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笑面的小丑（三）
明明还未到冬季，天气却是异常地寒冷，冻雨连绵不断，但在东城区的一处商场门前，气氛却是反常地火热，就算是在冻雨下瑟瑟发抖，人们也宁愿排起了长龙，只为了从那商场门前的小丑手中获得一个笑脸气球。 无论是印在气球上的笑脸，还是那小丑仿佛是来自肺腑而不是来自化妆的真诚笑容，都让人如沐春风，就连在街上的流浪汉在领走气球之后，都幸福得笑了起来，闻声而来的人们络绎不绝，逐渐排起了长龙。 “这太神奇了，小丑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变出来气球的呢？” 一个小女孩本还怯生生地看着小丑，但当小丑嘭地一下变出了一个笑脸气球，并且将其绑在小女孩的手腕上之后，那小女孩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怕生了的样子，高声问道。 “这是秘密哟，亲爱的小朋友。” 那小丑长大了嘴无声地笑了笑，将那小女孩抱了起来，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肩膀，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我亲爱的小朋友，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说罢，他便是将小女孩放在了地上，非常绅士地鞠了一躬，朝向了下一个人，又像是变戏法地样子，将气球绑在了下一人的手臂上。 “呀，这还真是神奇……的确有种让人心神愉悦的奇效。” 然而，下一个人却是轻快地说道，褪下了风衣的帽子，露出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之内，却是隐藏着无比的寒意。 此人，不是姜昊，又是何人？ 那小丑也愣住了，只是那张咧开的大嘴仍是保持着笑容，几息过后，那小丑才摸了摸自己的头颅，笑哈哈地说道：“这位客人，您真是会开玩笑呢，您明明没有在笑呢。” 说着，小丑便是伸出手来，想要将气球摘下，然而他那惨白的手刚刚碰到气球的丝线，便是被姜昊那张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我没有在笑吗？那你说说，我此时的表情是什么呢？” 姜昊仍是笑眯眯的，但随身散发的杀气，让周围落下的雨滴落在地上之时，都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都已经化成了冰碴。 “哈哈，真是真是，你仿佛在逗我笑啊……” 被姜昊抓住了手腕的小丑，却是不急不躁，反而捧腹大笑了起来，那张夸张的嘴几乎是咧到了脸庞的边缘，都笑出了眼泪，笑了好一会后，才擦了擦眼泪，猛地将脸凑近了姜昊，低声道：“客人，您这明明就是猎人看见了猎物那般兴奋的表情啊……” “原来如此。” 姜昊点了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反增，抓住小丑手腕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挂在自己手臂上的气球，轻声问道：“那么这个笑脸气球，我可以理解成是猎物的自保手段吗？让我猜猜，在气球破裂的一瞬间，里面是不是会有飞刀飞出来，直接洞穿人的头颅呢？” 那小丑呆住了，就快要咧到脸庞边缘的嘴弧度逐渐减小，一双滑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姜昊，几息之后，那小丑才低低地笑了几声，对着姜昊轻声说道：“您可真是恶魔……不，也许、也许称你为死神更加贴切呢……” “日曜先生。” “啪！” 话音未落，不是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气球爆炸的声音，一声惨叫声随之传来，像是点燃了什么引线一般，噼噼啪啪的声音接二连三的爆了开来，惊叫声、惨叫声、怒吼声像是杂音一般顿时沸腾，但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是气球捣的鬼。 还有不少没有爆炸的气球，将其绑在手上的人们哭着喊着想要将气球摘下来，然而气球上的线却像是长在他们手臂上一样，完全取不下来。 “mama，救救我！” 先前的小女孩此时也在哭喊，她的mama在一旁歇斯底里一般地叫着，用手撕、用牙咬那气球的丝线，但那丝线坚硬如钢铁，纹丝不动。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她还小，她没有做错过什么！” 发现无济于事的女人，跪着爬了过来，保住了小丑的大腿，哭求着小丑，但小丑脸上那滑稽的笑容却是从未变过，而双眼更是直直地盯着姜昊，口中轻语道： “该你了！” “嘭！” 气球炸开，里面是一股漆黑的雾气，从中猛地冲出了三把飞刀，直奔姜昊的头颅！ “当！” 然而，那三把飞刀斩在姜昊的头上，却是如同斩在钢铁上一般，激出了点点火星，甚至都开始卷刃，掉落在地上，卷刃的地方开始锈蚀。 “你……” 小丑瞳孔骤缩，怪叫一声，身体猛地一扭动，变得无比柔软，直接从姜昊的手中将手抽回，而后脚下冒出了一丝烟雾，整个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取之而代的是一个盒子。 “这一次，我要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得死！” 小丑那癫狂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然而姜昊却是无奈地一笑，缓缓地抬起了手。 “之前是没有办法，你从最远的地方开始引爆，他们并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姜昊的脸色略微有些遗憾，到了现在他已经不会徒增悲伤，而是尽量保持着心态平稳。 “但是现在……他们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了，所有人，都必须活下去。” 姜昊忽地笑了，口中轻吒：“爆！” 啪啪啪…… 像是相应着姜昊的那声，所有剩下的气球瞬间爆开，伴随着惊叫冲出了无数的飞刀，然而那些飞刀就在刚刚冲出的一刹那，猛地掉头飞向了姜昊！ “以为我没有任何准备吗？我早就在出现之前布下了大阵，范围大概就在商场周围。” 姜昊微笑着挥起了手刀，将飞来的飞刀全部斩成了废铁，而后手中光华一闪，直接连着盒子里的弹跳小丑机关和盒子一并斩成了碎片。 “所以，我说了，剩下的人，你一个也杀不死，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姜昊轻轻扶起跪在地上已经看呆的女人，双眼看向了天空，眼中充满了讽刺：“或许，你早就不是人了，我说的对吧，笑面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