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破敌

    “天助我也！”端木颜兴奋的说着，然后策马赶往了前方。伊天荡灿然轻笑，也急忙跟了上去。

    长河帮最为精锐的3万帮众与端木颜洪武镇的直系晋武境3万部队，一共6万人，早在三天前，伊天荡给陈镇峰去信的时候就已经埋伏在了这里。令陈镇峰再如何谨慎，也绝不会想到，伊天荡早就与端木颜结成了同盟。

    从他在名欲的驱使下，打算正面击溃那个名彻伊诺斯大陆的抵抗兽人大军入侵的晋武境英雄端木颜，然后取而代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注定了失败。他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待着沐剑山庄的援军，可是对牢难关的患得患失，却最后将之葬送，毕竟，他并非是一个不计得失，意志坚定，运筹帷幄的英雄人物。

    小打小闹，帮派厮杀，尔虞我诈还能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一旦碰上这种关乎门派生死，声明利益的重大决策与举措时，自己的秉性修养与智慧欠缺的弱点便暴露出来了。否则说不得，这个名誉伊诺斯大陆的晋武境英雄端木颜，还真有可能栽在他手中。

    若一开始陈镇峰即使在得到了长河帮和沐剑山庄的支持后，仍抱定“守”字一决与端木颜对抗的话，那么不管端木颜如何才智过人，满腹韬略，手握大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也注定要黯然收场。

    为了赶路，眼前的战踪派军武阵列颇为混乱，要不是那些士兵衣着统一的制服，任何人都不会把他们与军队这种强调纪律性的严密组织联系起来。

    “尚武而已，怎可与尚军相提并论！”想着维西南特帝国那些纪律严明，实力强大的精锐军团，端木颜不禁对眼前自己同胞们的表现大失所望。这也坚定了他日后主宰晋武境后，要彻底改造晋武境军民的决心。不然的话，他凭什么来与维西南特帝国和枫烈·苍月争雄天下。

    陈镇峰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淡然的情绪，想挽救牢难关，求战心切，连端木颜为了提防他派出的斥候，而置大军于虎啸谷较远树林的布置都枉费了。

    数个小时的等待后，战踪派陈镇峰的帅旗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双目闪过寒芒，心中憧憬着自己不日之后占据龙阳城，击退维西南特帝国的进*大军，然后攻略晋武境，继而将之重铸为能实现自己一统伊诺斯大陆愿望基石的情景，端木颜一声令下，史无前例的率先冲向了敌阵。

    战踪派不愧为晋武境四大门派之一，猝不及防之下，面对着突然杀出的敌军，战踪派的精锐仍奋起反抗，悍然不惧。只是主阵虽然一时难破，其他的那些二线部队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破了胆，四散奔逃了。

    20万大军听着舒爽，看着更是令人热血激昂，但若是滥竽充数的话，还不如不带呢，兵贵精而不贵多，除了列阵时好看些外，再没有其他作用。比如现在，一旦发生混乱，那更是会加大，加速那种恐慌，使得原本仍可战，想战，愿战的其他士兵，在看到这样的局面时，也难免会心生胆怯，跟着望风而逃。

    两个小时的激战后，除了陈镇峰身边的数千精锐外，其他的所有战踪派士兵早不见了踪影，而两帮的联军遵从端木颜的命令，没有对那些溃军紧追不放。

    看着四周将自己团团围困的敌军，陈镇峰知道己方已是必亡之局。虽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对伊天荡的背叛，陈镇峰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憎恨。曾几何时，他不也曾以胜利者的身份，看着对方落败吗。

    想着端木颜的雄才大略，挥斥方遒，看着眼前被不断压缩，屠戮的门人，陈镇峰知道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又想自己即使能得以侥幸不死，又还有什么脸面在晋武境立足，于是拔出长剑自刎而死了。

    陈镇峰身边的护卫一直都被激烈的战事吸引着，完全没有想到陈镇峰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纷纷愕然，呆立当场。许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既然陈镇峰已死，在求生的意念下，他们放弃了死战，选择投降。

    分开战踪派战士，与端木颜一起来到陈镇峰尸首前，伊天荡黯然长叹：“陈镇峰不愧为豪杰之名。”

    “嗯，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今后不会再有，我晋武境男儿的热血，数百年来已经为这些无谓的仇隙流得太多了。这世间有伟大，更崇高，更有意义的事情值得我们去做，晋武男人的风采不应只局限这个小小的晋武境。”端木颜神色激愤的大声说道。

    “将陈掌门厚葬！”端木颜。

    陈镇峰自刎而死和长河帮与端木颜结盟的消息传来，牢难关守军自知难敌，在达纳安保证对降卒秋毫无犯之后，全体投降，献出了牢难关。

    听到消息的沐英杰震骇万分，立即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撤回了清阳城。看到端木颜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错剑门门主虞玉梅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一队随从赶往了龙阳城，与端木颜见面。

