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证道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又过去了一个月。 黎白在自己的院落中，白天时而翻看草木知识，时而衍生冥火，而到了夜里，练习所谓的控火之术。 时间的流逝，让黎白感觉到了从来未曾拥有过的安心，往日的生活，都是沉浸在家族复兴之中，可是现在想来，却如同笑话。 这一刻，黎白本是应该冲回大唐，手刃了乔嘉冠，可是黎白没有，不是说他没有复仇之心，而是此刻的他，越是身陷异动时，便是越加冷静。 此刻回去，又能如何？ 仅仅是报仇么？仇恨在黎白眼中，已经不是这么重要，报了仇能如何？不报仇又能如何？ 报了仇，便可以将天下居心叵测之人，尽数杀光么？ 不报仇，便会成为任人唾弃指姓骂名，无用之人么？ 都不会... 一切，都只是表面，黎白此刻想到的，不仅仅是这些。 修士存于世，何为强？何为弱？ 丛林之中，弱小仓鼠，产子数多，可依旧可以护的每一只幼鼠安全。 大唐之中，贵为国侯的乔嘉冠，亲生侄子被自己所杀，不也没有任何办法么？ 如果区分强与弱，只是实力的强与弱，便是显得有些片面了。 乡下农夫，手无寸铁之力，黎白吹口气，都可斩杀之人，但是却过的安静和睦。 在看自己，封侯了，有了封地了，实力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是呢，到头来依旧不是狼狈的逃到北冥？ 这一切，又有人怎么说？ 黎白盘坐院落，看着苍茫大地，看着头上青天，心绪漂泊。 这么坐着，什么都不想，黎白愣愣出神，突然，远处天边，有一点长虹，很是刺眼，如同皓日，可是却又无比深邃，黎白双眼迷离间，见到一位老者，老者慈眉善目，缓缓走来，下一瞬竟然出现在黎白身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哗啦啦！—— 黎白神色一愣，忽然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突然现，周身景物已然大变。 自己，坐在一艘破旧的木船之上，四周，漫漫无际的湖泊，景色秀此刻哗啦啦响着，传入耳中，让他一愣。。 “哎...这些年好不太平，传闻好多好多年前此地生过祥瑞，被人称为人杰地灵之地，可是自那以后，并未生好事，坏事倒是一桩接着一桩，真不不知到底是祥瑞，还是恶兆，哎...小伙子，你独自出行，要小心啊。”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黎白闻声看去，视线渐渐清晰，见到船头之处，一位蓑衣船夫，正在划船，看着自己，眼中带笑，口中所言，看其样子也是对自己所说。 黎白愣了一下，仿佛知道那所谓的祥瑞，黎白内心有些迷惘，脑中想到自己本是在北冥帝宫院内，可是一睁眼为何到了这里，他心有疑惑，正努力去想，可是不知为何，这种想法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清晰，最后一阵清凉入体，他恍然大悟。 “我...原来是去进京赶考...”黎白大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身儒白之服，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自己本是一个书生，此刻进京赶考，脑海之中的其他事情，仿佛是梦，此刻醒了，也就醒了。 “老伯，刚刚我睡着了么？”黎白一身儒气，微笑的问道。 “可不是，你睡了好久，不过也是，船上没有乐趣，睡一觉倒也无妨，眼下马上入了京，你要在不醒，我也要叫你了。”船夫老者很和蔼，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黎白的目光，让他感觉暖洋洋的。 “天气冷，喝一杯烈酒，暖暖身子吧。”老者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黎白手边的酒壶，笑着道。 此刻初秋之气，却是风冷入骨，黎白感觉道了一丝冷意。 黎白一愣，看到了手边的一壶酒，迟疑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从来没喝过酒，此刻拿起酒杯，被老者倒满后，一口喝下。 顿时一股辛辣之意弥漫心间，慢慢化作了暖洋洋的感觉，消散开来。 “老丈谈吐不凡，在这里渡舟多久了？”黎白看着碧波的湖面，又喝下了一口酒，这酒的辛辣，让他想到了自己赶考之重，那是承载了家人的期盼，让他微微心中带着紧张。 “二十年了，一生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渡这仙海，见的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他们的一些话语，让小先生见笑了。”老者笑着开口。 “就如同这湖泊，一生载人，见得多了，记得多了，也就圆满了。”老者拿起酒杯，喝下一口。 黎白一怔，这种说法他第一次听说，沉吟间若有所思，低头看着湖水。 “此水明明是湖，为何流传称为海？”黎白忽然开口。 “呵呵，湖虽美，但承载不了万物，海则不同，容纳千湖，汇聚一海，海与湖，本身没什么区别，只是人们看它的眼光不同罢了，毕竟，有的人没见过海，认为他是海，有人见过海，便知道他是湖，知与不知，皆是自己之事，不过，在我眼中，这就是海，不是湖。”老者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一句话落入黎白耳中，让黎白心神立刻震动，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怔怔的看着湖泊，仿佛忘记了时间。 不知过去了多久，舟船到了岸边，黎白取出在在家中的银两，付了船钱，向着老者抱拳深深一拜，看着舟船远去，黎白双眼露出奇异之芒。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盘膝坐在湖水旁，看着湖泊，看着那孤舟远去，耳边传来舟船上老者的笑声。 “年轻人，大道三千，取之一道，切记，求心。” 黎白一愣，耳边传来老者的话，神色微微一变，突然间，他猛地想起，他不是书生，不是进京赶考的一名儒生，而是弹指挥间的一名修士。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想着老者的话，神色大变。 “大道三千，取之一道...需得求心...” 这一句话，萦绕黎白耳中，久久不断，黎白双目露出神色，这神色越加坚定，目中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精芒。 许久，黎白朝着远去的老者，遥遥一拜，这一拜足足数十息，而当黎白抬起头时，眼前景色已经变了回来。 依旧是黄昏之时，依旧是熟悉的院落，依旧是熟悉的气息。 黎白眉头微微一皱，视线似是随意一扫，突然一变，双目猛地睁大，看向身边的桌子上的多出的酒壶，和那用水迹勾勒出来的话语。 “今日一见，助小友证道。” 落款。 一枚丹药图形... 黎白眼睛一亮，开口缓缓吐出让他疑惑的两个字。 “丹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