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挣扎

    巨狼奋力刨开土层，小佩西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它重又叼起小佩西跑回了山洞。巨狼是几位老人在一次意外中捡到的，当时还只是一只幼崽。它被抛弃在一个废弃矿区的矿洞口，老人觉得它很可怜就将它带回了自己居住的矿洞，并将它逐渐抚养长大。没想到巨狼通人性，在它成长的过程中经常会发现并叼回来一些奄奄一息的矿工。几位老人也没有办法，只好精心照顾这些快要死去的人，但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小佩西被重新叼回来放到几位老人面前，他们默默地看着她，“难道没有死？”但直到第二天早上，小佩西仍没有活过来的迹象。几位老人也没办法，急忙将她抬了出去，因为他们害怕尸体腐烂会传播疾病。小佩西的尸体仍然被埋进了原来的土坑中，将土仔细盖好，几位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身回去了。但巨狼仍不肯离去，它在土坡周围转着圈，用鼻子嗅着土坡上土层的味道，但最终还是离开了。夜还是那么安静，但漆黑如墨，巨狼显得焦躁不安，它在山洞内不停地转悠，突然冲了出去，径直来到土坡前，凭着犬类特有的嗅觉，巨狼用力嗅着眼前的土层，它毫不犹豫地又一次刨开深深的土坑。小佩西的身体又一次暴露出来，此刻土坑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尸体没有腐烂变质可以理解，但有香味儿就有点不可思议了。香味儿原本可能就存在，只是由于太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土坑空间密闭，味道一时散发不出去逐渐积聚才显现出来。可以说吸引巨狼注意的确实是这淡淡的香味儿。它对巨狼产生了微妙的作用，使得它思维更加敏捷，反应也更加迅速，体细胞似接受了某种仪式的熏陶变得有些不可名状，似向往着某种阴郁又充满希冀。这种淡淡的香味儿凭人类的嗅觉还是察觉不到的，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巨狼第一次发现小佩西躺在尸体堆上时，其实就已经嗅到了它的存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使得巨狼异常有些兴奋，甚至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不错就是依赖，似与巨狼融为一体不再分离。巨狼又叼起小佩西朝着另一处矿区跑去，这里有一个人迹罕至的矿洞是巨狼的家。一头母狼为它哺育了三个幼崽，巨狼钻进矿洞将小佩西放到一个平坦的空地上，她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和死人无异。不知从哪里巨狼弄来一个破碗，叼着它在山里的小溪中盛了一些清水，每天巨狼将清水倒出一些到小佩西的嘴上。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小佩西的躯体始终没有腐烂只是毫无血色，也没有心跳。终于在一天早晨，当清水再一次被倒向小佩西的嘴上时，她惨白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段血丝，并渐渐扩散开来，慢慢整个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喉咙竟微微蠕动了一下，清水顺着嘴角渐渐流进了干渴的嘴里。就这样奇迹终于发生了，又过了两天小佩西的脸上有了血色，她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异常虚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矿洞中，旁边几个小狼崽四处转悠。洞里显得很暗，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巨狼发现小佩西醒来，又叼起她返回到老人待的矿洞中。几位老人感到异常惊讶，居然有人在辐射下存活下来，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当然不知道小佩西的秘密，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巨狼依偎在小佩西旁边，不愿离开。老人也只当她体质有些特别，就再也没有提及，他们拿来粗糙的食品一点一点喂给小佩西吃。岁月慢慢流逝，小佩西逐渐恢复了健康，但她的眼神却发生了改变，显得更加坚毅，甚至有种不容冒犯的感觉。小佩西依然和几位老人以捡拾垃圾为生，几天后一位老人不幸得了重病，悲惨的死去。小佩西异常伤心和剩下的三位老人一起将遗体埋进了山坡上的土坑中，艰难的生活让小佩西变得更能忍耐，更能承受。他们尽量避开矿区卫队的巡逻，矿区卫队通常由十二个巡逻者机器人组成，它们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线路上查找危险的苗头，并及时报告相应的矿区总部予以处置，如遇到特殊情况也可适时展开攻击。它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协助搜寻和堵截逃跑的矿工，如有发现当场击毙。因此，在矿区周围被发现是极其危险的，当然也有矿工成功逃离，但由于遭受了致命辐射也会悲惨的死去。能够成功逃离而存活下来的人微乎其微，他们不敢在附近久留，走得愈远愈好。但整个星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矿场，很难找到地方躲藏。杜乐矿业集团垄断了整个星球所有的利润，他们不顾一切开采，为联盟提供高品质矿石并从中牟取暴利。几乎所有矿工都是集团以虚假信息诱骗或通过秘密渠道掳掠来的。因为矿石带有一种罕见的辐射，可以造成机器人芯片组被腐蚀，从而出现逻辑紊乱很快报废。所以使用机器人的代价十分昂贵，已经远远超出了预算范畴，只能使用廉价的矿工。当人们来到这里时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但以无力挣脱牢笼。刚开始，时不时有矿工发生暴动，但都被机器人卫队镇压下去，胆敢反抗的人当场被处决。人们越来越心灰意冷，渐渐地思想变得麻木起来，但还是有人试图逃跑，可是成功的几率很小。就在人们绝望之际，集团通过联盟专门定制了一批高智能的生物机器人，可以规避大部分的矿物辐射。它们能够深入矿区并监测矿工的行动，再也没有矿工敢组织、发动暴动。就这样一批批人被投放到矿区，一批批人又不断悲惨地死去，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剧。

