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蓝色果子
记忆并不是连续的，人们并不会记得那些不重要的，或者自认为不重要的事物，回想过去，很多时候并不是连续的时间，而是一个个定格的画面。 巴根跟随着小男孩的记忆，从魔法学院鲜花纷飞的欢乐礼堂，众多学生们定格的笑脸，转眼间便到了前往皇城奈瑟瑞尔的魔法列车上。 “院长爷爷，这个东西怎么跑那么快啊！”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甜甜的向坐在对面一直盯着他老法师说道。 “别扯，小家伙，这里没别人，老实呆着去。”温和的老法师，也就是院长涅卡尼诺，丝毫不为眼前可爱孩子的萌态所动，相当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全然不顾小男孩无辜的表情。 “上次青蛙王子的游戏没玩够？”院长斜眯。 “玩够了，玩够了，哈哈，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玛里搓手做害怕状。 “哼，你小子，学了几年了，也有2级魔法师的水准了，到了奈瑟瑞尔，可别给我老人家丢脸！” “否则有你好果子吃，最近我又发明了几种‘玩法’，嘿嘿不要给我逮着！” 院长jian笑着上下打量小玛里，平静和蔼的院长突然化身大尾巴狼，足以在晚上把小朋友吓到不敢哭。 “哦！”小玛里委屈的答应着，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院长，又是传奇，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还不要脸，居然威胁他这个小孩子！无奈完败！ 院长太可恶了！ 玛里恨恨的想，说不能说，想想总是可以的吧，就是他让自己不急着进阶，搞到现在还是2级魔法师，没看到连露娜那个小丫头片子都3级了吗！ 说什么打牢基础啊，为了以后的发展啊，为你好啊！ 我呸！ 根本就是不想让我到3级，学会‘解除异常状态’，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玩弄我了！ 变态！ 院长正哼着小曲儿，一边吃着某种特产的蓝莓，把嘴巴和胡子都染成了淡蓝色，还在那自得其乐的称赞自己唱歌真是好听，浑然不知道已经被当做了变态。 “要不要尝尝？” 满是老茧的手递过来一个蓝色的果子。 玛里撇了撇院长已经整个都被染成蓝色的下巴，谨慎的摇了摇头。 “不要拉倒！这可是蓝海位面的紫水蓝莓，调理精神力的，我还不稀罕给你吃呢！” 说着就把手指头往嘴里送。 ‘调理精神力？’ 一瞬间都不到，小玛里像光一般冲过去，抢在院长那已经变成蓝色的大嘴之前，将鲜嫩的果子一口吞掉。 “哎呀！” 院长大呼小叫的甩着手指头，看来是咬到手了。 玛里才不管呢，小男孩正眯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仔细品味这异位面的事物，酸酸甜甜的，又有些剌剌的感觉戳着舌尖，细嚼慢咽的将果子连汁带皮一点不剩的吞了下去，小玛里果然感觉自己眼前似乎亮了很多，头脑一阵清明，连夜坐车晃荡晃荡的眩晕感也全部消失了，甚至往日里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魔法阵解析也变得容易许多。 真有这么妙！？ 小男孩打了鸡血似的振奋了起来，双眼炯炯有神，目光灼灼的看向自顾自吃得一身劲的老法师。 火辣辣的目光连传奇都有点受不了，贼似得将手缩到法师袍子里，“看我干嘛？没有了，自己玩去！” 玛里才不信！这种好东西，院长肯定有很多，都吃了那么多了，要是没剩几个，按照老家伙的习性一定不会分给他。 双手捧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小男孩用极无辜加无限恳求的语气，配合着撒娇卖萌：“院长爷爷，就再给点嘛！就一个！” 胖乎乎的小手指竖起，似乎在宣告，绝不耍赖，就要一个。 “少来！你以为我老人家会一直上当吗？骗子！”老法师吹胡子瞪眼，同样的把戏这个小兔崽子玩过好多次了，还屡试不爽了是不是？今天我辉煌传奇大人是不会屈服的！ 看着眼前像防贼似的防着他的老头，小男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大眼睛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只是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里似乎潮湿了许多，似乎有水在里头，而且都快滴出来了。 “拿去！” 一包蓝色的果子飞进玛里怀里。 ~~~~~~~~~~~~~~~~~~~~~~~~~~~~~~ 一路上，巴根都在观察，3000年前的人类世界就已经这样了吗？果然是比深渊好上无数倍，不是说力量，深渊任何一个恶魔都有着远远超过这里普通人类的力量，就算是传奇，深渊也有匹敌其的领主，更别说那些传说中的君王。 巴根所见所言，是这个世界的秩序，以及维护秩序和在秩序维护之下的力量，作为一个秉性混乱的恶魔，思考秩序可能很可笑，但这却是巴根的一部分追求，源自于某个偏僻的深渊层面，来自于一个执着到偏执的恶魔。 深渊因混乱强大，也因混乱弱小。 位于深渊顶层万渊平原，持续了无数年的血战，说是从未分出胜负，其实几乎每一场战斗，输的都是深渊一方，恶魔们被驱赶追杀，尸体铺满了整个平原，鲜血染红了大地，因此万渊平原也被称作血色荒原。 虽然恶魔们几乎输掉了每一场战斗，但是魔鬼们却从未杀出过血色荒原，因为他们太少了。 深渊有无数层，虽不是无限的意思，但是稳定的，存在时间超过百万年的层面至少有数千个，可是地狱只有九层，九层的地狱，能为血战提供数以亿计的兵力，可是在深渊超过其百倍千倍的恶魔面前，这点魔鬼根本就不够看，虽然每次都把他们打成渣渣。 于是，魔鬼们赢得了一次次的战斗，获得了一场场战役的胜利，可是恶魔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以魔鬼那黄金种族的体力，一个个砍杀过去也足以累死，据说曾经有魔鬼参加血战，足足砍断了3把史诗级魔法武器，还没有走过万渊平原的中间点——血战开始的那条战线。 据说很多魔鬼不是被杀死的，而是累死的。 这在地狱公爵们看来是个笑话，常常被拿来取笑深渊领主们。 可是在领主们看来，这却是个耻辱，无数的深渊领主不断地派遣战士和炮灰，派出他们的一个个得力手下，企图赢上一场，洗刷那可耻的笑谈，因此无数恶魔血溅战场，可惜几乎没有成功的。 也许有，可那不知道已经是多少个纪元之前的事了。 作为一个有所追求的恶魔，巴根想试试能不能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