真心不变的朋友，真诚永存的兄弟！这也是我最看重的东西！”瑞克斯。 “我知道，所以你才会出现这里！可我差点...”岗克哽咽的说道。 瑞克斯抓着岗克的肩，激动的说道：“都过去了！你忘了我们约好的！总有一天我们要取得令人瞩目的荣耀和功名，然后和所有兄弟衣锦还乡，幸福的生活下去！” “嗯，嗯！因为你的失踪，和越来越多兄弟们的死去，我都已经忘了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不会了！不管如何，就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会去实现这个梦想！我不会再将它遗忘了！”岗克泪流满面的坚定说道。 “来吧，兄弟！”瑞克斯对岗克伸出了手，岗克仅仅的握住，“什么也阻止了我们！”想着即将到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长官度库斯的决裂，岗克仍坚定的说道。 接着，岗克叫来了自己最为信任的部将，几人迅速商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天凌晨，如维西南特帝国那些军官们所料，苍月帝国便发起了进攻，仍是那般猛烈，仍是那么不知停歇，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到了日暮时分，那短暂的间歇时，西门的指挥官京达尔又被度库斯召集而去。 刚一进门，京达尔便被度库斯的亲卫扑上来，捆了个严实。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疯了吗？快放开我！”京达尔惊怒的对那些士兵吼道，直到度库斯和萨南以及近卫军团的默尔将军走到了他面前。 “将军，这是为何？”京达尔不解的对度库斯问道，同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士兵按着跪倒在了三人面前。 “你昨晚都说了什么疯话！快给我从实招来，敢有半句隐瞒，我立刻要了你的狗命！”不理会属下的挣扎，度库斯愤怒的骂道。 听到度库斯的话，京达尔的心中瞬间冰寒一片。昨晚会议离去之后，他与众将官抱怨宣泄的场景，立即浮现脑海！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是谁出卖了我！”但是当他把那些所有的同僚都想了一遍之后，却都没有得出结果！ 自从枫烈来到烈风城，他们彼此间的这种抱怨，咒骂早就习以为常，真要计较下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说过类似这样的话，特别是岗克，更是仰仗着度库斯的宠信还当着他的面说过要袭击近卫军团呢。区别在于，他昨晚说的，被人听到了而已，而且似乎是被近卫军团的人！ 不然的话，度库斯最多也就训斥他几句而已，绝不会这番兴师动众的要惩处他。 “将军不知道听了谁的诽谤之言，末将绝没有...”深感事态的严重性，京达尔心中恐惧万分，自然不敢承认，却没曾想话说了一半，已经被暴怒的度库斯一脚踹翻在地。 “京达尔将军，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是快坦白吧，念在你是无心之举，将军一定从宽发落的。”眼见京达尔竟然没有意会到度库斯刚才话中“疯话”二字的含义，萨南自得不顾一旁的默尔，好心提醒到。 没曾想，“是你！你这个混蛋，卑鄙小人！告密者！”京达尔竟然对着萨南大骂了起来！想想这也难怪，作为参谋，军师身份的萨南相对于京达尔他们这些总是上阵厮杀在一线的将领而言，他实在要与他们隔阂得多，若京达尔要选择一个怀疑对象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萨南。 只是萨南虽然平时与他们颇为疏远，可是对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很清楚的，而他更清楚的是，军队中的那些潜规则，其中之一就是：对于告密者，不要说军官，任何一个士兵都不会容忍的。 即使有着杜莱斯的庇护，若是萨南真的做了这样的事，那么在平时的话，他会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时刻对他进行排挤，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他的日常会陷入灾难，数不尽的刁难和捉弄会让他痛不欲生！这都算好的，若是在出征途中，他将会随时都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正常”死去！ 在这种环境下，每一个知晓别人秘密的人都不会去选择告密，因为后果太过严重而且残酷，这也是为什么京达尔他们平时才会如此口无遮拦，肆无忌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同僚多么的信任。 而身为军中老油条的萨南自然知道这一点！真要是近卫军团想要他说些什么，他宁可被贬值拘禁，那么他至少在己方士兵和军官中是个英雄，否则不用那些士兵了，岗克他们这些军官就会要了他的小命。