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刑牟银发
盖蒙起带着岳振云、易怀古、荆满途、万管炉来到燕兴街四十八号。 这一号是燕兴帮副帮主牟银发的家。房子是临街靠溪，前面是两丈宽敞的燕兴街热闹非凡，后面是一丈狭窄的燕兴河悠悠流水。流水两边有柳树垂柳，夹杂着还有杨树参天。盖蒙起的家在长燕街，离这儿不远，他小时侯经常到这儿来玩，有时还爬到高大的杨树上去掏鸟蛋，有时侯也跳到柳树上学猴儿跨溪。盖蒙起在这儿还认得了牟银发。 牟银发比盖蒙起大约大有五六岁，有一次盖蒙起到牟银发屋后的柳树上来跳溪，被牟银发一弹弓打下水来。盖蒙起那时还只有七八岁，爬上对岸后一个劲地骂娘：“是哪个死娘的没娘教的把我打下来。”恼得牟银发从阁楼上跳下来，一跃飞过小溪大叫要活剥盖蒙起的皮，吓得盖蒙起连裤子也没有要就逃跑了。 后来盖蒙起到燕兴武馆学武，竟然遇到了牟银发，牟银发成了他的师兄。盖蒙起不喜欢牟银发，学了三年就转到段家村段家武馆去学武了，再之后还到省城上学去了，对于牟银发的情况就少知了，只知道他武功学得不错，当了燕兴帮的副帮主。 盖蒙起觉得这不是牟银发的真本事，一半有他父亲牟金铜的因素。牟金铜原是燕兴帮的副帮主，他提前退下来把位子让给了他的儿子。牟金铜的武功和人品确实不错，但牟银发就差远了，喜欢小利益又喜欢出人头地，帮里的人就不大喜欢他。 但是日本人却特别喜欢牟银发。封人美子找到牟银发来收买燕兴帮，许给牟银发十根金条就把牟银发收买了，牟银发就乐意当了日本人的走狗。 然而牟银发的父亲牟金铜却不喜欢日本人，随时告诫牟银发不要为日本人做事，牟银发就还有所收敛。但是一月前牟银发的父亲死了，牟银发就肆无忌惮起来了，最近搜得抗日武功团情报站圆红画社的地址，立即告诉了日本人，致使贺圆红和何致真被日本宪兵队抓去杀害。 盖蒙起曾在圆红画社和贺圆红、何致真一起工作过，后来要求王团长调他到抗日武功团虎凼冲训练基地训练去了，才离开了圆红画社情报站，现在知道牟银发出卖了贺圆红和何致真，真恨不得立即杀了牟银发。 荆满途对盖蒙起说：“小组长，我认为牟银发是不是在家，还要侦察清楚了再行动。” 盖蒙起说：“是。” 荆满途说：“街对面有个和燕酒馆，那是我的表姨父刘和燕开的，我们可到那里去落脚，看得见这里的出入。” 盖蒙起说：“行。” 荆满途说：“我们还可以派人到燕兴帮去打听牟银发在不在帮里，燕兴帮就在燕兴街一百八十八号，离这儿不远。” 盖蒙起说：“好。” 荆满途说：“我们还可以派人到牟银发的后门去监视，或许能看到牟银发的踪影。” 盖蒙起说：“好，你想得很周到。” 荆满途说：“索性我还想得更周到一点，我到燕南街去找找我的师弟晏腾兴和柴永旺，他们两人过去是燕兴帮的人，或许还知道牟银发的消息。” 盖蒙起说：“好，那你快去吧，和易怀古一同去，有个照应。” 荆满途说：“好，我把你们送到和燕酒馆就去。” 一行人随即来到和燕酒馆。荆满途和表姨父打了声招呼就和易怀古走了。 盖蒙起叫岳振云和万管炉在酒馆里监视牟银发的出入，自己到牟金发的后门去探消息。 万管炉说：“你是组长，你应当在这里指挥，后门就我去了。” 岳振云说：“还是我去最合适。”也不等盖蒙起同意，自行去了。 半个时辰后，岳振云回来了，报告说牟银发不在家。 盖蒙起问：“怎么知道的？” 岳振云说：“我在牟银发的后门徘徊，见后门开了，走出一个大嫂出来挑水，我就想走上前去问讯，正好那个大嫂的水桶掉到水里，她用水钩去钩，钩了好久也钩不上来，水桶反而离她越来越远了，气得她尖叫，我就帮她把水桶捞了上来，她感谢我，就和我搭讪上了，我就说我是牟银发的朋友，问她是什么人，她说她是牟家的佣人雍三嫂，我就问她牟帮主在不在家，她就说好几天都不在家了，我就问她到哪里去了，她就说不知道，可能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躲到日本人那里去了，我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她就急了，对我说，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的东家啊，我说我不会告诉的，我还给你一块银元，她说银元就不要了，你不在我东家面前说我的坏话就行了，我说我不会说你的坏话的，只说好话，如果你东家回来，你到后门来告诉我就行了，她连说行行行。” 