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融心诀
他的心力明明触及到深潭，可是，让他莫名其妙的是，那深潭竟似移开了一般，或者，扫探到巨石，或者变幻成森林，在多次移换后，深潭似乎消失了，他的心力竟一次也不曾扫探到。 怎么回事呢？是深潭游走了，还是心力被移开了？或者，是这深潭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一个幻象？那么，是心力失效，或者是迷惑呢？ 这些疑问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却没法辨识，这是他自从修炼心若经，成为心灵师以来遇到的第一件最奇怪的事。 汉江离慢慢地沉入心力，他静静地开始运转心若经。他觉得，并不是心力不够，而是心思不定，心神游走的缘故。 慢慢地，他的意念凝于一点，像一根尖细的长针，朝深潭刺去，任凭场景如何变幻，也任凭周围一切如何扰乱，他始终静静地凝注于那里。 一瞬，一息，他始终没有丝毫动摇，仿佛他的心力凝固下来了，像一个钉子，死死地钉在那里。 …… “不错，能有这份心力，不扰乱，不移易，融心诀，小友已可以入门了。”祝融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正如你发现的那样，这个融心潭，就是修炼融心诀的真正秘密，至于你发现那似乎是炼丹的场地，却有两个用途，一个为炼心丹之所，另一个却是你万万想不到的，刚才老夫对你说过，融心诀，其实是与心若经完美吻合的，只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修炼成心神，心已成神，此为心之神，心之灵也，而老夫这地方，恰恰是让二者结合的最佳修炼之所，这另一个用途是关于心若经等级的修炼之地，它是熬心炼心之所。” 听了这番话，汉江离这才恍然大悟，他心里暗暗赞叹，太不可思议了，原来，我还以为波力亚给自己的两部功法是融心诀的修炼法诀，在它们和心若经的注释融合后，竟成了一幅画卷，一个神奇的心法修炼之地，要不是祝融老人解释，就算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的，即使自己是心灵师，也没用。 “老夫现在没法给你讲解太多，老夫只是点拨你一二，剩下的，全凭你自个去揣摩了，若要成神，除了运道，还有心智和心机，这都在你心灵的敏锐感应和捕捉能力上，现在，你随老夫去融心潭吧，在这里，你接受净水的洗涤，沐浴，那样，你的心会更纯净，更凝练，也会更难受到别的干扰，这对你领悟融心诀更有利些的。” 很快，在汉江离的眼前出现一个碧蓝的深潭，潭水清澈，一眼可看透潭底，那里碎石历历可数，石上绿苔明亮如翡翠。 可是，在汉江离的意念进入这深潭后，他才发现，一切并不是如他所见那样，仿佛有热流，又仿佛有冰冷彻骨的寒流，更似乎有涓涓的细水如抽丝一般，在不停地淘洗，汉江离感觉有时舒适，有时又燥热，有时寒冰欲僵，有时意念如被抽拉得四分五裂，以致越来越弱，越来越细，但没多久，那种感觉又若有若无地消失了。 汉江离慢慢地把意念沉下去，他只觉那力量随之增强，没多久，意念已承受不住，像将灭的烛火，奄奄欲熄了。他连忙把意念浮上去，意念才像蹦跶的鱼儿，缓缓回过气来。 “这一过程要循序渐进，你的心灵要慢慢地磨砺，才能慢慢地褪变，而且，你心里的杂质，只有在反复淘洗中，才能真正纯净无暇，另外，因你已进入熬心境，需要在你所见那熬心坡那里熬心磨炼，然后再来此潭淘洗，如此两法结合，一驰一松，心境自会提高了。” 听祝融老人如此讲解，汉江离宛如打开了一扇修炼的大门，老人每一句话，都精益无比，让他如聆仙乐，如闻仙音，他几乎已感受到心境在迅速提升，虽然，有时遇到艰难之处，举步维艰，可迈过后，又有了心的心境感悟，有了收获的喜悦，这让他快乐不己。 “融心诀，据考证源于天竺，后来，经一代代心神级宗师改进完善，这不再那么邪恶了，一般人使用它，都看作心技，麻痹，融合彼心，注入己心，壮大增强己之心力，其实，高明者，却不在意彼之心力，如老夫刚才所使，融你之心，化你之意，清心如水，静心若善，如此，你心之污秽如流水，纯净，精炼了。” “融心诀，并非如外界那些修士所使的那样，当然，如果你非得把它看成心技，那也可以，只是，好比杀鸡用牛刀，此大谬也，像老夫刚才所言，融心诀，其实也是一修炼法诀，每当你修炼心若经后，再修炼该法诀，那样心境更稳定，心力更融合，境界提高也更快了。” …… 在祝融老人的讲解下，汉江离渐渐进入一个崭新地境界，虽然杜子丘，杜前辈也给他心若经的心得和注解，可与另一门心技，修炼法诀一同修炼，这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和体会。 慢慢地，他发现，在心海里，那淡蓝色的灵力如被极清亮的水濯洗过，明亮透彻，而下面一层层的灵力带，状如透明的凝脂，灵力却越发浑厚，深邃了，每一滴，每一点，蓝得惑人，又蓝得深厚，沉重，似乎有千钧之力，仿佛天之角裁下一截。 慢慢地，他还发现，如细细的，涓涓细流，像毛发，不知来自哪里，在滴嗒滴嗒往心海流淌。 …… “小子，要是老夫这，这炉丹药炼砸了，老，老夫一定要撕了你，一定……” “小子，你得了老夫的融心诀，对炼丹，却毫不理会了，老，老夫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啊，你，你在用融心诀，该死的，臭，臭小子，你敢对老夫用融，融心诀，吸老夫的灵力，你，老夫瞎眼了，怎么一，一再帮你。” …… 波力亚哇哇叫个不停，他很想挣脱北冥神鼎中丹药的束缚之力，可这力量自从汉江离没理会后，只增不减，它们如一个可怕的灵力漩涡，仍在疯狂吞吸着波力亚的灵力，波力亚已被折腾得萎靡不堪，他储物囊里的丹药也已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这样一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坏，心态越来越差，连叫骂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了。 “留点力气吧，剩下的还有五份药草，你骂得这么起劲，那我全投进去算了。” 汉江离的声音响起来，波力亚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他有气无力地哼哼鼻子，算是答应了。 忽然，他目光暴闪，怨毒的话语脱口而出。“小子，你是要老夫死么？好好，老夫若死了，一定要拉上你，老夫就算自爆了，也要把你小子炸得尸骨无存，你，你别想在老夫这得半点好处，你休想。” “哦？炼丹是你的事，我只是帮你，现在，我帮你把剩下的药液炼完，你却要咒我了么？” 汉江离摇摇头，他无可奈何地说。 在那仙境中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汉江离忽然想起还有一炉丹药没炼完，他连忙收敛心神，静心开始炼丹，不想却听到波力亚兜头的咒骂。 “帮老夫？你别假惺惺了，老夫已被你害成这样，恨不得生啖你的rou了，你还假意来瞧老夫，你不过是来给老夫补一腿，怕老夫没死彻底吧。”波力亚翻眼骂道，他金黄的头发披散着，状如一头发怒的金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