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覆灭
看着高大城墙外正蜂拥而来的人族士兵，兽人大长老索斯有些自嘲的说道：“这些高墙原本是禁锢邪神，保护这个世界的屏障；没想到，现在竟然反了过来。” “人类的贪婪远比邪神来的可怕，可是那些矮人，侏儒，甚至是精灵竟然也甘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一个长老开口道。 “同为诸神仆人的他们早就已经遗忘了他们的使命。”索斯。 “可是我们仍死守这份使命是否值得！比起使命，贪婪的战斗力简直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另一个长老。 “所以我才同意坎洛特的这次计划。一次就给予他们严酷而深刻的教训，免得他们如蝗虫一般，来之不尽！而兽族也可以凭借这次危机再次联合起来。”索斯。 “希望吧！”长老们。 前线指挥所里。 “那些人类杂种现在就在城外，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拉夫尔对着坎洛特吼道。坎洛特原本想从战术角度去说服对方，但是想想，像什么先挫其锋锐，消耗有生对方力量这种观点，对于兽人来说，实在是听不进去。于是：“等北边的那一路大军来到，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不然，等我们击溃了眼前的这些家伙，北边的那一路说不定转头就开溜了。” “你不是已经派出了都洛特和卡卢斯去堵截他们的后路了吗！”拉夫尔继续问道。 “我知道大家的怒火，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以来忍耐的艰辛，但是请继续在忍耐一段时间，两天。我保证两天后人族军队将会以比他们进犯时更快的速度败退而去。而他们不会有任何人活着回到他们的土地。”坎洛特一边注视着周围的氏族族长一边说道。 听着这嗜血而残酷的宣言，拉夫尔闭上了嘴，然后同大家一样振声高呼起来。 人族联军们没有想到，在森林深处，竟然会有这样一座高大城墙拱卫的城市，缺乏攻城器械的他们损失惨重。只得静待援军和赶制攻城器械。 第三天夜，人族北路尼温特鲁家的军队终于赶到。然后迎着在星光下闪耀光芒的巨大金块，他们集中着为数不多的攻城器械再次发起了进攻。 “战士们！帝国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就在眼前，在圣主的庇佑下，歼灭这些异教徒。” “啊！唔！”响彻夜空的呼喊，饥饿得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听着战场上激荡的战斗嘶喊，拉夫尔咆哮着对坎洛特吼道。坎洛特双目赤红，目不转睛的看着星火弥漫的战场淡淡的说道：“传令下去，所以战士做好准备，当森林的第一缕晨曦撕破夜空之时，全线出击。违令者死！” 感受着坎洛特从未有过的凌冽杀意，拉夫尔悻悻的退了出去。而同时，坎洛特身边的所有族长也敬着礼，然后急切的离开了。 振奋的刺激与狂热的信仰没有给人族军队带来胜利。整夜的冲击与进攻都止步于兽人们古老而坚固的城墙前。 当新的一天黎明的曙光照耀这片远古的城市时，上天也宣告了人族们这次残酷，鲁莽而且幼稚的的圣战的失败。 当人族军队替换阵地想要置换其他友军继续进攻的时候，兽人们从左右的山林从冲了出来。虽然早已对那些山林进行过查探，但是很明显，对于兽人们这座古老的城市，人族估计得太过不足了。 短暂的抵抗之后，人族们的阵列便被兽人的军队撕裂了。积攒了半年多的愤怨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位于后方的尼鲁特温家，看到情况不对，率先逃离了战场。符拉托迪斯家和兰菲厄斯家见状，军心大散。纷纷自顾各自逃命。 于是，尚可对等一战的机会，转瞬变做一边倒的死亡收割。数十平方公里的曼祖拉城外旷野和山坡，满是密密麻麻的人族战士尸体，血流漂橹。突围而出的符拉托迪斯和兰菲厄斯两家的战士不足万人。兽人战士怀着满腔的憎恨不眠不休，誓死狂追。 尼鲁特温家一路星夜兼程，拔腿狂奔。到达灰石堡时却也只剩下了半军之数。 暮色黄昏下，巨大的灰石堡耸立眼前，却出奇的昏暗与安静。要不是符拉托迪斯家的旗帜仍在那晚风中飘扬，他们估计早继续开溜了。 尼鲁特温家最高指挥官，派出自己的副官，前去喊话。同时对部下下令，一旦对方有任何的推诿或是疑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攻城开打。 “我们是尼鲁特温大领主的圣战派遣军，请你们打开城门！”副官来到城门前，大声的喊道。只是无人回应，不得已副官又大喊了一遍，还是如此；正当那副官转头很是无措的看着指挥官，想要征询下一步的指示时，却看见，己方的军队早已人人面带惊恐的调转马头转身而去。