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冷漠公子
天地悄悄静默了,远处不知是哪里的箫声,悠悠传来,仿佛是多年之前师尊低沉的暗语,在脑海深心处,回荡了无数次。 青叶渐渐地晕迷了下去。 大山的另一边,茂密的林中,一个身穿白色丝绸长袍,黑发散落于肩头的青年公子巍巍而立。他俊美得妖艳的面容,不带一点生气,冷漠的目光凝向林中深处,似乎看穿了世间杀戮,冷冷地放下手中的长箫。 若是青叶在他身前,必会震惊,这青年男子那双乌亮的眼珠不知怎么的,没有丝毫人之情愫,相反带着一抹直将世间万物都看作是脚下的毒虫蝼蚁,不顾一屑的意味。 随声这公子吹奏出的箫声落下,片刻前嘶吼不绝,喧闹不休的山林,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大人!” 没过多久,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几乎同时,那位妖艳俊美的公子身后,有一个森森然的黑影悄然笼罩而来,带着一丝诡异,一丝淡香,但更多是nongnong的血腥之味。换作常人,只怕会吓得以为是什么凶兽妖孽来袭,惊慌失措。可那位俊美的公子一直从容而淡然,头也不回,缓缓地道: “夕离,你来得好迟啊!” “禀大人,夕离方才进食之时,被人sao扰了,所以才……”冰冷的声音淡淡回道。 仔细一看,说话的竟是一个身着黑衣,略显高挑而又冰冷的美貌姑娘。这姑娘有双晶莹锐利的眼,半边白皙的脸上,还印有古怪相缠着的黑纹。看上去,这个姑娘和那公子一样,给人一样极为危险不可接近的感觉。 “进食被sao扰了?” 白衣公子转过了身,摸了摸那姑娘额头,擦去了她雪白肌肤上渗出的血痕,道:“你受伤了?那打扰你进食的人……?” 那姑娘摇了摇头,平静地道:“只是不小心被暗箭擦伤而已。夕离听到大人的箫声,急着赶回来,所以放过他了。再说碰上他之前,夕离也已经吃饱了,只不过是和他是玩玩而已。“ “是吗?“ 白衣公子露出一丝不屑,顿了顿,才道:“这么说来,也算他走运了!“ 夕离点了点额头,多少年来,也没几个常人能使她受伤的。 “罢了,那便让他多活上一时……“ 白衣公子面无表情的低吟了一声,抬头看向远方道:“夕离,我们走吧。虽说处理好凉州城的之事,可我们还要赶紧去益州做好准备!“ “是!大人,只不过……“夕离露出愁色,讲话吞吞吐吐。 白衣公子眉眼一抬,奇道:“只不过什么?“ “嗯,大人已经想起来哪条是通往益州的路吗?“ 白衣公子怔了怔,四下看了看,久久才露出一丝苦色,道:“多年以前我曾去过,依稀记得一点,应该是往东走!” 夕离脸上露出不信之色,道:“可是,我们已经在这山里迷路了两天了!” 白衣公子尴尬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脸,道:“那我们先往西走。” 夕离觉得不应该听他胡言,摇了摇头道:“大人,你最近健忘得厉害啊!前面好像有个老婆婆,我们还是去问问路去吧。“ 白衣公子无奈一笑,初展笑意的他,看上去竟有几分天真的意思,道:“老婆婆的气味我不喜欢,夕离你代我去问下吧!“ “大人,你也太难伺候了。” 这两个身影,一说一答,缓缓地没入了山林之中。 …… 幽幽的黑暗里,青叶的脑海满是那凶兽的身影,暴戾而疯狂,这生平从未见过的大凶之物,成为了他梦魇的恐怖的存在。便在他悠悠无助之时,他忆起师尊曾言,古有恶兽,名为“獍“。幼时此兽噬父食母,然后可化为人形…… 方才那只凶虎非虎,似豹非豹,齿牙外露的凶物,难不成就是师尊所说的凶獍吗? “青叶公子,青叶公子………“ 当水墨姑娘着急地呼喊声荡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青叶重重的咳了几声,惊醒了过来。 四下一看,他依然躺在山林之里,而水墨姑娘满脸担心之色,守在了自已身边。 有冷风,轻吹过。 有落叶,纷纷落。 水墨姑娘脸色苍白至极,那深深的担心之色不言于表,她见青叶终于清醒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放松身子,道:
“青公子,你终于醒来了?“ 青叶没有立刻回答,他忍着肩膀的痛楚和五腑六腑传来的翻腾之感,好一会才道:“水墨姑娘,你可无恙?那凶物有没有……“ 水墨怔了怔,没想这青公子如此境地,还担心自已,当即道:“我没事,当我追过来时,那凶物已经不在了,公子你是怎么侥幸逃生的?“ 青叶呆了一下,苦笑地道:“我说出来怕姑娘你也不信,是那凶物故意放过我的。“ “啊!这怎生可能,那畜生明明把三个将士噬死,怎会放过公子?” 青叶心中暗暗想,还有更不可能的事,只不过若我说出来,水墨姑娘定然不信吧。 他心中也是一团迷糊,当时自已受伤在身,也不敢肯定那凶物是否真的化身成人,唯有道:“那凶兽为何放过我,我也是不明白的!” 水墨眉尖微微皱起,低喃了一声,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话罢,她脸上浮现出劫后重生的喜悦,道:“公子,我们没事便好!“ 青叶怔了怔,点了点头,回道:“正是!” 说话着,他强忍着痛意,站起来,正下一看,道:“水墨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离开吧。“ 水墨点头应是,方才山林里飞禽走兽皆被吓跑,可见那凶物是有多古怪可怕,留在这山里多上一时,危险便多上一分。 二人缓缓走回小木屋。 风静静地拂动,水墨姑娘紧紧跟在青叶身后,睁着晶莹的双眼凝视着他。这位青公子与凶物相博,受伤不浅,可回来的路上,不曾见他呻吟过一声。那份坚忍,那份不惧,是经历了杀伐、常常处于生死边缘的人所有。 他相貌清秀,像是一个满腹诗书的文弱书生。但却有从军将士的英勇和无惧。 他,到底是何方人士,哪家的公子呢? 水墨不由好奇,心幽幽地道:“爹爹常说,古庸人杰地灵,不可小觑,看来是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