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1995

    进了光门，蒋灿突然感觉一阵失重，就像从天上掉了下去。感觉头脑一疼，脑子里涌进很多信息。都是关于他十四年以前的很多他都已经想不起来的信息。两岁时刚刚学会走路，三岁时家里多了个弟弟，四岁时上了幼儿园，五岁时参加幼儿园里的节日演出……一件件一点点，都变得这么清晰。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教室里，教室明亮整齐，讲台上一位长得很秀气的女老师正眉飞色舞地用英语朗读着课文。没错，这个正是前世他最痛恨的英文老师。他觉得自己当年英语不好正是这个英语老师没有教好的缘故，所以他一直很不配合英文老师的工作。英语课也成了他最弱的一科。前世他初中时期其它各科成绩都是班级前几，就是英语从来没有考及格过。这种情况让他在中考中只考入了一个普通的高中，后面的人生也因此改变。前世他参加工作之后还去狠补过英语，直到学得一口的美式英语可以让那些老外吃惊的地步才算停下来。

    蒋灿又看了看四周，同学们一个个不懂装懂地跟着念，也有后排的几个同学把头伏在课本后面，也不知道在干嘛。正猜想着这些同学是在做什么的蒋灿突然感觉有几十双眼睛朝自己看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颗红色粉笔头，粉笔头自然是英语老师的武器，它准确地命中蒋灿的脑门。说来也奇怪，这家初级中学的老师们都流行着一种奇特的战法，就是扔粉笔头，无论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也无论你是坐在教室里的哪一个位置，老师们扔出的粉笔头总会准确地命中目标。有时候蒋灿也想过他们这是不是专门培训过。“蒋灿同学！你，站起来，读一读我们刚刚在学的这篇新课文。看起来你应该学得很不错了。别人都在认真跟读，就你一个人在东张西望。快点读，读不出来下午就给我抄两遍。”

    同学们都用向蒋灿投来怜悯的眼神。都觉得他怎么也不可能会读。因为这篇新课文是初二最长的一篇课文，单单新单词就有十几个。像蒋灿这种英语白痴根本不可能读出来。正在大家为他担心的时候，蒋灿开口了，他甚至没有拿书，直接背诵了起来。随着他正宗美式英语腔调背出来之后，大家都傻傻地看着他，那流畅、那语感、那……算了，初中二年级的小朋友们还不懂这些，反正背的很好就对了。漂亮的英语老师也傻了眼，樱桃小嘴此时却张的大大的，合都合不上。

    “祝老师，我背完了，不知道可以了吗？”

    “呃，可以了，背的很好。看来你总算是有预习过了。希望你以后也可以这么认真。但是在课堂上一定要认真听讲。以后不可以分心开小差。知道了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蒋灿心里暗暗得意，心想“哼，终于可以在美女老师面前得意一回，看你以后还针对我不。”

    “嘿，今天你好厉害啊，老师都说你读的好。”同桌斯剑军梛了挪两百斤的肥胖身子凑上来说，“怎么学的，嘿，教教我。”

    “一边去，没听老师说吗？上课时要认真听讲。不然等下让你站起来读。嘿嘿。”蒋灿脑海中，斯剑军是他在班上最好的朋友，成绩一直是中游，每次考试都会来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参观借鉴一下。当然英语科目除外。但这时候估计他又是另一种打算了。

    “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不得不说，小学初中的课堂气氛相对还是比较好的。基本上老师们都可以用严厉的手段掌控整个课堂。

    “嗳，蒋灿，你去哪？我也去。”下课后蒋灿手抚着空间储物戒指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研究一下。可是斯胖子也跟了上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动不动就又问起英语课上蒋灿的反常表现。蒋灿就以之前已经买了复读机预习过为由含糊过去。接着他就找了别的话题聊起来。“听说你喜欢上了班花金莉莉？”

    “你听谁说的？没有，绝对没有！”斯胖子马上脸红，一直红到耳根子。

    “哼，还想骗我，昨天我还看到你偷偷写了一张字条，交给了她的同桌莫小小。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莫小小这个男人婆。除非你性取向有问题。”

    “什么男人婆，她只是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喜欢剪短头发而已，被你说成这样。对了，什么是性取向？”１９９５年的时候，初中生还很少能接触到电脑，更不可能有什么网络，了解的世界也就仅限于书本和课外读物。人们的思想也很单纯。以为世界就是和〈新闻联播〉里讲的一样，国内一片繁荣，国外处处战火。初中生不知道性取向为何物也是很正常的。斯同学不耻下问的学习热情也激起了蒋灿的调戏之心。