    幸运逃跑的矿工只能找到人迹罕至的地区，勉强的生存，就如几位老人和小佩西一样。小佩西奇迹般地生存下来，让几位老人惊讶不已，他们也遭受了辐射，死亡只是迟早的事，只是由于逃跑的比较早，辐射还不至于让他们很快死去，但他们无时无刻不遭受着痛苦。为了生存几位老人还是挺了过来，他们慢慢地发现和小佩西在一起，似乎能够减少辐射带来的伤害，甚至有逐渐恢复的迹象，这让他们很是激动。虽然转变微乎其微，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并从心底产生出一丝兴奋。

    其中一位老人有个儿子叫风扬，和他们一起逃了出来。后来，风扬聚集了几个逃出来的年轻人向星球的其它区域继续逃亡。最近几年，他有时会亲自回来看看老人的生活状况，并带回来一些吃的东西。风扬也深受辐射的伤害，他的左手已经无法抬起来，每次回来还拄着一根拐杖。年轻人由于被派去探矿的居多，他们经常深入地下，因此会遭受到更强的辐射。他和逃出来的年轻人组成了一个秘密组织，大约有二十几人。他们来自周边的七个矿区，但由于辐射的作用每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疾。一天夜里，小佩西和几位老人一起在矿洞中生火取暖，这时风扬突然冲了进来，他看上去风尘仆仆，进来后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风扬清醒后，发现只剩下三位老人和一个女孩在照顾自己，不用问女孩也是一个幸存者，但奇怪的是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辐射造成的伤害。风扬述说了自己在路上的遭遇，原来他在离这里不远处被两个巡逻者机器人发现，在激烈地对抗中其中一个被他干掉，另一个却趁机逃跑。他坚持让三位老人和女孩立刻离开这里躲藏起来，因为巡逻者机器人的主要任务就是侦查，战斗的画面早已被传回最近的第九矿区总部，而且逃掉的机器人会继续跟踪找到这里。经过简单的治疗风扬略有好转，第二天早上他们准备妥当，随时准备离开。就在他们刚刚走出洞口，前方出现五个巡逻者机器人向这边慢慢靠拢过来。风扬抬起激光枪迅速射击，最前面的巡逻者机器人脑袋被洞穿，当即趴在了地上。后面的四个巡逻者见状立即组织进攻，它们迅速找好掩体，电子喷枪射出脉冲电子束，形成一张电网向风扬笼罩过来。风扬躲闪不及，瞬间被电网束缚失去了移动能力。四个巡逻者拾起另一个机器人的残骸，迅速向风扬靠过来。这时它们同时发现了三位老人和小佩西，风扬挣扎着从裤兜里拽出一枚古老的手雷，这时越原始的武器反而不受电网的束缚，一束激光射来，风扬左手立即被烧毁。手雷刚被拽开引信就掉在了地上，他使出全力用脚踢向手雷，手雷像一个小西瓜骨碌碌沿着斜坡滚了下去，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随即尘土飞扬，巡逻者机器人被震波推动几欲摔倒。电网的束缚光线顿时减弱了许多，风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抬起激光枪，两束激光分别命中两名巡逻者，它们扑倒在地。剩下的两名巡逻者见状立即撤退，此时战斗画面已经显示在第九矿区总部指挥室的全息影像仪上，几乎同时守卫者机器人就被派了出来，它们迅速赶到现场。如果说巡逻者负责侦查和束缚，那么守卫者的任务则是束缚与攻击，其战斗力达到巡逻者的两倍以上，两只电子眼随时可以射出超频红外波束瞬间将敌人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