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山贼要有职业素质
鹿蹄山山高八百余米，地势并不险峻，大道可以直接通到山下。 鹿蹄山从地利来说并不适合做山贼的老巢，从高度来说也并不适合山上的人防守，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偏偏出现了山贼，而且还不止一伙山贼，山上一共三伙山贼。 大刀王郑春带领的山贼是势力最大的山贼，郑春手下有两个兄弟，是孪生兄弟，叫谢文谢武，在这伙山贼中坐第二、第三把座椅。俩个人起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名字，但是全都没读过什么书，自小力大无穷，打遍山寨无敌手，只是敬佩郑春的为人才让他坐了头把交椅。 金枪王金宝带领的山贼是势力第二大的山贼，王金宝手里一杆金枪耍的煞是威风，在阳光下总有一种金光闪闪的感觉，也因为这杆金枪他成了山寨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杆金枪只不过是一杆铜枪外面过了一层金漆罢了。 飞石怪张庆带领的山贼是势力最小的山贼，手里面的飞石百步之内百发百中，中者不是立刻死亡就是重伤，所以郑春和王金宝深深地忌惮着张庆手中的飞石。 郑春带着这山上人数最多的山贼，自然希望能够吞并其他两家。王金宝和张庆也明白这件事。于是每当郑春的人马和两家中其中一家发生摩擦时，另一家总会及时站出来帮忙。 所以三家山贼在这里差不多待了三年了，一直也没有发生吞并的事情。 至于三家中间的小龌龊那自然是从不间断的，郑春大规模吞并做不到，小事上面占占便宜还是没少干的。 至于卢晓航带着官兵驻扎在山下，山上的人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一来三年来也有数波官兵前来征讨，官兵就从来没赢过。二来山下这支军队看旗号就不是附近卫所的官兵，山上的山贼觉得很有可能是过路的。 第二天一早，卢晓航命人在山前列好军阵，本来直接冲上山去可以达到攻其不备的效果，但是卢晓航不熟悉山上的地势环境，而且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进行一次大规模冲杀，若是上了山难免分散，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山上的山贼一看山下的军队列出了军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山下的官军真的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人仰马翻，还在睡觉的连衣服都没穿好拿着兵器冲了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山脚下集合了大部分山贼，只不过他们既没有阵型可言，也没有要作战的准备，有的人还在脱了草鞋往外面倒鞋里面的石头，有的人看着对面的军阵开始发抖，然后慢慢向着队伍后面退去。 千户所的军户们一看，原来山贼就是这个模样，以前怎么会输在这种德行的人手里呢。 不知不觉之间，军户们的斗志已经慢慢燃起，退缩的想法也慢慢消失了。 郑春、王金宝和张庆驾马披挂一起来到阵前。三人对视了一眼，王金宝和张庆示意郑春代表山贼们说话。 郑春一脸无所谓，心说：你们两个人遇到事就让我出头，到最后好处我也拿最大份。有你们哭的时候。 郑春拉着他那匹马来到阵前，其实这些马已经算不上战马了，都是打仗的时候抢的，但是山贼哪里会养战马，为了显示地位才配备了马骑，他们手里的马早已经退化成普通的坐骑了。 郑春看着对面的军阵，感觉和以往有点不一样的气氛，但是也顾不得多想，于是开口嚷道：“对面的谁是主事的，出来说话。” 李大牛看了一眼卢晓航，低声说道：“殿下，俺嘴笨，你出去跟他说话吧。” 卢晓航笑了笑，策马来到阵前，懒懒地说道：“我就是主事的，你找我干什么？” 郑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心说：你带着官兵来到我山下叫阵，还问我找你干什么。但是对面人数不少，打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于是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卢晓航继续一副懒散的样子，说道：“哦。我是洛阳城的福王世子。” 郑春一看他这一身rou又懒散的样子就生气，一听说是福王的世子，想了想最近也没到洛阳城那边做过案子，于是说道：“弟兄们从来没有冒犯过福王府，咱们两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世子你为何来找我山寨的麻烦？” 卢晓航挠了挠脑袋，害羞地说道：“我家的粮食前些日子让我偷着发给饥民赈灾了，我爹说我是败家子，让我把我家府仓重新填满，我没办法，只好出来收过路费了。” 山贼们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说做了这么多年山贼，从来没有被人收过过路费。 