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耍同门
…… 华麟正和小师叔聊得不亦乐呼，周围的师兄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眼中仿佛都要喷出了火来了。要知道，小师叔是众人眼中的女神，从来没有人胆敢对她稍有轻薄…… 旁边那可爱的少女显然对华麟十分感兴趣，怯生生问道：“你是叫华麟吗？” 华麟一愣，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向他提起自己的姓名啊？于是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华麟，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那可爱少女甜甜笑道：“我叫杨风铃！……你昨天不是对你师傅说，你是一只还愣在地上的龙吗？嘻嘻嘻……” “啊？”华麟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来自己还是满有名气的嘛！ 上官灵仔细打量着华麟这小子，心里也是暗暗惊奇，心想难道真的是他？但是，像他这种候门少爷，怎会来到天山学艺呢？ 正想着，一个比较稳重的少女走了过来，向上官灵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师尊……那我先带铃儿去练功吧！” 上官灵点了点头。那稳重少女立刻转身，牵着可爱的少女道：“铃儿师妹！……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吐纳心法，请跟我来！”说完带着杨风铃，缓缓朝场外行去。 杨风铃依依不舍地回眸一望，只见华麟那小子依然抬着头，痴痴地望着小师叔。 上官灵也是一愣，见华麟这小子这么专注地看着自己，还以为他对自己非常尊重呢。于是嫣然笑道：“你现在练的什么内功？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指点一番！” 华麟一片茫然，从怀中取出了“玄冰诀”，傻呼呼地递了上来。 上官灵轻轻接过，只翻了两页就大吃一惊道：“二师兄是怎么搞的？竟然给你练这么高深的内功？这简直是乱来！”说完，她愤愤地把“玄冰诀”合上，正色道：“……麟儿！这本秘籍是天山不传之秘，对你来说太过深奥了。你要好好保管，不要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知道吗？……这样吧，我先给你讲解一些最基本的内功心法，你要循循渐进的练习，明白吗？” 华麟又茫然点头，把“玄冰诀”揣回了怀中。心想这本破书虽然比冷侍卫的“寒冰掌”困难很多，但练起来也不算太吃力呀？……竟然还是什么不传之秘？有没有弄错？ 接着，上官灵耐心地给他讲解人体的经脉，以及一些最基本的运功路线…… 谁知，华麟根本对这些‘粗浅’的内功不感兴趣，只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上官灵。此时，他正好专心致志地，近距离地，欣赏她那绝尘般的美貌…… 旁边几名少女实在是太吃惊了，要知道“绝尘剑”上官灵平时冷若冰霜，很少像今天这样细心指点弟子。更何况还是别人的徒弟？ 半晌，上官灵说着说着，粉脸慢慢爬上了一丝红晕，突然嗔道：“你不听算了！”转身就飘然远去。 华麟挠了挠后脑勺，心想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见旁边正在几个少女对自己指指点点。于是对她们笑了笑，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那几名少女一阵“咯咯咯”娇笑，嗔道：“快去练你的功吧！……就知道在这里瞎掺和。” 华麟愣头愣脑的绕着cao场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见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自己从小就是整个“国公府”的中心，哪曾想到会有今日？ 无聊之间，发现cao场四周摆放着许多一人高的岩石，索性爬了上去，坐在石头上，支着下巴，傻傻地看着场内师兄们练功。只听到处处都是“霍霍”大响的练功声，场面却也壮观。 看了半天，发现有些人练功还真是笨得可以，一套直来直去的“铁锁拳”，总是上招不接下招。华麟摇了摇头，心想天山这么响亮的门派，怎会招收如此差劲的弟子。真是奇怪透顶……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内功颇有根基，这些简单招式当然一看就会。这些年来，他为了抵挡病魔，把“寒冰掌”这种高深的武功都练得略有小成，对这些煅炼筋骨的招式，当然嗤之以鼻了。 他默默地坐在石头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东边的太阳渐渐移到了西面。天山毕竟是名门大派，其中还是有不少武功高强的弟子。华麟见那些武功了得的师兄飞来飞去，威力强大的招式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比如那招“天剑斩”，他就看得如痴如醉，那气吞山河的架势令他非常着迷。 据他观察，在场所有的师兄中，有个特别潇洒的少年武功非常之高，旁边的师弟都叫他郑师兄。华麟一直观赏着他的一招一式，直到黄昏来临，那郑师兄都练得累了，收功扬长而去，华麟这才发现cao场上几乎没剩下多少人。于是悻悻地爬下巨石，心里仍然残留着“天剑斩”、“七星诀”的影子。心想我回去后，也照着练习几下，想必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但他刚刚爬下巨石，cao场上就有两位师兄笔直向自己走来。华麟一愣，见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一看这模样，华麟立刻知道他们想让自己替他们扫地了。本来想拔腿就跑，但他毕竟是少爷性子，虽然猜到他们的用意，却始终不肯示弱。 果然，那两名师兄来到身前，第一句话就是：“喂！