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豪赌
风铭对外面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他走到生死台空间阵法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玉案,面东摆放,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香炉和九根香。 风铭将九根香点燃插在香炉上,随后,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三只玉杯,斟上酒。 风铭用一只手缓缓托起一只玉杯,对天默默而念,随后将这杯酒洒在地上,而后朝东跪地九拜。 如此反复三次。 林风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她知道这是风铭在祭奠他的家人和云海域的在天之灵。这一次很凶险,风铭并无全身而退的把握。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祭奠他的家人和云海域的在天之灵了。 空空、万旺他们泪流满面,他们想下去,但下去什么也改变不了,徒增伤感,让人笑话罢了,不如不下。 “他在祭奠谁?” “他的父母是谁?” “他出自哪一个势力?” 人们心中涌出很多困惑。仇海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人们试图从他的武功上去追溯,却发现仇海的武功不属于大陆任何一家,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今天,他将永远成为一个谜,神秘而来,神秘而去。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嫣然泪流满面,心如刀绞。自离开风铭后,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她躲在那些修炼室里,独自舔着伤口。她意图借修炼来忘掉一切,而她的境界也是突飞猛进。如今的她已是武皇巅峰,足以傲视同侪,但并没有丝毫喜悦感和成就感。 她能听到风铭的消息,但除了痛还是痛。今天,她也来了,选择了一个最偏僻,无人注视的地方坐着。 但人坐着那里,那颗心却碎了…… 雨萦、雨绕随即作了祭奠,风铭并没有阻拦。他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他是谁已不重要;他如果能过这一关,他是谁,也已经不重要。到时,他自己都会宣告自己的回归,而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熊大、熊二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总想发飙,圣院导师的小动作,更让两兄弟气打不一处来。 两兄弟突然指着圣院的导师大骂:“无耻!混蛋!俺兄弟和你们这些下三滥对赌,俺兄弟赌俺老大能活出来,一比一,不敢赌的是乌龟王八蛋。” 两个蝼蚁当众辱骂武圣,让一个个武圣脸色铁青,圣院的武圣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是武圣,高高在上的武圣,让人颜面何存。可惜不能动手,要不然,非碾死两个蝼蚁不可。那些武圣一个个寒着脸怒斥熊大、熊二,并让熊大、熊二干脆连命都押上。 “骂得好!这是二哥的,拿去和他们赌了,让他们输得连短裤子都不剩一条。”林风将手中的储物戒捋下来,交给熊大,然后拍着熊大、熊二的肩膀说道,“这是你们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这是我的!” 雨萦、雨绕也将手指上的储物戒褪下交给熊大。 “还有我的!” “还有我的!” …… 空空、万旺他们都把手上的储物戒褪下抛给熊大。 看着二十个金光闪闪的储物戒,圣院的武圣笑了!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蠢的人!竟凑过来送元石,不收下,会遭雷劈。他们一个个正愁仇海死后,圣院内部拍卖会上元石不够,不曾料想,竟有人做好事!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来! 圣院的武圣一个个都很亢奋,纷纷把手指头上的储物戒捋下来,连艾副院长和吴副院长都没有例外。这次生死斗,艾副院长心里是最有谱的,他作了缜密的安排,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运行,仇海插翅难飞。 黄金团队成员身上的财富,大家都很清楚,那二十个储物戒里头的资源来自“黄金古路”,在风云大陆已然绝迹,其价值不可估量。仇海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关系,大家也很清楚,那二十个储物戒里面绝对有逆天资源。 那二十个储物戒有足够的诱惑力,就连艾副院长也挡不住那诱惑力,他是这次生死斗的cao控者,他都出手了,其他的武圣唯恐落后。 对方虽然只有二十个储物戒,但大家都清楚,圣院所有武圣的身家加起来,也未必能抵得上那二十个储物戒里的价值。 熊大、熊二的惊世一骂,竟骂出了一场惊世豪赌,足可以载入史册! 圣院的武圣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惊世豪赌。他们原谅了熊大、熊二的无礼,一个个打算写封感谢信给熊大、熊二。 豪赌的成立并没有花很多时间,一边是二十个储物戒,一边是几万个储物戒,就堆在生死台空间阵法外面,让人叹为观止!这次生死斗处处体现惊世二字,尚未开始就已创造了记录。 有很多学员意动了,想要参与其间,但被圣院的武圣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学员也想来分一杯羹,纯粹是从嘴里头抢rou,坚决不行!坚决不行!理由很充分,学员对赌的是仇海。 学员对赌的对象是仇海,赌的是命,命都没有了,身家自然也是对方。仇海是天下第一富翁。生死斗才是大陆有史以来第一豪赌。 木姐就坐在空空的旁边,她今天的任务是防止空空作出出格的事。空空的处境不太妙,偌大的一个中盟自然不止他一个传人。像中盟这样的势力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中盟的传人有很多个,传人间的争斗很残酷,比皇室夺嫡还要血腥,每个传人都可以构建自己的势力。中盟传人的夺滴之战中不仅要看自己的实力,还要看他组建的势力的实力。 夺嫡之战是中盟确立少盟主的传人间的大战,是血腥的厮杀,充分体现了武道世界以武力为尊的理念。 如今的空空由于突如其来的盟主令而导致众叛亲离。中盟在东院的人并非铁板一块,他们有自己的势力,分属不同的传人。傅连章一直以来就不是空空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敢放肆地对待空空,并欲要借此击杀空空。传人的争斗一直存在着,也从来不会温情脉脉,往往是针尖对麦芒。 木姐是空空的铁杆支持者。