郑春气得脸色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还是忍着怒气说道：“弟兄们可没去过你福王府，何来过路费一说？” 卢晓航抬起头想了想，说道：“你们山贼平时跟人讲道理么？” 郑春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讲。” 卢晓航立刻接道：“那你跟我讲什么道理，我就是没钱花了来你们这里要点钱花，你们痛快一点，给就给，不给就开打。磨磨唧唧的，一点职业素质都没有。” 郑春听不懂什么叫职业素质，但是就知道这世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已经到了濒临发怒的边缘了，冷冷地问道：“不知要交多少银子？” 郑春也想，要是交的银子少就忍了这口恶气，然后让另外两家拿大头，自己出小部分。毕竟山上这些弟兄跟了自己不少日子了，要是死个百八十个够自己心疼一阵子的了。 卢晓航一听傻笑道：“不多不多，我要的不多，白银十万两足够了。” 郑春一听，气得脑袋都冒烟了，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猪一样的胖子也赶来戏弄大爷，大爷今天就把你剁成碎片下酒！” 卢晓航立刻满脸怒气嚷道：“本世子最讨厌别人说我胖，今天拼着过路费不要，也要把你脑袋揪下来当便壶！” 眼见两人谈不拢，那边的山贼都开始集合，准备开战。 卢晓航站在阵前，喊道：“今日杀贼，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个脑袋五百文铜钱，三个人头官升半级，本世子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绝不拖欠！弟兄们，杀啊。” 对面山贼一听脑袋都大了，一个人头五百文，我们自己都想把脑袋砍下来卖给你，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这边阵型还没整理好，那边官军已经打了鸡血一样冲了过来。 看着官军眼睛里面贪婪的目光，他们根本就没把山贼当成人，而是当成了五百文铜钱。 但是这些山贼到底是经过了一些阵仗，最初的慌乱并没有引起溃败，在一些有经验的山贼的组织下慢慢开始了反击。特别是谢文谢武弟兄俩，凭借着天生神力，加上手中的狼牙棒和铁棍，简直就没有一合之敌。 战事慢慢陷入了胶着状态，卢晓航也参与了厮杀之中，他身边遍布黑衣卫，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看着谢文谢武无人能敌。卢晓航冲着身边的黑衣卫大声喊道：“去！把那俩大汉给我解决了！” 四名黑衣卫得令离开，慢慢来到谢文谢武身旁，四人伸手射出四根袖箭，谢文谢武听到耳旁风紧，知道有危险，连忙将身子偏到一旁，躲过了三只袖箭，一支袖箭还是射在了谢文的右臂之上。 谢文大叫一声，只觉得右臂开始发麻，心说不好，这袖箭有毒。想要砍去自己的右臂，可是手里面的是一根铁棍根本斩不断右臂。急的他连忙冲着有刀子的山贼冲去。 谢武一见哥哥中箭，怒吼一声大步冲向一名黑衣卫，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就要砸下去，一名黑衣卫从后面赶上，飞身一脚就要踢在谢武的后心之上，靴子上面有一丝寒光闪过，乃是黑衣卫特制的靴中藏刀。 就在这时耳边一声风响，这名黑衣卫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原来是飞石怪张庆远远看着谢武就要身亡，连忙伸手施救。 张庆其实早就在寻觅目标，卢晓航目标虽然大，但是他并不敢出手。万一杀了福王世子，到时候福王一怒浮尸百里，自己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只怕不仅官军要拿人，自己身旁这些山贼们也要争先恐后把自己交出去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所以张庆并不打卢晓航，看着官军中勇猛的角色他就出手，基本上一石下去就能解决问题。 眼见一名黑衣卫被飞石打死，卢晓航身边的黑衣卫全都怒了，他们留住四个人保护卢晓航其他人向着张庆的方向包抄过去。 再说谢文中了袖箭，冲向山贼们想借把刀使，但是山贼们看到他满脸狰狞的样子冲向自己，以为他已经发疯了。于是纷纷躲避，谢文没借到刀，加上极力奔跑，体内气血翻滚，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谢武正要结果眼前的黑衣卫，目光一瞥见自己的哥哥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连忙冲了过去抱起谢文的身体向着队伍后面跑去。 张庆的处境很不妙，他被十多个黑衣卫顶住了，黑衣卫手中的袖箭好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只不过玩飞石出身的他，感知危险的能力比别人要强，所以才侥幸逃得一条性命，只不过也已经险象丛生，张庆的鼻头已经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