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初度交锋
杳马从废墟中爬出，浑身上下遍布着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像被某种利刃切过一样，触目惊心。他身旁，一个面目凶煞的光头男子躺在石缝中，半个身子被埋在断壁下，几只黑色触手有气无力地拨弄着身上的石块。 光头男子正是阿吒婆拘，此时他脸色惨白，暴露在外的上半身虽然不像杳马那样惨不忍睹，却也血迹斑斑，伤势极重。 “多谢大......大人......救命之恩。”阿吒婆拘费力地扭头说道。片刻之前，若不是杳马出手相助，此时的他恐怕已经被吸入时空裂缝之中，抑或是被空间裂缝腰斩，总之是比飘在外面的那些亡灵的境遇还要差。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杳马身后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正是那虚影，在托菲斯打碎空间一角之际释放出无可匹敌的奇异力量，这才避免了两人同时被吸入时空裂缝或死于非命的结果。 仔细看来，那虚影好似一个巨大的时钟，漆黑的外壳上贴着某种古老的封印符文，压制着那摄魂噬魄的奇特异能。但饶是如此，阿吒婆拘依然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有着荒野鬼神之称的他也禁不住俯首臣服。 时钟有规律地发出“滴嗒”声回荡在空中，令整个空间氛围压抑不已。 “小事而已，不必介怀。”杳马假装若无其事地应道，实则心下一沉，暗道，“没想到托菲斯竟然如此强大，最后那招若非牵动本体，恐怕我也抵挡不住......” 念及此，杳马没来由地一阵慌张。这种自己一手策划的事情偏离预期轨道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要知道，上次出现这种感觉时还是两百多年前被阿斯普洛斯逼出本体之际。而这次，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四冥将的介入而泡汤，自己更被托菲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究极战技——原暗·终结逼出本体，这才压制住无比强大的空间裂痕之力。要知道，那足以撕裂、吞噬一切的原暗·终结早已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力量范畴的极限。 但即使成功接下了托菲斯那惊世骇俗的大招，杳马的这副人类躯壳已然被毁，几乎无修复的可能了。 “看来这副身躯是不能再用了。”杳马打量着血淋淋的身体，暗自运用其小宇宙调息，“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已经被哈迪斯和雅典娜两个小辈发现了。但圣战才刚刚进入高潮，他们断然不能分神管到这里......不管怎么样，冥界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还是赶紧撤退的好。” 想到这里，杳马从废石堆中拖出阿吒婆拘，道：“冥界已经不安全了，哈迪斯虽然一时无法分身，但保不准会派人前来查探。我们没必要惹这些麻烦，所以我决定现在就离开冥界。” 阿吒婆拘虽然是哈迪斯的人，但身为“冥界最接近神的人”的他也有着远大的追求。之前便是因为追求哈迪斯的死亡之理才来到冥界，成为他手下的秘密存在。而现今，他能够杳马办事便足以说明他有改求他道的打算。 事实也正是如此。早在圣战刚刚开始之际，杳马便秘密找上了他，向他展示了自己所预见的未来，并递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愿誓死追随大人。”阿吒婆拘郑重说道。 ———————————————————————————————————————————————————————————————————————————————————分——————割——————线———————————————————————————————————————————————————————————————————————————————————————————— 冥界，朱狄加。 幽暗的大殿内，几簇淡蓝的鬼火在角落蹿动着，透过昏暗的微光依稀衍映出对峙双方的身姿——大殿中央来访的英武不凡的战争女神雅典娜，以及她身后如影随形的四名青铜圣斗士。与之相对的自然是高坐王位之上的冥王哈迪斯，以及在他身侧被他视为左右手的死睡双神。 雅典娜直盯着哈迪斯，那张与瞬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容令她不住皱眉。以往浅绿的发丝被染成死亡之色，那对水灵灵的碧眼也变得如点了墨一般漆黑，再也找不出瞬当年温和善良的影子了。 “瞬，你快醒醒，我是你的哥哥——一辉啊！快醒醒，别再被哈迪斯控制了！”见雅典娜一言不发，作为弟控的一辉自然忍不住了，他朝哈迪斯大吼道，“哈迪斯，快从瞬的身体里滚出去！” 哈迪斯闻言哂笑：“嗯？这不是朕的护卫天暴星的辉火吗？没想到不仅违背朕的旨意，还倒戈一击，帮助朕的宿敌雅典娜来对抗朕，你难道就不怕再也见不到这具躯壳了吗？” “你——！” “冷静点，一辉！”一旁的紫龙连忙制止他道，“先听沙织小姐怎么说。” “......嗯。” 见一辉安静下来，雅典娜这才提起气场，傲然开口道：“哈迪斯，大地与冥界之间的战争由来已久，每隔两百多年一次的轮回早已令这个世界千疮百孔，它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灾难了。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爱与正义，这次我要彻底打败你！” “收起你那老套的说辞吧，雅典娜！”不同于雅典娜的大义凛然，哈迪斯拖着嘲笑般的口吻悠然说道，“圣战的意义究竟为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再说了，奥林匹斯山上的那帮家伙一直密切注意着这里的一切，如果你作出什么逾越游戏规则的举措，你认为他们会袖手旁观吗？还是你自认为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众神发难，在你率领的圣斗士与朕一战之后？” “这个不用你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雅典娜面色一沉。 “是吗，你不会认为你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能在众神面前有所作为吧！抛却奥林匹斯山上多如牛毛的天斗士，二、三流神不说，单以你一人之力抗衡其余八位主神的勇气便足以令朕钦佩！可是——”哈迪斯语调一转，悠悠说道，“你能不能过朕这一关，都还是个未知数呢！你看，又一个你忠诚的黄金圣斗士快牺牲了呢！啊哈哈哈哈~~！” 雅典娜瞳孔一缩，却听见身后一声惊呼传入耳畔：“吾师卡妙——！” 对于这忽然出现、奄奄一息的小宇宙，没有人会比冰河更加熟悉。那个好像父亲一样严厉要求自己的老师，早已成了心中除mama之外唯一的情感寄托。而现在，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将像mama一样，永远地离去了。 “那边的青铜圣斗士不用悲伤，因为很快你们就会步他的后尘了。但我并不喜欢那样粗鲁的方式，所以在这场战斗拉开序幕之前请允许我以音乐洗涤你们罪恶的心灵。”哈迪斯神念一动，一声弦响从角落传来。 “谁要听你的破音乐——！”压抑已久的星矢终于爆发了，但还没等他拧拳，他的大脑便停顿了。因为...... “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奥路菲，参见雅典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