    长河帮的倒戈，令虞玉梅非常意外，虽有些不屑端木颜和伊天荡的手段，但是成王败寇，胜利者就是胜利者，为了自己当初与端木颜的承诺，也为了适应目前焕然一新的晋武境局势，她都不得不积极面对，按下心中的情绪。

    维西南特帝国大军。半月前，在听闻端木颜竟然不顾己方大军压境的紧迫，兴兵进攻晋武境牢难关时，费卢恩就猜到了端木颜意欲何为。

    为此，为了不让端木颜得偿所愿，他派出了3万的城卫军作为先锋部队，急速行军，绕过洪武镇，先一步进*牢难关外的达纳安部队。

    如同所有人一样，他绝不相信端木颜能在他们大军赶到之前就能夺取牢难关。退一步想，即使端木颜以他令人难测的鬼神之能真的在着短短的大半个月就夺取了晋武境内闻名天下的牢难关，费卢恩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那只会挑起整个晋武境的敌视之心。

    晋武境人在面对外敌时的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举世闻名，不仅是与之相连的北域蛮族，南燕等国，维西南特帝国在两百年前西进受阻，转而对东攻略时，曾深切的领教过。

    那是代国和南燕国刚分裂的时候，借口对代国的支持，维西南特帝国出兵发动了对南燕国的战争，毫无悬念的，南燕国自然无法抵挡，军队节节败退，直退至他们的国都蓟京，凭借着蓟京城坚固的城防，才抵挡住了维西南特帝国的攻势。

    这一守，就是一年多。眼见实在无法攻下蓟京城，吞并南燕，维西南特帝国与南燕议和，割占了他们大片国土，强迫他们承认代国后，维西南特人撤离了蓟京城。

    很快，意犹未尽的维西南特帝国，将目光转向了内斗不断的晋武境。在大动乱之后的一百年里，晋武境也曾有过一个帝国，“晋”！但是很快，便在皇子们争夺皇位的内战中，分崩离析了。晋国皇室血脉最后在战争中也尽数被屠戮殆尽。

    之后更是无尽的军阀，诸侯混战，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导致所有的王侯血脉，全部消没在混战之中，只剩下那尚武的团体和诸多雄霸一方的世家豪门，只将那好勇斗狠，征战不休的格局保留了下来，一直到今天。

    战争伊始，准备充足，兵精将良的维西南特帝国自然是战无不胜，势如破竹。直到兵锋直抵牢难关下，三千晋武境普通兵士，竟然凭借着牢难关，将维西南特帝国10万大军抵挡了三个月，虽说最后牢难关三千守军全部战死，但是维西南特帝国更是付出了十倍伤亡的代价。

    更让维西南特帝国意想不到的是，这三千守军的英勇抗争，不仅激起了晋武境人同仇敌忾抵御外敌的决心，同时也让他们集结起了卫国的大军。当维西南特帝国占据牢难关，意图继续北上，荡平晋武境时，他们自己早已经陷入了晋武境全民皆兵的汪洋抵抗洪潮之中。

    每一片森林，每一个村庄，每一条河道，都可能成为杀敌的战场。每一个他们遇见的晋武境人都会都他们持刃相向，无论男女老少。他们意图采取怀柔，感化对方，但是晋武境人毫不留情；他们意图以杀止杀，残酷镇压，换来的只是除了各个城市与军事据点外，都宛如置身战场的可怕境地。

    光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就已经耗费了他们大部分的兵力，使得他们在无力继续扩大战果。在苦撑了两年之后，眼见克诺尔斯公国和坦迪伦特帝国似乎要蠢蠢欲动，维西南特帝国终于坚持不住，撤军了。

    可是来得容易，想走可就难了。早就已经被激起了民族认同感的晋武境人，疯狂展开了对维西南特帝国部队的袭扰。

    而此时维西南特帝国远征军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兵都已无心恋战，此消彼长下，维西南特帝**队损失惨重，20万部队撤出晋武境时，已不足8万人了。

    而此时南燕国也乘机撕毁协议，发动了对维西南特帝国的进攻，收回了先前被维西南特帝国占据的大片领土。令维西南特人意想不到的是，克诺尔斯公国和坦迪伦特帝国也乘机发难，导致维西南特帝国突然四面楚歌，在诸国的围攻下，最后只余斐特一城，其余国土尽皆沦丧。

    在这紧要关头，时任维西南特帝国皇帝，古雷安特·维西南特向全国臣民宣示罪己诏，将眼前恶果的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且将太子立为摄政王，自己与士兵立于城头，抵抗坦迪伦特帝国大军的进攻。一旦自己战死，太子即刻继位、

    古雷安特这史无前例的壮举消除了维西南特人对皇室的怨恨，重新唤醒了他们心中身为维西南特人的自豪感，将他们团结了起来。凭借着君民上下一心的凝聚力，斐特城首屈一指的坚固城防，最后，维西南特帝国终于化解了这次危机。