今天轮到你扫地了！” 华麟在家时不要说扫地，就连穿衣服都要别人来侍候，他当然不依了，大声道：“谁说的？谁说今天是我扫地？” 左边高个子的师兄沉着脸道：“我说的！” “凭什么？” 那高个子用力推了华麟一把，恶狠狠地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师兄这么简单！” 华麟被他推得“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但他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大声抗议道：“除非是师傅让我扫，否则谁也别想指挥我！” 两名师兄对视了一眼。高个子二话不说，抬腿就朝他踹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华麟虽然没学过具体的招式，但内功却基础深厚。其反应自然非常灵敏，迅速侧身让过。那高个子一脚踢空，立即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巴掌掴来。 华麟左手迅速架住了对方的右掌，却没想到对方这是一招连环式，腹部顿时吃了对方一脚。闷哼一声，“蹬蹬蹬……”又退了好几步。背部一震，却撞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华麟眼中寒光一闪，手掌立刻泛起些许红光，但突然记起“相国寺”方丈的谆谆教导，要自己万万不可显露内力。心中一愣，那高个子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扫还是不扫？” 华麟右手紧紧握着拳头，拼命忍住还手的欲望。不一刻，他的右拳竟成了暗红之色。——还好，这些年在病魔的折磨下，华麟练就了非常坚定的意志，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还手。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出手，恐怕一拳就会要了对方的小命。在家时，他已经受到了这个教训。当时自己正在发少爷脾气，狠狠踹飞了一个丫鬟。导致那丫鬟盆骨脱臼，腿骨粉碎性骨折。一个妙龄少女，就这样变成了终身残疾。这件事，让他整整内疚了三年之久，所以他不敢再轻易出手。 但是没想到，那高个子见他没回应，抬手又是两掌掴来，旁边的矮个子师兄赶紧提醒道：“钟师兄，千万不要打他的脸，往他身上招呼就行了！” 华麟本来还以为矮个子师兄会帮自己说情，心中正一阵感激。却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打人竟然还会考虑到后果！ 姓钟的师兄果然言听计从，朝着华麟的腹部就是两拳，冷冷道：“不答应是吧？好！”说完，砰砰砰又是三拳。 华麟有内功护体，倒也不怎么疼痛。但这种“屈辱”却让他有点按耐不住了，正准备还手，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道：“钟天水，陈杰……你们在聊什么呢？” 那两名师兄都是一愣，姓钟的家伙只好悻悻地放开了华麟。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指着华麟的鼻尖道：“你小子给我记住，下次再不听话，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华麟眼中怒火中烧，心想原来你叫钟天水。哼哼，总有一天，我要玩死你！ 那钟天水悻悻地拾起地上的扫帚，回头瞟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少年，冷冷道：“我教训师弟，又关你何事？”说完拉着矮个子，一起回到了cao场之中。 远处的少年显然也有些忌惮，临走时对华麟使了个眼色，要他早点返回住所。 华麟碰到这种鸟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他突然感觉右手有点发麻，抬起来一看，才发现右掌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于是转身把气全都撒在了身后的巨石之上，“砰”的一下在石头上击了一掌。 巨石并没有什么异状！华麟也不以为意，掉头就朝自己的“石轩居”走去。 一边走着，他还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会控制体内的火焰。直到哪天可以将它cao控自如，自己再放开手脚，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阵微风吹过，cao场外的一个巨石突然“哗”的一声碎成了几块。正在扫地的钟天水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碎裂的石头正是华麟刚才挨揍的地方。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小师弟原来有高人暗暗照顾，自己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 回到石轩居。 华麟发现诺大一个院子，却只有自己一人在家。师尊乔追风估计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于是坐在床上，从怀中取出“玄冰诀”来，喃喃自语道：“一切就看你的了！”说完开始练起功来。 其实乔追风把“玄冰诀”传给他，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要知道，华麟身患绝症，就连“寒冰掌”的内功都救不了他。如果再传他其它内功，恐怕也无济于事。所以乔追风干脆把最为高深的“玄冰诀”拿出来给他。谁知华麟一练就会，这着实把乔追风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玄冰诀”乃是天山的不传之秘，普通人根本难以运行一周天。而华麟却好像是天生练习“玄冰诀”的材料，根本用不着别人指导。 乔追风也是暗暗惊异，心想这徒弟的内功果然很有基础，这回真是捡到宝了。