往日如日中天的空空,如今由于自身境界的下跌,导致盟内许多人对他很失望,加上他认仇海为老大,也令其他人大为不满。中盟在各势力里一直高高在上。作为传人之一,却认他人为老大,奇耻大辱!其他人都认为空空的行为玷污了中盟的名声,以至于他的传人位置都难以保住。如果他再和仇海搅在一起,他那叛徒的名声就真的会被坐实。 一旦被坐实叛徒的名声,空空的性命堪忧! 木姐没想到空空会突然间把储物戒抛出。她心里阵阵哀呼:“完了!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防着,到底还是出来纰漏。此时此刻的她,恨不得一巴掌抽死熊大、熊二,但看台上不能动武。她只好把气撒在空空身上。 “空弟,你非要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吗?” 空空没有理会她,而是突然间站起来大喊:“二哥,不要啊!你会麻烦无尽的!” “二哥,不要啊!” “求求你,二哥,千万不要这样做!” …… 此时,黄金团队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劝阻。 “别叫我二哥,我没你们这样的兄弟姐妹!” 回应的是林风硬邦邦的一句话。 看台上的人都感到奇怪,不知道黄金团队的人在搞什么幺蛾子,目光在林风和其他人之间来回游走。 “空弟,为姐一再叮嘱你和他们撇清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太令人失望了!” 空空的行为让木姐气得发抖,空空在大庭广众之下喊林风二哥,等同于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空空,这次,看本尊怎么收拾你?”傅连章冷笑道。 空空对这一切置之不理,心痛地说道:“二哥要揭开面具,今后,她会麻烦无尽!” “揭个面具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用命来阻止。”木姐气得心中发苦,空空像孩子,分不清轻重。 “你不知道二哥的容貌有多恐怖。今后二哥想静下心来修炼就难了!”空空说话时竟有些失魂。 “林风的容貌自然恐怖,吓死一大片!”木姐气得不一处来,林风戴上面具还这么丑,那没戴面具的容貌自然恐怖以极,值得大惊小怪吗? 突然间,看台上一片寂静,连呼吸在那一刻都停住。静!出奇般的静! 看台上的人都惊呆了!不管男女,也不管老少。 随后,“砰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并如同浪潮般席卷整个看台,并且一浪高过一浪。
而后,看台上一片大乱,不管男女老少,那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朝林风迈去。有人被踩在地上,但双眼却依旧望着林风,浑然忘却了愤怒,也忘却了痛呼。 乱了!一切都乱了!忘却了地点,也忘却了生死斗。一个个眼睛痴迷地望着那陡然间出现的无与伦比的美。那份美,美得惊人,美得出尘,美得让人迷醉。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琼鼻翘挺,齿如瓠犀,秋水为眸,领如蝤蛴,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神玉为骨,巧笑倩兮。 太美了!世间词语堆砌起来,也不足以形容。因为太美,而显得有些朦胧,正因为朦胧,又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在那美的牵引下,达到心中尽可能的想象美。 醉了!痴了! “咚”的一记鼓声响起,那鼓声仿佛在人的心底敲响,将所有人震醒。 当人们回过神来时,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离开了座位。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艾副院长大喝道。他那松树皮似的老脸泛起羞赧之色,刚才的他同样迷醉了! 大家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待坐下后,双目又痴痴地望着林风。 没人赞美这种美,也没人评述这种美,世间的词是对这种美的亵渎,也评述不了,更没有哪一个少女敢比美,在这种美的面前,其她的不过是丑小鸭,根本生不起比美之心。 素女峰和冰寒谷的那些门人的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就是她们一直鄙视的男人婆,老天真会开玩笑!她们都应该找条地缝钻进去。 木姐惊呆了,她这时深深领会了空空那话里的意思,这种美会引来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现在进生死台!”艾副院长大喝。 但看台上无一人动身,都在痴痴地看着林风。 “好!好!好!” 葛副院长拍手大笑!这还真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生死台早已开启,计时也随之开始,时间在飞快地流逝。怪不得葛副院长拍手大笑,干脆大家一起欣赏五天得了! 林风在祭奠风铭的亲人,以未婚妻的身份。风铭阻止林风脱下面具,也阻止林风以未婚妻的身份祭奠自己的亲人,但林风很执拗,坚决要祭奠风铭的亲人。要祭奠风铭的亲人不可能不以真正的面目祭奠,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面具之下,要不是风铭一再阻拦,她早就脱下面具了。 她渴望以她的本来面目,和风铭手拉着手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这才是真正的她,她希望活在一个真我之中。 林风的动作很优雅,仪态万千。这是公众下的林风,透着无尽的高雅,让人只可远观,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浑然没和风铭独处的那份野性,但那才是真正的她,无拘无束,完全释放自我,充满了愉悦感。她留恋那种感觉,也痴迷那种感觉。 生活在世间,每个人都有双重性:一个是戴着面具的时候,一个是没有戴着面具的时候。有的人脸上并没有实物面具,但他们的脸上还是蒙上了无形的面具。戴着面具生活很累,没有戴面具时,才是真我,才是人活得最惬意舒心的时候。林风只求活一个真我,再也不管麻烦不麻烦。 林风祭奠完风铭的亲人后,转身偎依在风铭的怀里,很温顺! 看台上目光如刀,刺向风铭。如果目光能杀死人,风铭已死了千万遍了。 “吻我!”林风吐气如兰,在风铭的耳边轻语。 风铭吻住林风的双唇。 “不要!” “不要!” “不要!” …… 看台上的人的心,碎了! 在那一刹那间,一个个都觉得心里最珍贵的东西破碎了。一个个都臆想着那无与伦比的美是属于自己的,但如今却被世上最丑的一张脸占据了,让人情何以堪! 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涌出无边的恨,…… “仇海!我要剐了你!” “仇海!我要劈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