这种被自己人惩戒处决般的屈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想承受的。 听到京达尔的指责，萨南险些吓得坐到在地！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估计萨南会立即选择自我了断。“京达尔，你...” 好在度库斯了解一切，当即就怒不可遏的再一脚踹倒了京达尔，然后将他踩在了地上，“蠢货！不关别人的事！现在给我把昨晚的话说清楚！你都说了些什么？” 度库斯的好意，京达尔仍没有意会，他心中早已经被恐惧所支配，若是在平时，他肯定知道，自己的长官度库斯一定是向着他的，即使是惩罚和处置，也一定会受到自己人的关照，而近乎不痛不痒。 只是，这一次京达尔认为自己的那番话，自己人听着自然知道是一番抱怨之言，可现在让早已经与他们势成水火，而又居于主导地位的近卫军团知晓，那已经等同于叛国了。对这种罪责惩处的恐惧，已经支配了他的心灵，使他心中混乱一片，那还想得到，虽然近卫军团近似于他们的上级，但是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地头蛇，而且又实力远强于对方，此时更是受到近卫军团的倚重，度库斯的话，再怎么说也是很有分量的。 于是，在仍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京达尔彻底的乱了分寸，在度库斯的*问下，他绝望了。绝望瞬间又演变为了无尽的愤怒，他对着默尔咆哮道：“没错，那些话都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看看你们近卫军团怎么对待我们的！不仅是我，我们任何一个士兵，任何军官都说...嗷！”正骂着，度库斯已经一脚踹到了他的嘴上。 “给我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见他！”度库斯愤怒的吼道。 “请转告杜莱斯将军，对于此事末将一定会秉公惩处，绝不会徇私庇护属下的！”见京达尔被架了出去，度库斯转身对默尔Ｙ沉的说道。 “事态警急，将军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否则烈风城就危险了！”默尔最后劝了一句，然后走了。度库斯表面上说不会徇私，但是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伎俩呢。真要有严惩的决心，在本人已经承认的情况，就应该直接进行惩处了，至少也会当着说有人的面宣读他的罪状，再关入大牢，可是至始至终，度库斯所表现出来的都只是私人的愤怒而已，而没有代入一丝公正的态度。 但默尔很识相，又深谙军中的这些世故，所以并没有*迫度库斯，只是从大局的角度劝说他。他的态度很明确，京达尔是你的人这么处置我不会多嘴，但是最重要的是，烈风城的安全，对于这种动摇军心的举动，就应该严厉惩处，防微杜渐。 “大人，真的要处置京达尔将军吗？”萨南见度库斯神色不定的杵在那，愕然的问道。 “就因为这种随意两句口无遮拦的话，要处置他，你说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哪一个没说过类似的话！”度库斯愤然的说道，“可要是听之任之，在战后，你说我们会有什么后果？”度库斯转头看着萨南，整个人仿佛瞬间桑老了十岁。 度库斯的话，让萨南沉思了起来，片刻他才为难的开口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将京达尔交给近卫军团了！” “......”度库斯惊愕，但是却无法反驳，思忖了一会儿，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度库斯却惶然着，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那些部将。“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此刻，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着。 京达尔的消息在当夜就传遍了原烈风城维西南特帝国守军，宛如已经被引动正要喷薄的火山一般，只要再有一点点外力，他们将会爆发而出。 “那个军官不会有危险吧？”瑞克斯担忧的对岗克问道。 “危险自然有的，不这样做的话，绝对无法煽动他们！这时只要我带动他们一起发难，那么烈风城将就此属于苍月帝国，而京达尔也可以救出来！”岗克解释道。 “千万小心！”瑞克斯抓着岗克的肩膀，关心的说道。 “放心吧！不过你得要先联络一下他们，到时候，我们投诚的人，可能会有点多。”岗克笑道。 “嗯，无论如何在明天日暮前，你都要行动，如果不能煽动他们，你自己就打开你的北门！”瑞克斯说道。 “放心吧，此刻北门早已经换成了我绝对的心腹，即使我出现什么意外！只要近卫军团或者其他部队的人想要来接管，他们就会给你们发信号，然后立刻打开城门，只要你们能在半个小时内赶过来，烈风城一样是你们的！”岗克笑道。