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实力编剧加演技派
第二天清早，元祯和尉迟汐瑾两人领取日常任务，上早朝。 刘喜在殿台上唱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胡满山站出队列说:“皇上，关于大行皇帝妃嫔陪葬一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元祯叹了一口气说:“事情有变，花名册上这些妃嫔的处置恐怕要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挂了，他的妃子跟着陪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但不值得同情反而是一种荣耀。反正去陪葬的又不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自己还能捞些忠君爱国的美名。 现在元祯竟然说事情有变，要更改处置，这不是违背传统祖法、打大臣们的脸吗？ 元祯待大臣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始说:“大家安静，听朕说。实不相瞒，朕这几日一直没睡好，常常半夜被吓醒，惊出一身冷汗。” 底下有些大臣问:“皇上，为什么啊？要不要请太医给皇上看看？” 问得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元祯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这几天朕一睡着了，就老是感觉有人站在朕的床头看着自己，却又不知道他是谁。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的皇兄——惠帝跑到我的梦中来找我。” 不知名的大臣问:“什么？皇上您是说大行皇帝给您托梦了？” 元祯点头承认道:“对，大行皇帝给朕托梦了。在朕的梦里，我的皇兄面容愁苦、神情憔悴，朕认出了他，便问他什么事让他如此烦忧？惠帝告诉我，他说他在地府遇到了地藏王，地藏王告诉他，阎王将判他下十八层地狱，所以他很恐惧。惠帝问地藏王，阎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地藏王告诉他留在人间的七十二个妃嫔马上要追随他的脚步，陪葬被杀，阎王觉得皇兄虽未杀人，但这些人却是为他而死，所以阎王准备让他下地狱。皇兄让地藏王向阎王求情，说他并没有下令七十二个妃子陪葬，所以这个黑锅他不能背，希望能网开一面。地藏王告诉他，阎王要追究下来一时半会没有结果，但是他必须先找皇兄做替罪羊，尔后再细查。所以皇兄托梦给朕，让朕下令阻止这事。朕告诉皇兄，关于七十二妃嫔陪葬，也不是朕的本意，是朝堂一帮大臣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如果阎王真追究下来，有什么因果报应，要找就找相关的大臣们。” 下面有些智商捉急的大臣嚷嚷:“皇上，您不能把我们卖了啊！” 元祯心里轻蔑地笑了，有些人真是胆小怕死，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本事也唬得他们吓破胆，看来平时没少干缺德事。 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元祯笑着说:“朕怎么可能真的弃你们于不顾呢？朕问皇兄，那有没有什么解救的措施。皇兄告诉朕地藏王教了他一个办法，就是废止七十二妃嫔殉葬，改为打发到京郊的念慈庵做尼姑带发修行，为皇兄积阴德，解厄运，也好让皇兄早日投胎一户好人家。” 废止殉葬，带发修行？那七十二妃嫔是做尼姑还是做小姐，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啊？只要自己不沾上晦气就行，下面的大臣立马分化成三派，支持废止殉葬派，中立派，质疑派。 一些胆小怕事的大臣说:“皇上，您这个主意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七十二条人命，我们无条件百分百支持皇上英明的决定！皇上仁慈，江山社稷之福，我等的楷模和学习的榜样啊！” 这群人还带头嚷嚷:“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我去，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搞得跟欢乐逗比组上街头游行一样！ 元祯知道并不是所有大臣都附和自己的想法，他们有些人抱着无所谓、看好戏的神情，有的正在腹中打草稿，时刻准备着唱反调，而且一定会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让自己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但是元祯是谁啊？他可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没有古代人脑子里那些多封建残余的思想，条条框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得很。以德服人，才是长久的王道。强迫他人认同自己的做法，别人或一时表面服从，实际在心里会把你骂成翔，等你下野式微，迟早会翻脸，清算旧账。元祯要让这帮官员心服口服，没话说。 元祯示意随自己而舞的“拥趸”们安静下来，说:“朕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敢苟同朕的想法，这实属正常，其实取消惠帝七十二妃嫔陪葬的做法，朕也很难接受。自我大魏建国以来，便依孝道治理天下，死者为尊，单凭朕的梦境而擅自更改大家以往的做法不合礼法，难免要遭到天下人的质疑不解。这会使朝廷的威严受损，对诸位大臣忠君爱国的高尚品格也带来不好的影响。朕自知登基时日太短，经验浅薄，所以更不好独自做出决定。但是事关重大，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解释和交代，这事只有交给老天爷来处理了。” 交给老天爷处理？众人疑惑不解。 元祯吩咐刘喜说:“刘喜，传太卜上殿来。” 刘喜恭敬答到:“是，皇上。”然后对太极殿外喊到:“宣太卜刘灵助进殿。” 很快，太卜刘灵助就上殿来了，他穿着道袍，一副仙人打扮，嘴边两撇八字胡，下巴一把山羊胡子。 刘喜说:“请太卜替皇上解梦。” 刘灵助躬身回是，然后就双目微闭，掐指作诀，神神叨叨，谁也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什么。最后他摸了摸自己山羊胡子，手中拂尘画了一个半圆，放到自己左手肘上，煞有介事地说:“皇上，大事不妙啊！” 吓！元祯吃惊，问:“怎么不妙了？” 刘灵助一脸笃定地说:“大行皇帝正在地府饱受折磨。” 这叫惠帝的接班人元祯怎么接受得了，元祯说:“啊，难道朕梦里的情形是真的？” 刘灵助肯定地说:“皇上所梦确实是真的，地府里的鬼吏想对大行皇帝屈打成招，让他把七十二嫔妃陪葬的罪责一人揽下来，然后好判决打入地狱。” 元祯感情失控，声音有些悲苦，说:“不可以，朕怎么能忍心朕的皇兄在九泉之下受苦呢？刘太卜，你可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刘灵助摇头，说:“现在只有按照地藏王给惠帝的指点行事，让七十二嫔妃改去念慈庵为尼姑，为惠帝积福积德。事情才能从一出悲剧变成喜事。而且要快，过了今夜十二点，想再更改也无力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