盖蒙起说：“你那一块银元还蛮起作用嘛。” 岳振云说：“也许是我帮她检回了水桶更起作用，其实她的水桶是我暗暗用真气吹远的。” 万管炉听了擂了他一拳，说：“你真够狡猾的。” 岳振云说：“是狡猾点，不过没有干坏事。” 万管炉说：“我们是抗日武功团战士，坏事可干不得。” 紧接着，荆满途和易怀古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带回牟银发的消息。 荆满途和易怀古到燕南街找到晏腾兴和柴永旺，都没有问到牟银发的确实所在。他们两人都说：“牟银发这几天都没有来帮里，具体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估计是在日本人那里。” 荆满途着急问：“他到日本人那里去干啥呢？” 晏腾兴说：“当败类嘛，投靠了日本人啊。” 柴永旺也说：“他还拉我去投靠日本人，被我一口拒绝了。” 荆满途说：“那他有你好果子吃吗？” 柴永旺说：“我不怕他，他曾强jian民女，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荆满途说：“那你就更得注意了，一不小心他哪一天到日本人那里给你安一个罪名把你杀了。” 柴永旺说：“这事他做得出，前几天报告日本人，把抗日武功团的圆红画社情报站端了，还把情报员贺圆红和何致真杀了，真是丧尽天良了。” 晏腾兴说：“抗日武功团哪一天就会来杀了他的。” 柴永旺说：“我也盼望抗日武功团来杀了他，凌帮主也想要杀了他呢，叛国通敌，人人得而诛之。” 荆满途听了师兄弟的话满心喜欢，说：“牟银发可是副帮主，跟随的人也有一大伙，又有日本人保护，杀他肯定不容易。” 柴永旺说：“是啊，要不我们就杀了他。” 晏腾兴说：“可惜我们杀不了他。” 荆满途说：“但是有人杀得了他，但要你们帮忙。” 柴永旺立即问：“谁啊，谁杀得了他？” 荆满途就从身上掏出那张判决牟银发死刑的布告来，说：“你们看。” 柴永旺和晏腾兴就伏下来看。看完后手舞足蹈。 晏腾兴说：“原来你们是抗日武功团的啊！” 易怀古说：“我们就是抗日武功团的，是来执行牟银发的死刑的。” 荆满途说：“我们来了一个班，龙时汉也来了，他是我们的副连长呢。” 柴永旺和晏腾兴早就认得龙时汉，还和他龙时汉好。 荆满途又说：“魏cao刀也来了，他是我们的班长呢。” 柴永旺和晏腾兴也认得魏cao刀，还知道魏cao刀是个地下党员，只是有两年不见了，不知道魏cao刀到哪里去了。 荆满途接着说：“盖蒙起也来了，他是我们的组长呢，你们和他还是师兄弟了。” 柴永旺和晏腾兴听了心潮澎湃，说：“那我们这次要参加抗日武功团了，我们早想参加抗日武功团了，只不知道你们参加了抗日武功团，怕没人引见。” 易怀古说：“参加抗日武功团当然欢迎，只是要我们连长批准啊。” 柴永旺立即问：“你们连长是谁？” 易怀古说：“就是王大勇啊。” 柴永旺和晏腾兴一听，都心花怒放了。他们早就认得王大勇，也知道王大勇是杀了日本大佐野岗真一的大英雄，说：“你们连长一定会批准的。” 荆满途说：“参加抗日武功团可严啦，还要王团长最后审定呢。” 柴永旺说：“不怕，不怕，你们王团长一定会批准的，他可是侠胆义胆的全中大叔啊，哪有叔叔不批准侄儿的。” 晏腾兴问柴永旺：“你何时又成为全中大叔的侄儿了？” 柴永旺说：“我时时都是，谁叫他是全中大叔呢！”大家听了都笑了。 荆满途笑中也不忘任务，说：“那我给你们一个任务，作为参加抗日武功团的进见礼。” 