    “噫？只是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喜欢剪短头发还而已？难道你喜欢的真是莫小小？？？看来你的性取向真心是有问题的，我以后还是要离你远一点。性取向有问题的意思就是你喜欢男人。挖卡卡！”蒋灿说完一溜烟跑的老远。让斯胖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恶心他，开他玩笑。不由心头火起。追了上去。两人追追闹闹，校园一角响起他俩的笑骂声。

    下午的课一会儿就上完了，蒋灿基本魂游天外。就算是他最喜欢的数学几何课也不例外。因为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他小小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三十几岁的灵魂。这些课他不听也都懂了。前世当过辅导站老师的他，对这些小学初中的内容是十分轻松的。所以他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着下午的课早点上完，他好趁着回家吃晚饭的时候研究一下那本《无我天书》，他要变强，他要像那些前世看到的重生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靠着先知先觉赚钱，赚到很多很多钱，他要站在世界之巅，要让世人景仰。要修练，要向陆师兄一样做个仙人，不，要比陆师兄更强。嘿嘿，这个世界，我来了，我征服！

    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想早点回家。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像得了发令枪时的短跑运动员一样“嗖”地飞出教室。吓了所有同学一跳。有个女生差一点被他撞倒，不由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蒋灿听没听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蒋灿的家离学校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的路，早上起床都能听得到学校广播体cao的音乐声，当然，他也是很少这样迟到的。对，学校边上溪边的小山包上那两间土木结构的两层老房子就是他家。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没马，对，这个小镇虽然被称为马涧，但真的没有一匹马。江南地区本来就很少有人家养马。这江南小镇没马也正常。不过这小桥流水人家风景还真是很好的。房子依山而建，小坡道走下来就是小溪，小坡道两旁都种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有桔子、梨、梅、杨梅、枇杷、樱桃、李子、杮子、葡萄。小溪上架着小桥，桥边一个埠头，几个大妈正赤脚踩在溪水里在埠头上洗衣服。闲话着家长里短，好不自在。远远的，蒋灿就看到家门口坐着老态龙钟太婆（注：江浙地区管自己爷爷的母亲为太婆），用着期盼的眼神望向自己这边。但他知道，太婆那视力在去年一场大病之后就不怎么看得清楚了。“太婆！”蒋灿远远的朝着太婆的方向喊去。太婆的耳力很好，虽然她看不清楚这边，却也努力地往这边看过来。蒋灿眼泪不知道心疼地涌了出来。那是这世界上最最疼爱他的太婆，前世的太婆在１９９８年就去世了。现在重新看到太婆，他开心地哭了。飞快地跑到了太婆的跟前。双手握住了太婆的一只粗糙皱巴的手，“太婆，灿灿回来了。”看着太婆那双无神的眼睛，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噢，灿灿回来了啊。阿去烧夜饭，阿去烧夜饭。（注：阿，方言“我”的意思，夜饭就是晚饭。）”

    “太婆，今天阿来烧，侬到房里看电视去吧。”

    “侬烧？不要烧弗熟噢。”

    “阿会烧咯，阿会烧咯，侬到房里去看电视，没事咯。”

    太婆怀疑地看了看蒋灿，这个从小被自己宠惯了的小子怎么突然说要自己烧饭了。还说会烧的。呵呵，乐的不行。也不管了。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有些活还要让他学会干才行。于是她也不坚持。就让蒋灿自己动手起来。蒋灿的父母这个点应该还在镇办罐头工厂里干活。回到家也应该是六七点钟了。现在这个时候烧起来，父母回来刚好一起吃。轻车熟路地从米缸里量出五人份的米，淘洗干净，放入大灶台的里锅，加水再放入一碗调好的蛋水混和物（水蒸蛋）外锅是炒菜用的。切洗好自己地里种的蔬菜之后，就在外锅炒了起来，农村里的大灶台都是一边烧火一边炒的。再加上九月份还是比较热的季节，忙得蒋灿一头一脸的汗。过了半个多小时，饭菜的香味飘散在了这老房子里。这时候读小学五年级的弟弟蒋耀回来了，一身衣服乱七八糟的，扣子都扣错位了。头发湿露露的，这个点了，不可能才放学回家，肯定是跑去水库游泳去过。而且是泡了快个把小时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