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正当骑射师傅着急的时候，不知怎么康熙今天竟然有兴致来到了马场，老远就听见众位阿哥连连喊着好，颇为热闹，康熙当下便开口道：“今天乖热闹的，咱们过去看看。”显然康熙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说罢便朝着众人走来，梁九功忙往前面紧走了几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自己也好有个防备。 一众阿哥见到梁九功匆匆走过来，又看到后面明显还有人，当下便知道是自个皇阿玛来了，纷纷跪下磕头请安，那骑射师傅见是康熙，倒是心里一喜，这下可算来了镇得住场的人了，康熙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转脸又看了看场上的胤礽和胤禟，对着骑射师傅道：“这场上的可是胤褆和胤礽？” 那骑射师傅闻言忙道：“回皇上，正是大阿哥和太子殿下。” 康熙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两个这是要干嘛？” 听到康熙的问话，那骑射师傅却没敢吭声，一旁的三阿哥忙道：“两位哥哥，正在比试箭法，刚刚已经比了两场了，均都是不分输赢。”康熙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三阿哥还想再说什么，却也没敢再开口，而此时场上的胤褆和胤礽却没看见康熙的到来，只是专心的射箭比试。 不过显然二人的技术还不算太高，再加上手里的弓也着实算不得硬弓，二人竟然是都没能射到靶上。 康熙一见，脸当下就沉了下来，这两个儿子可是自己认为骑射技术最好的，这下可好，明显的丢大人了嘛，连靶子都没挨上。而胤褆和胤礽见后面没有了众人回应声，忙回头看时，立时便看到了站在当中的康熙，二人忙拨转马头，往回跑来。 当二人回到马场边时，见康熙是一脸的阴沉，不快的神色那是相当的明显，二人见状，忙跪下给康熙请安，康熙当下却没让二人起来，开口便道：“就你们这点本事，还好意思比试，就你们手上那东西，就是射中靶子，也会掉下来。” 二人闻言均都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胤褆这时又道：“二弟，咱们换过弓箭再来比试如何？”胤礽见状当下便道：“来就来，反正今天咱们还没分出输赢。” 康熙听了二人的话，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张本事了啊，争强好胜，好勇斗狠，都搞到自个兄弟身上来了，怎么要不要朕给你们做个见证啊。” 众人闻言忙跪倒在地，胤褆和胤礽却好似呆了一般，竟然没一个主动认错的，俱都是跪着不一言。康熙见状当下更是气急的道：“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是给兄弟们做的这种榜样嘛，若不是朕亲眼所见，以后是不是还有互相陷害，互相残杀啊。”这话虽然颇为严重，但是却是事实，众所周知，康熙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胤褆和胤礽这才惊醒了过来，自然也听出了康熙有多生气，当下便磕头道：“皇阿玛，儿子知错，儿子们只是闲来无事，比试比试骑射技术罢了，并没有什么” 康熙闻言当下便厉喝道：“放屁，你们那是比试骑射嘛，当朕不知道你们打赌的事嘛，还想糊弄朕，上次是比试谁杀敌多，朕念在你们尚有一片赤诚之心，便没有说出来，这次怎么的，又要打什么赌啊。” 众人闻言均都是一惊，再不知道，康熙是怎么知道这两人打赌的事的，大阿哥和太子，更是立时便想到，难道兄弟中有人告密，还是教学的师傅告密。 正当二人没有头绪胡思乱想时，康熙又开口道：“你们两个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太不知道自个有几斤几两了，就你们那水平，别说八十步开外，六十步开外能射到靶子上吗？一味的争强好胜，你们是朕的儿子，不是外面好勇斗狠的莽夫。胤礽你身为一国的储君，骑射技术虽不能丢，但并不是最主要的，有时间多看看圣人的书，才是正经的，知道嘛。” 太子闻言忙磕头道：“儿子谨记皇阿玛的教诲。”当下也明白康熙并不是生打赌的气，而是声两个人都没射到靶子上的丢面子的气。 康熙又看了看大阿哥胤褆道：“胤褆你是大哥，弟弟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及时指出来，现在可好，你自个的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难不成弟弟们跟你学这个嘛，枉你平常还自夸自个的骑射技术有多好，竟也是这般的不堪。” 