柴永旺和晏腾兴立即问：“什么任务？” 荆满途说：“就是打听牟银发的所在啊。” 柴永旺和晏腾兴立即答：“好，好，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说完就到帮里去了。帮里那么多人，总是有人知道牟银发的所在的。 荆满途和易怀古就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柴永旺和晏腾兴来到和燕酒馆，报告了牟银发的确切所在。 同来的还有燕兴帮的焦乌荣。焦乌荣原和牟银发相好，因为他母亲生病得到过牟银发的资助，他对牟银发有感恩之谢。牟银发资助焦乌荣当然是为了拉拢他为己所。牟银发也常常用这种方法收买帮里的人。为此帮主凌霄安很是不满，他认为牟银发动机不纯，明里是帮助帮里的人，实际上是拉帮结派培育自己的势力，削弱帮主的地位。 凌霄安的更大不满是牟银发同日本人走得。凌霄安那时还不知道牟银发已经成为了日本人的特务，只是知道他是想依靠日本人谋得自己在帮里的权利和。最近凌霄安知道牟银发成为了日本人的走狗了，他就有心要除掉牟银发了。 凌霄安找到焦乌荣，问：“圆红画社的事与你有关吗？”焦乌荣和贺圆红是师兄弟，凌霄安知道他们一向交好。 焦乌荣说：“我不知道，我正犯愁呢，可能有关，可能无关。” 凌霄安说：“这话怎讲？” 焦乌荣说：“牟银发曾让我注意贺圆红的行踪，我把贺圆红的行踪曾报告过他。” 焦乌荣说：“你怎么如此糊涂啊，你不知道牟银发和日本人相好吗？” 焦乌荣说：“我不知道，牟银发说，让我报告贺圆红的行踪，是想了解贺圆红的人际关系，看他有没有什么困难，然后好帮助他收买他。” 凌霄安说：“一派胡言，暗藏祸心，他是要向日本人邀功啊。” 焦乌荣说：“我现在知道了，好才我留了一手，并没有把贺圆红的重要去处告诉牟银发。” 凌霄安说：“这就对了，要不你就是汉jian了，汉jian可是抗日武功团的死对头啊，上次抗日武功团到燕城来除jian，把伪市长郁良希、伪商会会长韩下三都杀了，你能逃得掉抗日武功团吗？” 焦乌荣说：“逃不掉，凌帮主，我可没当汉jian啊，你可要帮我啊。” 凌霄安说：“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抗日武功团的。” 焦乌荣说：“那我就死定了？” 凌霄安说：“也不一定，你可以戴罪立功。” 焦乌荣说：“立什么功？” 凌霄安说：“把牟银发杀了。” 焦乌荣立即说：“杀他，我不敢啊，再说我也受过他的恩惠，我也不能啊。” 凌霄安说：“那你就注意牟银发的行踪，打探他的罪行，若抗日武功团的人来了，好向他们报告，兴许抗日武功团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焦乌荣想了想，说：“好。” 凌霄安说：“首先得向我报告。” 焦乌荣说：“好。” 柴永旺和晏腾兴去找到凌霄安，说明了来意，还把抗日武功团的布告给凌霄安看。凌霄安看了分外高兴，说：“抗日武功团的人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快，还判了牟银发死刑，牟银发就死定了。” 柴永旺说：“抗日武功团的人现在还不知道牟银发的所在。” 凌霄安说：“这事去问焦乌荣，他可能知道。” 于是就找到了焦乌荣。焦乌荣说：“我要亲见抗日武功团的人，我才说。” 于是柴永旺和晏腾兴就把焦乌荣带到和燕酒馆来了。 焦乌荣见了抗日武功团的人有些害怕。虽然他过去认得盖蒙起和荆满途，因为贺圆红被牟银发出卖给日本人杀了，他又和牟银发走得热和贺圆红走得熟，他担心抗日武功团的人会怀疑他是出卖贺圆红的真凶。 盖蒙起看出了焦乌荣的心虚，说：“焦乌荣，你不要害怕，我们这次不会杀你，你的事我们还要调查，这次我们来是来执行牟银发的死刑的。” 焦乌荣听说不会杀他才放心，说：“我没有做过出卖贺圆红的事，牟银发也问过我贺圆红的同伙，可我没有把重要情报告诉他。” 