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段心经
汉江离一边闪躲，一边听他们迭声怒骂，只有阿迪娅却在格格娇笑，“嘻嘻，有意思，汉家堡的天才弟子，竟不知怎么解决这些树木，难道，真要我们出手帮忙，那你们倒是开口恳求啊。” 汉江离心念一动，莫非，只要使用心技，就可以解决？想着，他悄悄探出意念，一个声音传过来，喂，小子，你是心灵师吗？好像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老夫问你，你为什么擅闯禁林，这是老夫等人清修之地，你怎么扰乱此地清静呢？ 汉江离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禁林，而这禁林里的树，竟全都是树精了，呵，要不是能用心交流，否则，不被打死，也会累死的。 他连忙说：“是的，前辈，在下是无意进入禁林的，打扰前辈了，对不起。” “哦，你倒真是心灵师，老夫瞧你和他们不是一伙，那你先离开吧，你要记住了，轻轻地走，慢慢地行，禁林过后就是宜林，那里才是试炼之地。” “慢走缓行，安步当车，晚辈知道的，晚辈不会扰前辈清修了。”汉江离若有所悟，他点点头说。 “嗯，你能由此及彼，触类旁通，这很不错的，对了，禁河里那条火魅，也是你带来的吗？” 汉江离吃了一惊，他微微感应，果真，这家伙没踪影了，它到禁河去了吗？哪是禁河，莫非，……汉江离放出意念往回扫探，立刻，他被那一幕惊呆了。 在那条河里，数条河兽，怪兽仍厮咬在一起，河水被鲜血染红了，断角碎rou漂浮在水面，可是，在这场酣战里，火魅正稳稳地如人般站立在一头怪兽后背，前爪挥舞，口水飞溅，它大声嚷嚷道：“加把劲，落后的，那只有让我火魅强哥给吃了，喂喂，那顶着树枝的家伙，你一点也不卖力，你是想让强可吃了吗？哦，你觉得让强哥吃了，这更荣耀，更风光吧，那你可以休息了。” 也没见它如何动作，只见一道光芒闪过，空间仿佛扭曲了，火魅已在那条累得几乎脱力的河兽脖颈咬了一口，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敖呜，河兽凄声惨声，可那血喷得更快，像河堤泄水，只十来息，本已乏力的河兽在河里挣扎扑腾，很快被怪兽撕扯着分吃个精光。 接着，光芒又一闪，火魅又趾高气扬地站在怪兽后背了。 “喂喂，我强哥可公平得很，这头河兽，让你们分吃了，你们就不要客气，这样更有力气，你们的命也可以撑得更久，什么，河兽，你们不吃，那别怨强哥我了，继续开始啊，哈哈，这样才有趣吧？没有动力，斗什么斗呢？” 战斗再次打响，河水再次沸腾起来。 “它，是，是我带来的，不过，是它偷偷溜走的。”汉江离结结巴巴回答道。 “唉，火魅出现之地，一般会有一场灾难，而灾难的原因，直接，或间接和它相关，既然它愿意跟着你，那你就规劝下它吧。” “是的，前辈。”汉江离点点头，他朝火魅传去意念：“火魅强哥，你走不走，我要离开这里了。” 正玩得兴起的火魅朝他的所在瞅了一眼，它摇摇头说：“我正玩得高兴，你要走就先走吧。” 汉江离记起杜子丘曾说过，这火魅跟上自己，是因极喜自己身上的魔气，那，既是极喜欢，当然不会舍得离开了，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 “你既喜欢玩，那你呆在这好了，以后你就别跟着我了……” 火魅见汉江离真生气了，它晃了晃身子，哧地一声掠过来，它急急说：“汉江离，我可当你是朋友，你别因这点小事就生气，像个女人一样了，再说，你摆不平的事，还需要我强哥动手，对不？” “哼，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捅娄子吗？你不怕闹出更大的麻烦，惹出公愤？”汉江离瞪眼斥责道。 “怎么胆儿比鸡都小呢？哼，下次，我要溜远点，一件很好玩的事，被你给搅黄了。”火魅压低声嘟囔道，后面的话含糊不清，汉江离根本没听到了。说着，它晃了晃身子，黄光闪过，它已隐入汉江离的手心。 汉江离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他冲众树拱拱手，转身欲走。自从汉江离和它们沟通后，再也没有谁为难他了，在他身旁，大树们静悄悄的，似乎，它们都在潜心清修了。 “施主且慢走，请问，施主修炼的可是心若经？”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的。”汉江离答道，他心里忐忑，不知应承了，这是好还是坏。 “施主颇有机缘，既如此，老夫送你一段心经，若修习得法，可作心技使用，施主瞧好了。” 话音刚落，却见这株真柏枝条晃了晃，出现了明暗两道光影，光影开始明灭变幻，先是二者交错替换，像伴着无声的韵律，接着，光影变得非常迟缓，若不注意，几乎没法发现它的变化，到最后，光影像闪电在掠过，稍纵即逝，快不交睫…… “施主请细细体会吧，若有疑问，不妨说出来，老夫尽量为你释疑，不过，你要记住了，修习心技，需凭心悟，并非简单模仿。” 汉江离缓缓闭上眼睛，他没有动弹，但他的心思已在悄悄地变化，这变化极慢，像蜗行牛步，甚至，一个时辰过去，似乎他仍没有动一般。 一个声音响起来。“柏兄，这小子似乎睡觉了，他怎么还没动呢？” “呵呵，你若这么想，那你的境界已差他不止一筹了，他已动了十来圈了。” “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能潜心慢至此，已是化境了，唉，看来，老夫真老了。” “此言错矣，此并非年纪大小，而是天份和悟性的高下。” “哦，瞧，他动了。” “这并非他的身动，而是心动，在你瞧见他动时，他已动了千百次了。” “真正古怪，小小的心灵师，却已能做到极慢和极快了，要是心念师，不是更加可怕了。” “所谓隔行如隔山，此中的事，不是你能悟透的。” “嗯，现在，他已能做到这两点，那把二者结合起来，应该难不住他了。” “喂，柏兄，你说这是心技，那怎么用呢？” “你难道想不到吗？比方说他在取你首级，无论快慢，他取走了，你还不知，其实他已光顾你很多次了，快，是你没反应过来，慢，却是你根本不知晓，你说这心技如何？” “唉，真正实用，只是，很难做到哦。” “老木，这么简单的术技你都要问老柏么，你是不是越修炼越回去了。” “呸，老夫这是不耻下问，哦，错了，是上问。” “呵呵，你问便问吧，随便你上下问了。咦，他果真能把快慢cao控得这么娴熟了，难道，他修炼过么？” 只见汉江离仍闭着眼睛，他静静地站立着，但是，在他的面前，跳动一个光点，这光点落在前面的藤条上，它太快了，似乎它早就停留在上面，又似乎它根本没动，像蠕动的蜗牛，可是，若细细瞧去，在它经过的地方，留下无数密密匝匝的细小裂缝。 “喂，小子，你不能伤了老藤。” “哎哟，谁打扰老夫清修---” 汉江离惊了一跳，他顾不得询问那老柏，急急开溜。 “你的血蝠还没带走呢，罢了，老夫让它们来找你吧，你要记住了，这心技，讲求对心的领悟和感应，快慢之道，如同轻重，悟透了，对你的武技也有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