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藏最深的秘密
“对于这个二十六号，我另外派人查过了，他应该没有什么背景，也确实是对着里毫不了解，的确只是个新来的年轻人。至于你说的，”吴先生突然慢慢的转过身来，盯着负责人，笑着淡淡说道，“好像见过他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的。” “我听说，你来这里已经将近十四年了，是城里的老人。既然他第一次进来，你不是在这里见过他，那就是在外面，但十四年前，连我都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你确定你能看他眼熟？” 虽然老板的语气已经很肯定，但显然这个负责人也对自己的感觉比较确信。“虽然我暂时还想不起来，但我总觉得这个二十六号有问题。” “应该不会的，你想多了。就如我们所见，他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毛发检验也证明，他的年龄大概就是我们看到的。他是外面来的，年纪又比其他人小，思维奇特一些是自然的，那些也算不上特别。” “可是……”负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吴先生打断了。 “陈庭，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可是的了。”吴先生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失，却显而易见的皱了一下眉头。 陈庭近半年来，一直跟着这位吴先生做事，自然知道吴先生的习惯。这位从来不会生气失礼，或是当面指责，但他一开始皱眉，就是在暗示，他已经不耐烦了。 既然上头对于这点不在意，陈庭没敢再多说，在这个世界里，若是被上头开始厌弃，那就是他毁灭的开始。 虽说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多如牛毛实力超凡的天才型人物，自己是个少见的普通人。其实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对人情世故的通晓，让他有机会被一些大的势力招用，像其他一些“普通人”一样，成为运行的巨大机器中的最平凡的一颗螺丝钉，协助天才们管理着一些部门的分支。 “是老板，还有没有别的吩咐？”陈庭很明智的放下了那个话题。 “下一轮的考核就交给老帽吧，最近你要跟我回一趟总部。这一次总部方面临时改变了会议日期，提前到了开放季，一定是有什么变化，上面虽然没有催我们，但我们要早点回去准备。要快点安排好交接。”吴先生的态度又缓和了下来。 “这么早？会议不是一直都在开放季结束以后吗？”显然陈庭是格外的吃惊。因为在他来到永昼城的这些年里，这个会议的日期就如同他的重要性一样，从来就没有变过。 “现在很难讲，我们的人刚刚接到消息，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上面应该已经派人和总部联络了。这次的会议，会决定明年的各部门职权划分，前几次的行动虽说总体损失惨重，折损了不少人手，但也有不少新人崭露头角，有好几个是我们历届选拔推荐给总部的，如果我们能在他们占据席位之前把实力再加强些，这些人将来大多数应该会选择投靠我们阵营的。” “先生上次命属下接洽的W组三个小队下午刚刚给了回复，如果我们能争取到明年的市中心第六大道的管理权，他们就会考虑站在我们这边。” 吴先生冷笑一下却没有生气。“呵，考虑？说吧，要是考虑好了，做决定时又有什么条件？” “他们说了，只要那个法国佬被抵债的两家店。”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两家，他们也真敢想，要不是为了那两家店，法国人怎么会被算计，一个合同就赔了那么多钱。就凭他们，也想来趟这趟浑水？” “那属下该怎么回复？”陈庭小心问道。 “先答应他们，那两间店上面不会介意给他们的，以后保不保得住，那就与我们没关系了。” “是。” “这次会议会有关系到我们联盟下一阶段的扩张速度，重要性就不用我说了吧。我们到了以后，事情会有很多，这边的是可能你会顾不过来，你在这边除负责人的事交给老帽，其他的就交给洛克代理吧，也尽快交接。” “明白，属下会尽快办好的。” “这点你明白就好，一切求稳，万万不要有闪失。别的事暂时没有了，你先下去安排吧。”吴先生已经边说边拿起几份调查报告开始看了。陈庭本来也就这样要离开这里，可他偏偏鬼迷心窍的又问了一句“先生，二十六号还用继续特殊观察吗？” 这不是他一向少说多看的做派，但也许这件事与他一些陈旧的记忆起了一些呼应，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这件直觉很重要的事。 