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作为主君的绝对命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在得知水之圣灵器·现在正被远赴在外的圣灵之手所持有以后，泷梦想要恢复侦测能力的愿景完全破灭。 “可是……应该还会有别的办法的……既然这里是你们的国家所在，你们总会有一些查询方位的仪器或者是能力的吧……”荧惑揪着亚伯的衣领死死不放，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很遗憾……”亚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种事情……是很难办得到的……而且就算你们现在去寻找奥贝里斯克，因为魔军来袭的缘故，赛蕾丝汀大人也不能陪着你们——” “我们的主君……” “当然是我们自己救了！” 泷梦攥着拳头重重地砸在门沿上——拳心握着的克尔原石被她捏地太紧，也将她的手掌刺破溢出鲜血来。 “所以……我要用到它的力量。” “泷梦小姐……只有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呗？”亚伯立刻就慌了神，他从荧惑的手中挣脱并稍稍靠前，“虽然传言说克尔原石可以增强上古英灵的战力，但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呐，你还是——” “在我们就这么干等着的时候……主君他说不定……” 鲜血不断地从泷梦的掌心溢出，已经完全无法发挥作用的铃兰也只能红着眼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场面也变得极为压抑。 “泷梦……” 弓之战姬的拳头被疾风战姬给包裹住了。 “现在……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也能理解——” “也许吧……” 苍穹默默地叹了口气。 “但是我有一种直觉……那直觉和那名魔族女孩有一些关系……我想，奥贝里斯克应该暂时不会对主君动手——而就算在这里的是主君的话，即便是你或者我在这个危急关头失去踪迹……” “你本该明白的……主君为了复活你吃了多少苦头……” “我想……我应该是明白的，” 苍穹微笑着掰开泷梦的拳心，“正因为明白，我们才不能让主君的计划功亏一篑——无论是让你冒风险也好，还是圣斯凯城的陨落也好，这都不是主君归来以后想看到的事情。” “呜啊啊啊啊啊——” 在一座陈旧破败的宅院中，一名男子的鲜血被奥贝里斯克的臂爪不断吸收着，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嘶吼声， “父亲……今天已经是第十一个了……已经够了吧。” 瑟拉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够……完全不够。” 奥贝里斯克沉着脸将吸干的尸体扔到一旁的尸山骨堆，微微闭上眼睛的他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瑟拉娜……你今天又吸食了多少人的精气鲜血？” “嗯……五个。” “五个吗？” “嗯……我给您沏茶吧。” 瑟拉娜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却被身后的父亲一把抓握着浮向空中。 “瑟拉娜……你无处安放的灵魂漂泊了这么久，但性子却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那么令我失望。” “作为魔人之中唯一繁衍下的后代，你心中埋藏着的人性，永远都比魔性要多得多……” 奥贝里斯克跨着步子来到瑟拉娜身旁，她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十分痛苦。 “从我与你相遇开始……你便从未吸食过任何一人的鲜血……你所吸食的，都只不过是牲畜的鲜血，我说的没错吧？嗯？” “父亲大人……请您——” “相信你？算了……只有你的忠诚是值得信任的。但你拥有着的……一定会害了你。千年前你就曾经对克尔·迪多斯手下留情过，致使我们错过了一举击败他的最好时机……千年后——我可不想再让你犯同样的错误了！” 奥贝里斯克转身伸向自己的巨斧，周围的幽暗空间也突然明亮：这是处在宅院中的地下囚牢；而在他们正对着的地下囚牢中，出现了雷纳·迪多斯被锁链绑缚的身影，他正昏迷着趴在地面，面色与神情看上去都十分苍白。 “唔……” 瑟拉娜的心神微微晃了晃，而后就被奥贝里斯克的邪能拉拽下被扔进监牢之中。 “父……父亲？” 奥贝里斯克背过身去，监牢的牢门也随之合上。 “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哪怕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允许我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犯同样两次的错误！” 突然间，瑟拉娜只觉自己体内的鲜血都沸腾起来。 “你以为……我能恢复你的记忆，就不能查看你的记忆？” “真是没想到……我堂堂魔人·奥贝里斯克的女儿……竟然会沦为克尔血裔的一介女仆。” “你的记忆里表现出对他的无比渴望。” “我不在乎那是哪一种渴望……占有他，夺取他，还是被他所爱。” “但你现在想要活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 “杀死他。” “呕——噗！” 感觉到一阵恶寒不断上涌，瑟拉娜捂着嘴吐出一大滩黑色的血液。 “我们一脉的魔人……必须要依靠鲜血的供应才能够保持不灭的身体和对抗光属性也能收放自如的强大。” “但同样地……长时间失去鲜血的供应。我们就会死——而在濒死之前，我们将会爆发出魔人最为原始的强大力量，来获取一切能够获取新鲜血液的方法。” “现在……我则加速了这一进程。” “你爱着雷纳……迪多斯。” “那么……” 奥贝里斯克迈着步子缓缓踏上阶梯，而在离去之前，他微微顿了顿，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究竟是作为人的力量强大，还是作为魔的本性更加强大吧！” 鲜血…… 鲜血…… 对血液的渴望让瑟拉娜的目光变得十分赤红——而恰巧雷纳裸露的脖颈还在流着血，这是 瑟拉娜下意识地扼住自己的喉咙，下意识地蜷缩着退到监牢的角落。 她试图凝聚血剑来斩断栏杆，但这只是徒劳。 “唔……咳咳……” 雷纳也在这个时候微微张开眼睛爬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呢……” “芙兰……” “你是芙兰对吧？瑟拉娜……原来黑蔷薇的原因是这个……唔咳咳……” 雷纳按着自己的脖颈站起身来。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但他还是慢慢向瑟拉娜靠近着。 “别这样……呕——噗……” 瑟拉娜再次吐出一大滩黑色的鲜血。 她颤抖着身子藏匿于黑暗的角落，晶莹的泪水也不断从她赤红的血目涌出。 “我已经……我已经是魔人的女儿了……” 背负着罪孽的魔人之女—— “芙兰这个名字……芙兰这个人……” “也早就被奥贝里斯克所杀死了……” 已经……避无可避了。 雷纳搭住瑟拉娜的肩膀， 锁链、金属。 碰撞抖动的声音。 “不管你想称呼自己瑟拉娜也好；” “称呼自己芙兰也好；” “你都是霍姆的公民、塔西姆村的女孩、大家的同伴、芙娜的jiejie……还有……我的女仆长……发誓要终生侍奉于我之人。” 雷纳温柔地拭去瑟拉娜手上的血污， “奥贝里斯克的话……我也已经听到了。” 他左手将啜泣不止的瑟拉娜抱在怀中，裸露出自己的右臂并呈到瑟拉娜尖利的獠牙前， “雷纳殿下……无论如何……一旦开始吸食……如果达不到满足条件的话……是不会停止的——” 在主君的温暖怀抱下，瑟拉娜依然颤抖着身子， “这样的我……已经如同怪物一般的我……已经没有资格——” “首先——以我之血……活下来。” 在瑟拉娜挣扎着的抗拒下，雷纳将手臂顶在了瑟拉娜微微张开的嘴唇中；他平静的声音中却散发着能镇定人心的力量： “这是……作为主君的绝对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