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一缕魂念
说着，赵亦凡的身子陡然剧震，只见一股庞大的气息从他体内释放出来，他整个身子笼罩在黄蒙蒙的光晕里，紧接着，从他身后，缓缓升腾起一个黄澄澄的虚影，这身影慢慢开始凝实，清晰，浩大的气息轰轰降临，宛如一尊山神降世。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老者，他的脸上结着一层层厚厚的老茧，比那松树皮都老态，他的头发长长地披拂着，若不是露出脸面来，几乎让人疑为顶着一蓬凌乱的黑棕须，他干裂的嘴巴和老茧斑斑的鼻子，掩藏在密匝匝的黑须里，他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眼睛浑浊，昏黄，但其中的苍古之气，几乎让每个瞧到的人涌起莫名的悲凉和沧桑之感。 “黄老，借你之力，助我一举毁灭这小子吧？”赵亦凡凛凛地说。 汉江离终于明白了，难怪这小子见到巴拉火神，火魅强哥，把穆兰英他们拦下来，都毫无惧意，原来他竟还有这样的底牌。 “是那年轻人么？”黄老的声音仿佛来自苍古，他如洞穿虚空一般，从重重禁制中穿过，像昏黄的烛光，照射在汉江离身上。 “咦，他，他……”黄老身子剧震，他讶然说。 “对，他身上有魔气，黄老这就出手吧，除魔卫道，此乃仙蛮之道义也。”赵亦凡连忙说。 “魔？”黄老身上的气息缓缓提升上来，整个禁制内外，全都被这气息笼罩，莫说离开，连移动半分都不能。黄老淡淡地说：“你再出手吧。” “谢黄老。”赵亦凡大喜，他那一直和汉江离的心海胶着在一起的髓心钻，力量陡然大增，嗤嗤，髓心钻旋转更快，汉江离那聚集在一起的灵力哗哗如流水般化开。 汉江离大惊，没想到有了这一臂助，髓心钻的威力增加百倍不止，心若经加上融心诀，任凭他如何竭尽全力施展，竟根本扛不住那下钻之力了。 “哼，你还撑得几下，我要抽空你的心力，再湮灭你的心魂，你今日，必死无疑。”赵亦凡冷冰冰的声音萦绕在汉江离耳畔，像可怕的魔咒，久久不散。 汉江离感觉心力在迅速流失，心若经，不论如何使力，都提不上心力来了，他恍惚记得杜子丘说过，在外在心力强过自己时，不外乎从两个途径解决，一个是巧劲化解，一个迎力上击，任何一个，都不是绝对的，那现在，用哪一个呢？ 什么，迎力上击，好，我偏要迎力而上，拼死，我都要和你斗一斗。 汉江离咬咬牙，他感觉心力如流水，心海辛苦蓄积的心力竟被那疯狂旋转的髓心钻给吸去了三之一成了。这让他心里更觉难受，痛苦，比那髓心钻钻力更甚。 你，你有髓心钻，我，我有杀破天，对，啊，为什么，我不能把杀破天的杀道，融入心若经呢？是啊，杜子丘杜前辈教自己心若经，本就是心若经能和杀破天融合在一起，而且，融心诀，为什么能融合心力，却不能融合功法和术技呢？不，一定能行的，我没有发现，没有找到办法，并不是它不能，不行的。 杀破天的杀道，会战胜不了你的髓心钻吗？那是术技，你这是心技，那如果我用心技施展出来呢？ …… 汉江离心绪如泉水喷涌，一个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像灵光石火，他仿佛触摸到杀道的真义，无论杜前辈教的是功法出于何意，无论心若经，杀破天，只有杀道，才是杀破天的王道，只有杀道，才是杀破天的功法和，一直不变的术技。 好，那我就用杀气来和你斗一斗吧。 