    而在这之后，代国也曾在40年中，一度重归于南燕国的版图。直到维西南特帝国恢复国力，再次势大，在他们的支持下，离心离德的代国臣民，才得以再次建国。

    至此之后晋武境人在伊诺斯人民眼中，再也不是一群只知道好勇斗狠，彼此内斗的莽夫。他们无意与周边诸国有太深的接触，而周边诸国也不会如维西南特帝国般去大举招惹他们。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深刻经历，所以费卢恩才抱定端木颜对牢难关的进攻，必定会招致晋武境人激烈反抗。虽说他也是晋武境人，但是他军队之中大部分可都是维西南特士兵啊。拿下了一两个城镇，他们或许还能忍受，可牢难关，可是晋武境的咽喉战略要冲啊。

    占据它的人，将主导整个晋武境的战略格局。晋武境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费卢恩曾一时感到，当前晋武境人全民皆兵抵抗外敌的场景将要重现了。

    而那3万城卫军的指挥官拉曼塔自然也深知此点，抱着争立大功，以讨好拉瑟恩，又朝一日能重回斐特城的心态，他下令部队星夜兼程的奔袭牢难关。完全将费卢恩叫他不要轻视端木颜的告诫当做了耳旁风。

    这也难怪，拉曼塔并没有与端木颜共事过，再加上关于端木颜的那些传言实在太过浮夸与传奇，即使是枫烈与之并比起来，都要黯然失色。他仿佛就是一个如吟游诗人歌谣般书唱的那种救世主一般。以悲天悯人的的情怀，凭借着不世的才华和韬略，将混乱的世界归于秩序和安详。

    试问，作为一向拱卫维西南特帝国都城，闻名大陆的不落之城斐特城，眼高于顶的城卫军统帅，他怎么会对端木颜信服。

    直到他率军赶到牢难关，面对着已经严阵以待的达纳安和长河帮大军时，方才如梦初醒。在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的敌军景象中，拉曼塔的耳边此时再次响起了费卢恩敦敦的告诫。

    “端木颜此人有鬼神莫测之机，用兵如神，将军切记不可轻视。若有任何不妥，万望谨慎，等待大军到来。”

    前一天费卢恩刚收到端木颜大破战踪派大军，挥师进攻龙阳城的消息，第二天，3万维西南特帝国城卫军全军覆灭的消息也跟着来到了他的眼前。

    在与端木颜并肩与兽人作战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早就已经深刻领教到了端木颜的手段和能耐，那种震惊和叹服，即使是他在面对枫烈时都没有过的。

    与他对视一眼，仿佛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Ｄ悉一般般的无力和可怕。费卢恩曾与前先锋军团军团长韦弗斯私下谈论端木颜，那时对方也如他一般深切感叹，“辛亏此人不是他们的敌人！”

    而讽刺的是，没想到现在费卢恩竟然要亲率大军与这个自己最为惧怕的对手交战。先前因为绝对优势的局势得来的信心，此刻早已荡然无存。但是身为维西南特帝**人，他知道自己肩头的重担，是如何的沉重。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一旦他再次败亡，那么毋庸置疑的，端木颜将会在晋武境坐大，而因为有着拉瑟恩对斐特城贵族的大屠杀，势必将会由无数的维西南特帝国贵族投入达纳安的怀抱。

    费卢恩很清楚，别看此时是以达纳安为首，端木颜仍以费因西斯忠臣自居全力辅佐达纳安，但是假以时日，端木颜定会反客为主，成为真正的主宰。想到此人学究天人的见识，卓越的军事能力，费卢恩不禁彻体深寒，坐立难安。

    此刻，再次看着自己先锋大军覆灭的消息，费卢恩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懊恼和怅惘。因为对手的强大实力和自己肩负的巨大压力激起了他身为一个战士，不屈的抗争之心。

    “来人，请封没将军到主营议事！”盯着拉曼塔败亡的讯息，费卢恩双目冰寒坚定的大声喊道。

    3月20日，龙阳城。与错剑门的结盟简洁而高效，因为端木颜和虞玉梅都是那种极有远见之辈。当虞玉梅问端木颜在掌控了晋武境之后，有何打算时，端木颜的回答，“以我晋武热血为基石，扫平群雄，一统宇内！”立时就让他拥有继长河帮之后，另一晋武境大门派的支持。

    没有人更比端木颜了解晋武境人心中的那份天下大义，那份从坦迪伦特帝国开国皇帝埃瑞洛曼大帝时起，就根植于他们心中的理念和情感，是其他追随埃瑞洛曼的家族和种族所无法理解的，因为在投靠埃瑞洛曼·齐萨安洛前，他们在东方大陆早就已经经受了近百年痛苦的内乱。

    只是那份理念一直被经久的严酷外患，和内部纷乱不息的战斗而被掩盖了而已。正是因为此，每当遭逢大敌时，只需有人振臂一呼，晋武境人就会群起响应，持戈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