而且他在昨晚还发现，华麟就连晚上睡觉都在练功，这么刻苦的徒弟，自己上哪里找去？ 于是乎，乔追风放心大胆去喝自己的酒了。心想只要自己徒弟的内功练好了，其它招式一学就会，根本没必要再去敦促他练功。可是，乔追风万万没想到，华麟晚上睡着时，哪里是他本人想练习内功来着？这一切明明就是他体内那股热气自己在运行。 说来也怪，那热气竟然会按照“玄冰诀”的路线来走。想必它也觉得玄冰诀很好用吧？ ……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乔追风只顾着喝酒，几乎从来不过问华麟的进度。日复一日，这直接就导致了华麟整天无所事事。别人都在勤奋地练习各种剑法，只有他总是从东逛到西，又从南逛到北，典型一个懒散弟子。时间一久，周围的师兄都把他当成了怪物来看待…… 秋去冬来，谷外飞雪飘零…… 虽然到了大寒季节，但天山剑派依然春意盎然。整个山谷就像一个数十里的花园，其内鲜花盛开，树木常青。纵横交错的碎石路，贯穿了每一个角落，而“凉亭石椅”更是处处可见。走在其中，心情自然惬意非常。 这一天，cao场中心不时传来“嚯哈”的练功声，大家都在拼命练习着各种武学基础。然而在场外，一名华服少年正坐在巨石上，荡着双脚，正观赏着师兄们幼稚的打斗表演。有时看到高兴之处，倒也拍手叫好。众人皆不知他喝谁的彩，倒是越练越带劲了。 说到“天山剑派”的服装，大家都是统一的白色套装，只有华麟还穿着华丽的绸缎，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哎！……叶清今天又没来，看来又去静修了。”华麟无聊地想着。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乔追风天天泡洒坛子，而华麟没事就坐在这里看戏！当然了，有些师兄的武功还是比较精彩的，这让他偷学了不少招式。 华麟正悠闲地撑着下巴，远处身后的石径上，却缓缓走来了两位迟到的师兄…… 照理说，他们离华麟还有十丈距离，华麟不可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他偏偏就听见了。 这两名师兄的声音很是熟悉，正是与华麟结有旧怨的钟天水和陈杰二人。只听钟天水嘿嘿笑道：“你知道吗？小师叔经常在碧云顶打坐呢！那场景……真个仙女般美丽！” 陈杰兴奋道：“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去看看如何？小师叔太漂亮了，摔死也值得！” 钟天水却叹道：“哎！就算摔死，我们也不一定爬得上碧云顶。我是无意中听到师傅跟李师叔谈话，这才知道的。” 陈杰气道：“切！你又说小师叔在上面像仙女般漂亮，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 钟天水气道：“你就不会想像啊？……凭我们小师叔的姿色，还有谁及得上半分？” 阵杰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你上次曾说，天下有四大美女，好像称作什么‘绝尘清风’来着？她们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钟天水立刻纠正道：“是‘清风翠影，牡丹绝尘’。你这小子记心真是差，师傅怎么会收你为徒呢？哎……” 陈杰更加郁闷道：“但……但是，我们绝尘师叔怎么排在最后一名啊？难道前面三个更加漂亮？” 钟天水敲了他几个爆栗子道：“你真是猪！不跟你说了！”正说着，又朝华麟的背影努了努嘴道：“喏！……前面那个白痴又坐在大石头上观摩呢！” 陈杰嘲笑道：“他懂个屁！就算你在他面前打一百趟铁锁拳，他也看不懂！老醉猫从来就不教他武功的，他完全就是废物一个！” 钟天水嘿嘿笑道：“……这倒也是！” 这一切，竟被华麟全给听到了。 他这份听力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内功大有长进所致。当他听到有人在背后骂他白痴和废物，立刻眉头一扬，暗暗想到：哼哼！陈杰、钟天水，等会就让你知道我这废物的手段！ 那陈杰和钟天水悄悄从背后接近，准备擂他两拳就跑。谁知还没动手，就听华麟自言自语的比划着，说道：“……运指横点中庭、剑出齐眉、步入坤位、右转……这怎么行嘛？今晚再去清月亭偷听一下！这卷云剑法我一定要学会！……他妈的，就是太晚了点，为什么许师叔要三更半夜才传授绝学给小郑呢？难道这招是天山的不传之密？哦，是了。难怪小郑那么厉害，原来是许师叔给他开小灶。……不行，今晚还要去偷听一次，幸亏清月亭有几个地方可以躲藏。嘿嘿！” 钟天水和陈杰都是一愣，当他们听到自己师尊给郑师弟开小灶时，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心想难怪同样是一招剑法，郑师弟就是比同辈高明了太多，原来是师傅偏心。 于是，两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暂时就把欺负华麟的事给忘了。 不一刻，华麟笨手笨脚的爬下巨石，突然见陈杰和钟天水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大声叫道：“哇！你……你们，你们来了有多久？” 钟天水怪笑道：“这个……我们刚刚才来，算你小子走运，本想吓你一跳，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华麟‘慌张’地道：“那，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钟天水、陈杰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华麟突然捂着自己的肚皮，说道：“哎呀！我发现肚子饿了，要回去吃中饭！”说完一溜烟走人。 钟天水和陈杰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准备今晚去清月亭偷听一下，看看师傅是不是真的给小郑特别关照。 既下了决定，他们这才走上了cao场，装模作样的练功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