明显，康熙对大阿哥的批判教育更上一层楼了，太子只是学习不够，大阿哥这可是方向错误了，外带不思进取了。 一听康熙这话，胤褆当下便没有了跟太子争斗的心情，虽心里对康熙的偏心颇为不满，但也看出现在可不是跟自个皇阿玛闹的时候，忙回道：“儿子知错了，儿子今后一定苦练骑射，勤加学习圣人教诲，决不让皇阿玛失望。” 康熙看了看二人，长出了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不少“你们有这种争强好胜的心，但要对准方向，绝不是对着自个的兄弟，这次姑且不论，若是下次在让朕现你们私下里好勇斗狠，朕绝不轻饶。”二人听了康熙最后这评语，当下也松了口气。康熙此时也没了看阿哥们上课的兴致，便带着梁九功离开了，康熙走后，众人也中规中矩的开始上骑射课。 只到骑射课结束，都没有一个乱插话的，他们现在可知道自个皇阿玛的厉害了，说不定自个说什么不着调的话，就会被康熙先听去了。 正当众人往阿哥所走时，胤誐却拉着胤禟和胤禩道：“八哥、九哥，皇阿玛今天可是够偏心的啊，要是咱们犯了错误，肯定不是抄书就是打板子，大哥和二哥今天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居然就说了几句就没事了。” 胤禟和胤禩听了当下俱都是好奇的看了看自家十弟，胤禟更是开口打趣道：“咱们十阿哥，今天脑袋怎么这么好使了，居然知道皇阿玛偏心了。” 胤誐听了胤禟的话当下便忍不住道：“九哥，爷什么时候脑子不好使了，平常只不过是懒得使罢了，用脑子什么的多费劲啊，哪有直接动手来的好啊。” 胤禟拍了拍胤誐的头，叹了口气道：“孺子不可教也。”胤誐当下便反驳道：“爷怎么就不可教了，爷现在的学业可是不错的。还受过几次先生的夸奖呢。” 见胤誐一脸的得意之色，胤禩笑着拍了拍胤誐肩头道：“十弟啊，你九哥是让你以后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先动手，还有今天大哥没受罚，可未必是好事，而太子不受罚，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皇阿玛偏心太子，大哥不过是沾了太子的光。”胤誐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不想再问了，而是再问估计自个九哥又要说他脑子不好使了，他可是不爱听这话的。 而另一方面，大阿哥听了康熙的话，心里是憋屈的厉害，但也不好在找太子较量一番了，只得暗气暗憋。太子呢自然也不好找大阿哥什么麻烦了，自个皇阿玛都说了自个是太子，不要跟大阿哥这种莽夫比较长短，虽然康熙的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太子却明显感觉到了这种意思。 眨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这段时间胤禟还是去酒楼查查账，外带看看羊毛布匹生意，倒也没什么大事。 这天胤禟和胤誐又来到了胤禩的府上，先道后院给苏麻请过安后，几人便来到前院聊着天，这时外面匆匆跑进一个人来，一见胤禩等人，便上前请了安，让其起来后，胤禩忙开口问道：“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那人忙闻言开口道：“回八阿哥的话，前些天你老不是让我看着那个偷嘛，他明天就要出来了。” 胤禟闻言一拍脑袋道：“你不说，我还真把他给忘记了，他叫什么来着？”说罢，用手摸着自个的脑袋，显然是想不起来了。那人忙乖巧的回道：“他叫赵五，明天就要从顺天府大牢出来了，不知爷还有什么吩咐？” 胤禟道：“对了，爷让你好好照顾他，他在牢里怎么样。” 那人忙道：“爷，你都吩咐了，小的哪敢疏忽啊，自然是有吃有喝的，按爷的吩咐小的还时常让牢头稍微的教训教训他们。”胤禟笑了笑道：“对，就是这么着，咱们要恩威并施，让他们知道偷东西就是要受罚的。” 那人闻言忙又笑着道：“爷这恩，我也没忘记，前些日子，也就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小的还让他两个媳妇去看了看他呢。” 胤禟闻言倒是一奇道：“哦，这小子的俩媳妇倒是不错啊，他都住牢房了，居然还没跟他散了啊，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那人闻言道：“爷，小的都打听过了，这赵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大jian大恶之徒，他那俩媳妇还是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据说当时都要送回老家去，可是这两女人却看上他了，死活都不走，非要留下来报恩，所以这两女人才会这么守着他，不离开他的。” 