副官回头转身，看见了漫天的箭雨燃烧着如流星一般，袭面而来。。 在箭雨没入尼鲁特温家军队中的同时，它的左侧响起了熟悉而又令人胆裂的兽人战士的咆哮声。接着是右侧，然后灰石堡也城门洞开，冲出无数兽人战士。如果刚开始他们还有求战之心的话，那么此刻则只有逃命这一个念头了。 绝望的求生爆发了强大的战力，在丢下了近千具尸体以后，他们得以逃脱，只是有相当数量的人四散逃往了其他的方向。仍与大部队在一起的已不足万人。 至此，人族终于见识到了一直传说与坊间的兽人的嗜血和狂暴。起初安逸和略显无聊的进军，此刻化作无休止，无穷尽；不分昼夜与时段的进攻的偷袭。近四百公里的纵深，光是狂奔都会要人命，何况还有如此的残酷杀伐相随。 当最后一个一路狂逃的尼鲁特温家战士终于看见帝国边境的城墙时，他也倒在了兽人的利刃之下。 反较是后面的两家残军，因为有着尼鲁特温家全部将兽人预设给他们的陷阱几乎全趟了个遍，而他们又一路收聚着遗散的尼鲁特温家士兵，所以不仅没有覆灭，还聚拢了近两万人的军队，并且给死追不放的兽人军队吃了些苦头。 而因为起先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兽人指挥官坎洛特让前方的兽人军队早已经一路狂飙，一部追歼尼鲁特温的残军，另一部则拿下血齿城。此刻面对着眼前的这两万残军，却有种惶然之感。 “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一个真正的对手！”坎洛特在听闻了兽人部队竟然三次遇伏，损失三千人后，暂缓了追击，并给出了这个让所有人懊恼的称赞。 “他们都是一群卑贱的杂种，何来优秀可言！”拉夫尔不屑道。 “好吧，我用词不当，但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些卑贱的杂种要我们命的手段和意识可都是一流的。”坎洛特。 这下拉夫尔不说话了，作为兽人第一勇士的他，要不是援军及时赶到，他可就死在人族预设的埋伏圈里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兽人族长开口道。 “等！”坎洛特。 众人不明所以，互相对视。 “你说当他们接近灰石堡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拉夫尔因为这次的挫折变得不再那么激进和暴躁，于是坎洛特只好自己继续说道。 对方想了一会说道：“灰石堡现在已经回到了我们手中，就凭他们那点人，怎么可能攻得下来！估计他们只有继续逃跑吧。” “可是灰石堡里现在只有不到五千人，你认为能守得住吗？”另一个兽人族长说道。 “三天，不，两天，只要他们能守住两天，我们的骑兵就会赶上，然后与灰石堡合力碾碎他们！” 众人不再言语，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于是再次看向了在沉思中的坎洛特。 “你们说的这些，我们知道，而对方也完全清楚。等着看吧，对方的指挥官一定会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的。”坎洛特。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干看着吗！”拉夫尔再次开口。 “如果你是对方的指挥官，现在的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坎洛特见拉夫尔再次开口，于是看着他严肃的说道。 想了一会，拉夫尔说道：“没有补给，这里离他们的国境还有至少三百公里，我们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们的话，他们早晚全部饿死！是我的话，至少赌一把，拿下灰石堡，这样或许还有些出路。”顿了一顿，“但是，这几乎又是不可能的！” 坎洛特听着拉夫尔的话，露出了一抹笑容，“这就是我们必须敬服，且学习的一点，他们的谋略。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谋略’。我们兽人，要想继续与之战斗，必须学会这些，否则光凭我们的勇气是战胜不了他们的。” “什么意思？”拉夫尔。 “三天以前，我已经让加鲁尔带着五千人去驰援灰石堡了。”众人听闻纷纷惊赞出声，“但是，相信我，即便你做出任何看似完美的战略安排，事实往往都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有预感，他们造成的麻烦将会比他们十万大军还要多，虽然他们最后都将死在我们的土地上。” 众人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