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楚霸王 项羽
归一钟在这一刻动了起来,不断地旋转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鸣叫,那苍古巨龙被拒于灵魂海之外,渐渐平静下来,乖乖地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静静地呆在唐非的身体里。 归一钟并没有停下,钟鸣一声接着一声,就如雄浑的江水,冲刷着唐非的身体,洗去那龙鳞中的躁动。 唐非深吸一口气,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体内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却是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自己体内的八十一片龙鳞曾给他带去无限的荣耀,但就在刚刚,那六片龙鳞似是形成了某种联系,并试图冲进他的灵魂之海,他们要干嘛? 唐非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归一钟自从被何不知封印到他体内,只有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被调动,但这次,那体内的苍古巨龙要冲击灵魂海,难道也是威胁? 唐非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思考龙鳞的问题,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那大鼎内的液体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元气,对封印符文有极强的融解作用,而归一钟也是被何不知封印的,此时,悬浮在归一钟外的封印符文也开始渐渐暗淡。 何不知留在唐非体内有八十一枚天月丹,在封印符文渐渐暗淡时,天月丹不断地为那封印补充着能量,维持着封印的牢固。 可天月丹能撑住大鼎内源源不断的元气吗?天月丹总有耗尽的时候,而空城却可以不断地往大鼎内添加药液。 如果归一钟的封印符文被融解掉,那唐非就得变成归一钟的肥料,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但他却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唐非的心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恍惚中,他听到了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下来吧!到这里来。” 唐非的灵魂一阵颤动,自语道:“你是谁?”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美男出现在唐非的意识里,那人手持一柄方天化戟,威风凛凛,他就那么简单站在那儿,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要被他俯视,极自然而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 “楚霸王,项羽。”那人说话了。 唐非突然呆住了,如果那人叫项羽,唐非也许不会太过吃惊,重名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同时又叫楚霸王就不由得唐非不惊了。 “你是宁死不过乌江的项羽?”唐非用意识跟那人交流着。 那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能在这片世界碰上家乡的人,就是缘份,我就帮你掀了他的鼎吧!” 说着,他突然挥舞起手中方天化戟,冲着那大鼎的壁上便是一刺。 那马上就会要了唐非小命的大鼎,在项羽的戟下竟不堪一击,瞬间便化变为两半,满鼎的药液洒落满地。 “跟我走。”项羽一手提过唐非,向着沙漠的中央地带飞去,那正是深潭的方向。 一直在全神烧鼎的空城正憧憬着将龙鳞据为己有的光明前途,突然一声惊天巨响,大鼎骤然一分为二,满鼎的药液四散纷飞,庞大的元气冲击使得他倒飞数百米才堪堪停住。 虽然空城一连在空中凝出九道空间之盾,阻挡那元气的冲击,依然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神态瞬间萎靡到极致。 他看了眼满地狼藉的场面,心开始滴血,他在这后山开辟了这处世外桃园,种了无数的灵药,却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空城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顾不上去理会自己体内的伤势,咬着牙自语:“是谁?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他回到大鼎爆炸的地方,想找到那个坏他好事的人。 唐非早就鸿飞冥冥,哪还有龙鳞的影子。 “难道是薛破元那厮的方法根本不可行?可唐非又去了哪里?难道在刚刚的爆炸中也化为虚无了?”空城不断地思索着更合理的解释。 “我这片空间就是任平生都不可能将意念探进来,不可能是他,苏鹤萱没这本事,可这会是谁呢?”他不断地思索着有可能与他为敌的人,却依然一无所获。 “唐非,如果你死了也还罢了,如果你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空城恨恨地在心里咒骂着。
此时的唐非在项羽的手下如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花猫,他的心思却开始活络起来:“不应该啊!前世的项羽顶多相当于这个世界天元境六阶的修士,如果他轻松就把天虚境的空城打败了,那韩信的大军还跟他打个什么劲啊!他打个喷嚏应该就够使了。” 项羽提着唐非,向着那黑若墨汁的深潭一跃而下。唐非瞬时感到,体内的元气开始疯狂地向外倾泻,全都融入那墨汁般的深潭水中。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体内的元气就得被吞噬殆尽。 项羽的身躯之上,分出一道暗光,将唐非整个人包裹住,这才让他体内元气的外泄减缓了很多,至少可以在这深潭之中坚持一个时辰了。 项羽的身躯却在这时渐渐变得虚幻了,好像下一刻就会完全消散,化变为深潭的一部分。 项羽脸上露出些许焦躁,拉着唐非下深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些。 在深潭底,有一个巨大的气泡,气泡之上刻印着无数繁杂的符文,看到那个气泡时,项羽的整个身躯都近乎透明,随时都可能消散而去。 项羽拎着唐非猛然向那气泡抛去,他的脸上突然有一种解脱,好像终于了却了一桩压在心底千年的心事。 不知道是不是表还有项羽留下的残光,那气泡就如一道光幕,并没有阻止唐非的下坠。 当唐非轻轻地落在潭底,他愕然发现,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项羽。 看到唐非诧异的眼神,那持戟的项羽道:“那是我的一具灵魂分身,耗费了我两成的灵魂之力。” 唐非眨巴了下眼睛,心道:两成灵魂之力就搞碎了空城的大鼎,在空城眼皮底下把他拉到这深潭之底,那他全盛得多强悍? 项羽没有理会唐非在想什么,略有些迫切地问:“你来自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