盖蒙起说：“这事暂时不说了，真相自有后定，今天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牟银发的所在，你不能说你不知道吧。” 焦乌荣说：“牟银发的住址我确实知道，我若告诉你们了算不算立功？” 盖蒙起说：“算，但是功不抵过，你如果做了对不起抗日的事，潇湘抗日特别审判庭还是会给你判罪的。” 焦乌荣说：“行，那我就把牟银发的地址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要保证说不是我说的，牟银发对我家有过救济，否则我就在帮中算是忘恩无义的人了。” 盖蒙起说：“行。” 焦乌荣就说：“牟银发自从带着日本宪兵队杀了贺圆红、何致真以后，怕地下党和武功团报复，就再没有在家里住过，躲在日本宪兵队里不出来，后来宪兵队不让他住了，他就偷偷地住到碧玉巷十八号后宅去了。” 盖蒙起听了很兴奋，他知道碧玉巷的所在，但还是对焦乌荣说：“你把那里的情况再详细介绍。” 焦乌荣就说：“碧玉巷十八号是一幢隐蔽的高大老宅子，叫蔽龙居，是从前一个叫毕龙滚的强盗金盆洗手后修建的，他也怕有人会来寻仇，就把楼修建得高大结实，有前宅有后宅，便于隐蔽，牟银发悄悄把它买了下来，就是用作藏身用的，牟银发最近就隐蔽在后宅里。” 至此大家就知道了牟银发的确切所在了。 盖蒙起问：“牟银发有多少人在那里？” 焦乌荣说：“人数我就不能肯定了，牟银发在帮中有八个拜把子兄弟，常跟他在一起，究竟还有多少和他住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易怀古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是也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吗？” 焦乌荣一听就惊了，他和牟银发拜把子是秘密拜的，帮里的人都不知道，抗日武功团的人怎么就知道了，焦乌荣就一点也不敢撕谎了。 荆满途问：“牟银发的人有什么武器？” 焦乌荣说：“每人有两把手枪，还有利刃，宅子里有两挺机枪，是日本人给的，昨天我还送去了两箱手雷，也是日本人给的。” 万管炉问：“宅子的防卫是如何布置的？” 焦乌荣说：“宅门口配有一挺机枪，在暗道里，另一挺机枪在天井中的石堡里，正对着大门口，大门口有四个守卫，其余的人在屋里休息，轮流出来警卫。” 盖蒙起说：“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 大家说：“没有了。” 盖蒙起说：“焦乌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赚开大门？” 焦乌荣想了想，说：“这可难为我了，我可以带你们去巷内，但我不参加战斗，否则落个吃里扒外的臭名。”焦乌荣还把名声看得重。 盖蒙起说：“好。”立即就和大家到里间商量今夜的行动。 柴永旺说：“焦乌荣这个胆小鬼，叫他去赚开蔽龙居的大门也不干，只有我去赚开这条大门了。” 晏腾兴说：“你赚不开，可能还暴露，牟银发平时视你为仇人呢。” 柴永旺说：“那就你去了。” 晏腾兴说：“我去也不行，牟银发把我也当眼中钉呢。” 柴永旺说：“那谁去呢？” 晏腾兴说：“只有凌帮主去最合适。” 岳振云说：“凌帮主怎会去呢，这是去杀他帮里的人啊。” 晏腾兴说：“那就看抗日武功团去不去请了。” 万管炉说：“我们愿意请，请得来吗？” 晏腾兴说：“请得来。”就把凌帮主和牟银发的矛盾说了出来，还特地说到凌帮主是愿意抗日的。 万管炉说：“那就去请吧。” 易怀古说：“我看就不要请了，我们自己从房上下去，还怕杀不了牟银发。” 万管炉说：“房子不是很高吗？” 易怀古说：“高也不怕，我们有钩绳。” 岳振云也说：“我也不同意请，抗日武功团要杀个汉jian，还要请人帮忙，传出去让人笑话。” 