吴先生本来已经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沉默的盯着陈庭，少见的竟是沉着脸。 “陈庭，你的实力才智不弱，但最难得的是你的稳重。这才是我一直重用你的原因。你的野心图谋也是有的，但不足以成为征服者，可你是难得的治理之才。我从不怀疑你比那些所谓的天才更有价值，你的价值除了你的掌控管理能力，还有一部分在于你的稳妥本分。” “为了这样一件事，我已经在这里多留了三天，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把你该做的事做好，不该你做的，两个月了，应该停手了。” 这个仿佛言语温和的吴先生，突然话转犀利。一听他提到了那件事，陈庭心中猛然一惊，全力控制之下，他的脸色显未大变，却不由得抬头向吴先生看去。正对上那双盯住他的寒意森森的眼睛。 陈庭一阵眩晕，这么大一件事情竟然被查了出来，难道自己费尽心机做的那些掩饰都是徒劳的吗？这么快就被知道了？他两腿发虚，目光也不敢再迎上去。 但是要怎么样，辩解？抵死不认？还是…… 陈庭不愧是精于人情世故的，瞬间就打定了主意。 “属下……属下再也不敢了，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一定在这次会议上立功赎罪，老板再给一次机会吧。”陈庭确信，这件事既然被知道了，辩解否认也无济于事，既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承认，吴先生刚刚给他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不会现在来找他的麻烦。只要能拖一拖，自己在其他方面立些功，可能不会得到太重的惩罚。 “你也明白，我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也不会是单单为了凭空消失的一半的租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分心了。”吴先生顿了顿，对于聪明人他向来只是点到为止。“该怎么办你明白，忙完了交接的事再解决这件事。先下去吧。” 陈庭带着涔涔的冷汗出了吴先生的房间，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绞尽脑汁他也没有想出来。但其实，他忽略了一间更重要的事。 吴先生为什么要提出这件事，只是为了给他压力吗？似乎是，但不是。本来他就要出去的，吴先生也没有提起的迹象，可他偏偏鬼迷心窍的又问了一句，吴先生这才提出这件事，当时算是堵住他的嘴，长久来看，也是让他无暇分心顾及其他。 所以一切的关键，还在于这个二十六号。 在陈庭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吴先生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阴影。 这个人，不能留。 提起陈庭中饱私囊的事情，他是为了给陈庭施压，但只是为了暂时的稳住陈庭。凡是涉及到那个人安危的事，任何威胁都必须消灭。只是，现在还不能动手。 现在，若是陈庭一死，必然会有人注意到，万一有个有心人发现，陈庭是在调查了这个二十六号后，死的不明不白，那就会有人开始对这个二十六号感兴趣，恐怕，会将他陷于危险之中。如果说过一段时间，陈庭是因为其他原因不幸死掉，那就不会再有人猜测了。 吴先生的注意力终于从陈庭转了回来，继续看起了手里的报告。 这是对二十六号的调查报告，内容和吴先生说的是一致的，他没有对陈庭隐瞒。 但是，进行调查的人都是比二十六号早进来不几年的新人，毕竟对于永昼城的了解还是不够，因此，如果要保护二十六号，吴先生是断断不会让陈庭这个在城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手去继续发觉真相的。 其实，说真的，吴先生并不认识二十六号，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可以猜得出来，他一定和那个人有关系。至于那个人是谁，现在的永昼城里，知道的还活着的人也超不过一百个。 永昼城这样黑暗的地方，长久以来自然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可是，关于那两个人的秘密，却是其中最不能提到的一个。现在也只用一些核心人士，和一些当年亲身涉及的人，才零零星星的知道一点事件的真相，然而，就算这些，也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部分，事件的过程和结局，恐怕也只有那两个人知道。就连在这片黑暗最顶端的人，其实也是只知道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