汉江离不再犹豫，他缓缓运起心若经，慢慢催发出潜藏在丹田里的那股杀气，这杀气，也只有用杀破天才能彻底施放出来。 这一过程，极为缓慢，汉江离竟把那髓心钻钻吸心海产生的痛苦，都抛于脑后了，他心内澄明，泰然若素。 嗡地一声轻响，杀气被祭出来了，如同仙剑出鞘，白晃晃的杀气缭绕着汉江离，突然间，杀气如长虹贯日，闪电横空，竟直接冲破那黄老弥漫的气息，哧啦一声暴响，已穿透禁制，斩在赵亦凡的rou身上。 自杀气诞生以来，贯注心力，使用杀破天驱动杀气，这还是头一回。 赵亦凡凄声惨叫，他的身子生生被切成两半，连心海都被切开，护住心海的一件钟状法宝完全开裂了，鲜红的血水喷涌而出，足足冲出丈许高，血气盈盈，杀机漾漾。 他不甘地扭曲着身子，眼里满是绝望的惊慌和恐惧，他绝没想到，汉江离根本不理会髓心钻，杀气骤起，竟直冲rou身和心海，这一击而得手，却成了破解髓心钻的最好办法。 “杀破天，久违的杀气哦，没想到，连老夫都救之不及，看来，小友已成杀破天的传人了，这，是天意，杀破天，自诞生那天起，就已是一个异数了，谁也阻止不了它前进的步伐。” “小友，老夫黄炎长，这只是老夫的一缕魂念，由上一届天丰部落的族长，附于此子身上，老夫本想护此子心海，可小友气运惊人，不仅得火魅和火神相助，更有自成空间，其开罪小友，命该如此，而且，杀破天一位故友曾帮过老夫，事已至此，老夫也无力回天，不过，小友可得记住了，天丰部落有一异人留有此子一缕魂念，这异人居于那陀岭，他日若遇上，小友可算一劫，小友好自为之哦。” 黄炎长说着，他高大的身子慢慢化成一团气雾，一缕轻烟，杳杳飘散了。 这样的高人，就算是一缕魂念，都强大到自己若不是心灵师，都挡不住他一指，而且他的见解，只消一句话，就会让自己少走很多弯路，就会避开凶险，成仙成神。 “嘻嘻，小子，你有这样的杀气，却也很少杀人，这是不多见的哦，今日老夫可就大开荤界了。”一直藏在观心阁中没有出来的无邪烛露出巨大的烛身来，它身下的西瓜转动之下，如一只磨盘，只听嗤嗤声响起，劈成两半的赵亦凡尸身没有丝毫残留，连血痕都不见了。 “小子，老夫已经悟透了，该杀之人，不能手软，不该杀之人，少造杀孽，这样，才能无邪无欲，无魔无求。你小子修炼的是心若经，和老夫的无邪经相类相通也。好了，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的，老夫去也。”无邪烛洞若观火一般，这么多天的交往，对汉江离早就有所了解，它说这话，似有深意，一点即走，汉江离都有些迷糊了。 忽然，他暗想，莫非，它想把无邪经给我瞧一瞧，好吧，哪天我瞧瞧看。 这会儿，火魅强哥和巴拉火神把那九人，如玩皮球般，抛来掷去，玩得不亦乐乎。九人惨叫不迭，连赵亦凡的惨叫，都无暇顾及了。 “哈，没意思，巴拉小子，你人太短了，和你这玩这高深的，你总跟不上，瞧见没有，我一人玩九个，抛上天，九个都不脱手，不掉地，你根本接不上，还怎么玩？”火魅强哥大笑道。 “哼，九个，十个，二十个，本火神都玩得起，要是你想玩大的，你不也是火魅，那就玩火好了。” “玩火？你想把他们烤成烤鸭吗？不玩这个，因为，这是你最拿手的，要是你最拿手的都输给强哥了，那你没法混了，强哥总要给你留口饭吃，别让你抬不起头来嘛，不玩不玩。” 它们抛接着九人，嘴巴上也毫不含糊，在斗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