万管炉说：“这不是笑话不笑话的事，我是担心牟银发防范很严，我们的人从房上跳下去有危险。” 柴永旺说：“那危险肯定是有的，牟银发的人个个都有较高的武功，身手很快，又有心提防，一有动静说不定就把房上下来的人枪杀了。” 荆满途说：“别长牟银发的志气，灭我们的威风。” 柴永旺说：“我何尝不想灭牟银发的志气呢，事实就是如此嘛，小心才能撑得万里船。” 盖蒙起一直在听着，他也在想着如何攻进蔽龙居。大家的话给了他启发，也让他作出决策。这时他说：“我看还是去请凌帮主吧，就便还可让凌帮主清理门户，也可让他劝说牟银发的死党回头挽留几条生命，还可让凌帮主参加抗日呢。” 大家听盖组长的话有理，也就不说话了。 万管炉说：“那就由我和盖组长去请凌帮主，请柴好汉和晏好汉带路。” 柴永旺和晏腾兴见万班长这么客气，当然乐意带路了。 不多久，他们竟把凌霄安请来了。 凌霄安还带来了凌知强、蓟织坤、敖千辛、闻庆佛、裴陆清五个弟子，他们都是武功高手火枪快手。 见晚，盖蒙起就领着战士们由焦乌荣带着前往碧龙巷。柴永旺和晏腾兴也跟在战士们的后面，他们好像自己就是抗日武功团的战士了。凌霄安带着他的五个弟子跟在后面稍远一点的地方，为的是不让路人看到他们人多势众而起怀疑。 半个时辰后到了碧玉巷。焦乌荣指了指碧龙居的方向就不前进了。盖蒙起说：“你就去吧，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民族的事。” 焦乌荣说：“我不去了，我就在此听你们的好消息，然后跟你们到马甸子去接受调查。” 盖蒙起说：“悉听尊便。” 凌霄安对盖蒙起说：“现在我的人就要走在前面了，你们的人跟在我的人后面，就当是我的人，进屋后就把牟银发的人制服了。” 盖蒙起对战士们说：“听清楚了吗，进屋后就动手，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战士们答：“是。” 凌霄安也对他的弟子说：“听明白了吗，有反抗的格杀勿论，他们就不是你的帮兄了，而是帮中的败类了。” 他的弟子齐答：“是。” 一忽儿到了碧龙居。天较暗，碧龙居门前没有点灯，昏黑昏黑的，门前的两颗大樟树黑黢黢的，把天上星星仅有的一点光明也遮住了。凌霄安有很深的武功造诣，能暗中视物，把紧闭的黑漆漆的大门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弟子和抗日武功团成员也都是武功高手，个个都在黑暗中看得清漆黑的大门。门缝里射出一线亮光，表明大院里是有灯的有人的。 凌霄安轻轻说：“大家准备好，我就要敲门了。”说罢就上前去敲门。 门里立即传来问话声：“是谁啊？” 凌霄安听出是游财龙的声音。凌霄安说：“游财龙，是我。” 游财龙立即听出是凌霄安的声音，说：“是帮主啊，有什么事？” 凌霄安说：“大事。” 游财龙说：“什么大事？” 凌霄安说：“帮里出大事了，牟帮主在吗？” 游财龙说：“在。” 凌霄安说：“在就好，我找他好商量呢，快开门啊。” 游财龙说：“我去请示牟帮主。” 凌霄安说：“快去。” 凌知强在门外却大声说：“游财龙，你好势利，帮主来了还要请示副帮主，你这是目无帮规，看我进来不剥了你的皮！” 游财龙说：“这是牟帮主交待的，小人不敢违抗啊。” 蓟织坤说：“分明是势利，还敢托词。” 敖千辛说：“就是牟帮主在，也会立即开门啊。” 游财龙说：“别急别急，一会儿就开。” 在一旁的匡西天对游财龙说：“开门了吧，天冷天黑，别让老帮主等了。” 然而游财龙说：“牟帮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匡西天说：“那我来担当，就是让老帮主进来，有什么担当不起的。” 游财龙说：“我还是去请示了再来。” 这时院子里一个声音说：“不用请示了，开门让老帮主进来。”这是牟银发的声音。 牟银发在房间里听到了凌霄安的声音，就到院子里来听了，当听到都是帮里的人的声音时，就发话同意开门了。