胤禟闻言笑着道：“这可又让我高看他一眼了，难怪那俩女人爷派人怎么逼也不出卖他。”慧敏此时心里却暗道：“这时候的女人怎么这么傻啊，怎么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呢，而且还是两个一块，也太死心眼了吧。” 不理慧敏心中暗暗的牢sao，那小厮又回到：“爷，不知你要这个偷干什么使，难不成爷还有什么要取的物事？”胤禟咳嗽了一声道：“爷干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吗？” 那人闻言忙跪倒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爷是皇子，跟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为伍，有碍爷的身份。” 胤禟笑了笑道：“春秋时期，孟尝君若不是得了这鸡鸣狗盗之徒的帮助，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所以这人那得看怎么用。”说着，胤禟忙又摇了摇头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对了他们在牢里老实嘛？” 那人闻言忙道：“回爷的话，都进了牢里了，就是在不老实也不敢在那里炸毛啊，不老实可是会挨揍的，何况小的还让牢头三天两头的招呼招呼他们，他们可是精明的很。不过我倒是听牢头说，他们几个进去后，内部确实闹了点矛盾，不过具体是什么，倒是不知道。” 胤禟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样，你明天派人把他给我带到紫轩楼去，剩下的爷自有安排，对了小子，以后爷的事记住了少打听，知道的多了可不好，去吧。” 那人闻言顿时脖子一凉，忙领命下去了，那人一走，慧敏便开口道：“九弟，你还真要当孟尝君，养门客三千啊。” 胤禟看了看慧敏道：“怎么不行嘛，爷比孟尝君差嘛，爷的地位可是比他高多了，他不过是战国时齐国的一个贵族，爷可是堂堂大清的皇子，他养门客三千，爷怎么也得五千啊。” 慧敏不屑的白了胤禟一眼道：“你倒是能养起五千人，怕是皇阿玛不会让你养过五十人，你啊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胤禟当下便道：“爷怎么就只能养五十人了，爷就是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只五十，跟你们这些女人没法沟通。” 慧敏当下便恨恨的道：“是我们这些女人不想和你沟通，哼！” 胤禩此时开口道：“九弟，这些人到底是偷儿，你打算让他们干嘛？总不能干养着他们吧。” 胤禟闻言道：“当然不会白养着他们，爷的粮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爷计划先让他们去帮着打理羊毛布匹的生意。” 刚说到这，慧敏便开口道：“九弟，他们可是小偷啊，让他们去做生意，还不得把你偷穷了啊。” 胤禟闻言忙不屑的道：“他们敢吗，爷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慧敏一脸鄙夷直接便道：“就是不敢偷你，偷的人家主顾都不上门了，今后你还怎么做生意。” 胤禟看了看慧敏道：“八嫂，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爷又不傻，想吃爷这碗饭，爷可是还要考察考察他们的，爷可不是见个人就往里面塞，那些个不听话的，屡教不改的，爷自然是不会用的，不过，这手艺好的，说不定爷还真有妙用。” 慧敏闻言当下翻了个白眼道：“就他们那也叫手艺？”胤禟瞥了慧敏一眼道：“怎么人家那就不叫手艺了，你说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身上的东西揣到人家的兜里，怎么就不是手艺了。” 慧敏“哼”了一声道：“把别人都给坑了，自个倒是高兴了，丢钱的人呢，怎么办，就活该倒霉，要是人人都学会这手艺了，有点东西还不转眼就没啊。” 胤禩见二人越说越斗气，忙道：“扯远了啊，现在不是让他们从良嘛。”慧敏却开口道：“你没听九弟说嘛，手艺好的他还有用，这不是明摆着要去偷谁嘛。” 胤禟看了看慧敏道：“八嫂，这种人手艺好的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你没见那水浒上的一百单八将不是还有个鼓上蚤时迁嘛。他偷能成为好汉，我怎么就不能把这些偷儿变成好人呢。” 慧敏气鼓鼓的道：“就因为他是小偷，所以他是排在末尾的，你当我没看过吗。”胤禟却不屑的道：“末尾怎么了，末尾也是好汉啊，就跟土地爷一样，再小人家也是神仙。” 