为了助自己的兄弟获此大功，他可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答应我，不要干危险的事情！”瑞克斯最后说道。 “放心吧，我们的梦想近在咫尺，我才不会让它再飞走！你走吧，说不定今夜我就能成功，然后明天我们就能在城里见面了！”岗克安慰道。 “保重！”瑞克斯说完，转身离去了。 应邀秘密的来到其他军官们针对此事聚集的地点，岗克竟然发现有三分之二的军官都来了。 “岗克老兄，京达尔的事你怎么看？”见到岗克到来，众人之中颇有威望的军官希尔斯立即开口道。 度库斯有一文一武，左膀右臂；文的是萨南，武的就是岗克。希尔斯说话的同时，众人早已经目光对准了他，等待着他的意见。 “不知道是哪一个宵小鼠辈乱嚼舌根，当了告密者！这种破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不爽他们，说了几句难听的，难道他们在背后就没有说过我们的坏话吗？”岗克循序渐进，不急不缓的先说道。 “听说有可能是萨南！”一个军官疑虑的说道。瞬间哗然一片，有认为理所当然的，也有不予置信的，也有二者皆有的，一时杂乱纷呈。 “不会是他！”岗克斩钉截铁的说道，没等别人疑问，“萨南此人，虽与兄弟接触较少，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有了岗克的话，希尔斯也点了点，然后皱眉道：“告密者的事，以后再慢慢查！当务之急是大家商量该怎么办？大家都或多或少说过那些大逆不道话的。” “还能怎么办？难道他们要把我们都抓起来，杀了不成？这只不过是杜莱斯的杀Ｊ儆猴罢了！只要交战一天，我们大家暂时都是安全的！我的当务之急，是一起面见度库斯大人，恳请他开恩，即使不能赦免京达尔，至少也要保住他的性命吧！”岗克大义凛然的说道。 “岗克将军说得对！”立即就有几个军官附和道。 “暂时？岗克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被岗克刻意加强了的那两个字，还是有人听出来了。 “与近卫军团卯到这个份上，你说日后，他们会这么对待我们？”岗克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就要立即去面见度库斯大人，请他从轻发落京达尔，你们有谁愿跟我一起的？” “我！” “我。” ...... 立时就有大半的人站了起来，待了片刻所有的人都响应了岗克，除了希尔斯仍沉浸在刚才岗克的那番话中。 “希尔斯将军，你要来吗？”岗克问道。 感受着众人灼热*人的目光，希尔斯忙不迭的答应道：“当然，京达尔将军的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于是，当即他们这十多号人，立即就浩浩荡荡的开向了度库斯的指挥部。 “将军，身体不舒服，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诸位将军明天再说吧。”来到门口，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此时自然是岗克他这个主心骨再次表现的时候了，他走上前，恭声对门外说道：“劳烦通传一下，没有要紧的事，我们也不会这么多人前来求见度库斯将军的。” 门外想也不想的说道：“度库斯将军早就吩咐过，很抱歉岗克将军。” “那若是此时敌军攻城呢？”岗克火道，同时就要往里冲进去。 瞬间铿锵一片，门卫们纷纷拔出了武器。 众军官先生愕然，而后顷刻便演变为愤怒，纷纷破口大骂：“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疯了吗？快给我把武器收起来！”正对峙间，萨南出现了。在门卫们将武器收回的同时，他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岗克将军，度库斯将军真的是病了，连番的Ｃ劳，让他突然感到头痛非常，所以就睡下了，有什么事等度库斯将军明天恢复了一些再说吧。” “若此时敌军攻城呢？度库斯大人也还要休息吗？”有军官不满道。 “若此时敌军攻城，我敢保证诸位一定会见到度库斯将军。”萨南对那军官说道。 “......”那军官立时哑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将军了！”见度库斯竟然闭门不见，岗克只得说道。他脸色黯然不悦，但是心中却乐开了花。通过派人暗中察看，他早就知道，京达尔已经被度库斯交给了近卫军团。 他此刻带人来，就是要给众军官一个压力，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处境；因为人已不在度库斯手中，岗克自然不怕在众人的*迫下，度库斯会答应他们，从而使自己的努力白费。 没想到，度库斯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配合，直接拒而不见。宁可明确的知道结果，不管是生是死，心中安定；这种猜不透，摸不着的感觉是最让人恐慌的，让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