游财龙听到牟银发同意开门了，就和匡西天一同拉开门栓把门打开了。凌霄安第一个走了进去。 游财龙说：“对不起，老帮主。” 凌霄安说：“不打紧，我老了，当不了几天帮主了。” 游财龙知道得罪老帮主了，说：“老帮主德高望重，小的在此检讨了。” 凌霄安也不和他磨菇了，只说：“带我去见牟帮主。” 游财龙就带着凌霄安向院子里走。大家跟在后头。到了院子里，见到了牟银发。 牟银发说：“老帮主，你来了。” 凌霄安说：“你藏在这儿，藏得可深啊！” 牟银发说：“不是藏，是住在这儿。” 凌霄安说：“你不是住在燕兴街四十八号吗，怎么住这儿来了？” 牟银发说：“这儿清静，也还悠然。” 凌霄安说：“你不是喜欢热闹吗，就快过年了，要更热闹才是啊。” 牟银发说：“最近太热闹了，有点昏头了。” 凌霄安说：“昏头不要紧，只怕是要掉头了。” 牟银发一听心一紧，说：“帮主说得严重了。” 凌霄安说：“不严重，抗日武功团来要你的头。” 牟银发一听就慌了，急问：“武功团来了？” 凌霄安慢慢说：“来了，到帮里来了，向我要人了。” 牟银发向四外一看，突然觉得刚才有许多生面孙，那不就是武功团的人吗，他立即喊：“兄弟们，cao家伙！” 但是这时已经迟了，盖蒙起和战士们以及凌霄安的弟子们已经分别站好了位置等着擒拿牟银发的人了。牟银发的人一动手，战士们立即就把他们制服了。 牟银发见是凌霄安把抗日武功团的人带进来的，立即出手向凌霄安打来。凌霄安立即出手相迎。两人就在大院里大打起来，手舞足蹈，惊雷暴雨，鱼死网破，生死相搏。 但打了一会，牟银发就处于下势了。牟银发虽然年富力强，但敌不过凌霄安老当益壮，最后被凌霄安一掌打翻在地。闻庆佛和裴陆清飞身上前来把他缚住了。 战士们和凌霄安的人也把牟银发的人缚住了。凌知强缚了游财龙，蓟织坤缚了匡西天，敖千辛缚了巢公羊。巢公羊是牟银发的得力心腹，他大骂说：“敖千辛，你不得好死，你吃里扒外，勾接外人来害牟帮主，你天打雷劈！” 敖千辛说：“巢公羊，不是我勾接外人，是你勾接日本人杀害贺圆红和何致真，你才该天打雷劈！” 蓟织坤说：“恐怕不是天打雷劈了，而是要挨枪毙了。” 匡西天听说要挨枪毙，吓得心惊胆颤，颤抖着说：“我可没有勾接日本人，都是牟银发和巢公羊干的。” 巢公羊说：“放你的狗屁，我哪里勾接日本人，都是牟银发干的。”巢公羊也开始狗咬狗了。 牟银发窜上来踢了巢公羊一脚，大声骂：“你这条狗，养不熟的犬！” 凌霄安说：“你也别骂了，你也是条养不熟的犬，帮里待你如何，我待你如何，你却结帮拉私，叛国投敌，残害民族，如今犯下死罪了，抗日武功团惩jian惩特特别审判庭已判了你的死刑了。”说罢就把抗日武功团给他的判决布告拿了出来给牟银发看。 牟银发看到布告了就知道死期真的要到了。但他临死挣扎，大声说：“凌霄安，你这是公报私仇，剪除异己，假设布告，害我性命！” 被缚住的牟银发的人听牟银发这一说，也纷纷sao动起来，他们说凌霄安卑鄙，竟然用假布告来谋害副帮主的性命。 但是盖蒙起现在说话了，他说：“你们嚷嚷个屁，我是抗日武功团的，这里抓你们的人也是抗日武功团的，布告就是我们带来的，判处牟银发死刑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就是来执行牟银发死刑的，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还有不认识荆满途的吗！” 牟银发的人这时才看清盖蒙起和荆满途也来了，嚷嚷就停止了。 盖蒙起说：“你们跟随牟银发当汉jian，均是犯了死罪，照理都应该枪毙，我曾是你们许多人的师兄弟，我就不忍心下手了，现在我把你们交给凌帮主来定罪。” 凌霄安立即说：“你们都违背了帮规，照理说我应当清理门户，但是抗日武功团来了，我还是把你们交由万班长来处理。” 