慧敏挥了挥手道：“这歪理我讲不过你，但是我就是觉得偷东西不好，而且相当不好。” 胤禟呵呵笑着道：“我知道不好，但是我还是要用，你奈我何？”慧敏当下气的指着胤禟“你你你”的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胤禟看了看气鼓鼓的慧敏，当下脸上喜色更浓了，胤禩此时开口道：“九弟还是先看看这帮子人怎么样吧，慧敏，九弟只是说有用，但是用和用谁，还得挑选不是。” 胤禟此时也道：“这小偷里也有好人，那个赵五不是就不错嘛，手艺好的人品就不好嘛，也不一定。” 胤誐此时喃喃的开口道：“九哥，说了半天，你是要用上次偷咱们钱的人啊，那爷以后是不是得离你远一点，万一看上爷什么东西”说着便忍不住摇了摇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慧敏闻言，眼睛立马放出了光芒，自个好容易找到盟友了忙道：“就是十弟，你赶明可得离你九哥远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胤禟瞪了胤誐一眼道：“就你身上的东西，爷能看上什么，你的钱都是爷赚的，爷还偷你的，爷不给你就是了。” 胤誐一听这话，忙上前道：“九哥，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嘛，再说了咱哥俩谁跟谁啊，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嘛，你要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去，爷又不是小气人。” 慧敏见胤誐这么快就叛变了，当下便气鼓鼓的道：“十弟，赶明你九哥把你什么都偷了去，你可别后悔，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胤誐却不以为意的道：“我们兄弟之间，怎么会出现那种情况，是吧九哥。就是偷到了九哥家里，我不是还能拿回来吗。”好吧，胤誐的逻辑太简单了，慧敏当下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胤禩笑着看了看几人道：“慧敏，我们既然收纳了那些人，自然会管束他们的，哪会让他们随便伸手，那样别说是你，就是我们也绕不过他们，九弟让他们先去帮忙做生意，自然就是锻炼他们，若他们还是屡教不改，那倒是好办了，直接送官府，配的他们远远的，本来这次顺天府尹就想把他们给流放到外地去，他们若是不笨的话，我想不会再干这种事了。还有，我们说的这么热闹，可是人家要是不想跟着我们干，一切不都是白搭嘛。” 胤禟听了这话忙开口道：“八哥，你这话我可不同意，爷还没这点本事，他们乖乖的跟着爷干，我还就不相信了。” 胤禩却一脸招牌的笑容道：“九弟，这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人家想干什么还是让人家干的好，只有吃过了亏，才知道咱们的好。”胤禟笑着答应道：“好，明天我就先问问，看看这些个人有没有愿意跟着咱们的。”胤禟虽然嘴上说是，问问，但是真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二日，中午时胤禟便来到了紫轩楼里，坐在雅间里喝着茶看着手里账本，而另一边，昨天的小厮一早便在牢房门口截住了赵五，开口便道：“赵五，我们爷要找你谈谈。” 赵五的兄弟们见就是着小厮一个人，俱都开口道：“你们爷是谁啊，我们五哥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嘛。” 而赵五这次从牢房出来确实变了不少，当下恭敬的开口问道：“不知阁下说的爷是什么人。找我赵五这么个混子有何事。” 小厮见赵五倒是颇为知礼，开口道：“我们爷是谁，见了你就知道了，至于找你干嘛，我也是个跑腿的，主人的事，我不好打听。” 赵五这时开口道：“既如此，我就陪阁下走一趟。”身边的众人却开口道：“我们陪五哥一块去。”看来这些人是怕赵五吃亏，小厮笑着道：“赵五，我们爷就见你一个，其他人不行。” 众人闻言忙道：“五哥，咱们又不认识他，他还是让你一个人去，万一有个什么，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赵五笑了笑道：“兄弟们别担心，这位爷既然说我去了就认识，我有什么不敢去的，如今街面上敢动我的也没几个吧。” 众人闻言这才悻悻的答应道：“五哥，你还是带一个人去吧，好赖有个照应。” 小厮见状笑了笑道：“行了，你们让一个人跟着去吧，我们爷可是还等着呢，若是让他老人家等着急了，我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