万管炉听凌霄安这么说，分明是把这个棘手的难题踢给他，就说：“你们这些人跟随牟银发当过汉jian，干没干过汉jian的事我们还要调查，如果核实了谁干过汉jian的事，那就会按汉jian定罪，下次我们来就会枪毙你们，这一次我们就本着‘首恶必办、协从从轻’的政策把你们放了，命你们好自为之！” 牟银发听了万管炉的话心就死了，立即说：“我也是协从啊，贺圆红和何致真是日本人杀的，我只是带路啊！” 易怀古说：“你带路就不是协从了，而是走在最前头的主犯了。” 岳振云说：“告密也是你告的，你不是主犯是谁！” 牟银发就没有话说，只一个劲地要求抗日武功团宽大他。 盖蒙起说：“宽大是不可能的了，念你曾当过我的教头，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 牟银发哪还说得出遗言，只一个劲地磕头求生。 万管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就说：“执行吧。” 易怀古一枪就击中了牟银发的后脑勺。 牟银发向前一倾就倒在地上。 牟银发的人吓得全都跪下了。 岳振云说：“跪什么跪，都已经赦免了。” 凌霄安说：“你们都起来吧，只要不当汉jian，帮里还欢迎你们来。” 易怀古说：“如果当了汉jian，牟银发欢迎你们去作伴。”说得凌霄安的五弟子都忍不住笑，匡西天也笑哈哈，连游财龙也笑出声来了。 凌霄安说：“游财龙，别笑了，罚你去给牟家报信，叫牟家来收尸。” 游财龙答：“是。” 凌霄安接着对匡西天说：“匡西天，奖你去给绑着的人松绑。”匡西天就去给被绑着的人松了绑，这些人都很感谢他。 凌霄安对松了绑的人说：“你们各自去吧，不过要记住，别再为日本人做事了，那是当汉jian死路一条啊。” 众人均答：“是。”去了。 盖蒙起说：“凌帮主，我们也要去了，感谢你的相助。” 凌霄安说：“说哪里话，锄jian惩特，也是我燕兴帮的事啊。” 万管炉说：“说得好，凌帮主还要多为抗日出力啊。” 凌霄安说：“如果抗日武功团有用得着我帮的话，请尽管吩咐。” 万管炉说：“那好，眼下就有一件要事要贵帮去办。” 凌霄安说：“什么事？” 万管炉说：“就是贴布告，把枪毙牟银发的布告贴满燕城，以威慑那些当了汉jian的人和想当汉jian的人。” 凌霄安说：“这事好办，就叫五弟子去做。” 然而五弟子说：“我们做不了啦，我们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 原来五弟子已经商量好了，要随盖蒙起去参加抗日武功团。 凌霄安说：“那好啊，那就叫匡西天去贴。” 匡西天立即说：“我也贴不了啦，我也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 凌霄安说：“你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想得美，抗日武功团要不要你啊？” 匡西天就没话说了，只问盖蒙起：“抗日武功团要不要我啊？” 盖蒙起说：“我也作不了主。” 匡西天就问万管炉：“抗日武功团要不要我啊？” 万管炉说：“我也作不了主。” 匡西天就绝望了，说：“反正我跟了你们去，谁作得了主我就去找谁。” 凌霄安见他很坚决，就说：“那你就去吧，我认识有一个人作得了主。” 匡西天忙问：“是谁？” 凌霄安就说：“是全中大叔啊，他现在是抗日武功团的团长啊！” 匡西天一听就笑了，全中大叔曾来过燕兴帮，和他照过面。 战士们已把牟银发的枪枝弹药收拾好了，有两挺机枪，八条手枪三箱子弹两箱手雷和四箱银元。 盖蒙起说：“都带走。” 凌霄安说：“这些东西不好带，我替你们保管吧。” 万管炉看出了凌霄安的贪婪眼光，说：“也不谈保管了，凌帮主要用就留下用吧。” 凌霄安立即说：“那就谢谢了。” 战士们都觉得凌霄安太贪了。 不过凌霄安接着说：“那四箱银元你们就带走，抗日武功团需要钱。” 战士们又觉得凌霄安不贪了。 凌霄安对五弟子说：“你们走时顺道到帮里来一下，我那里还有五箱银元，你们带去给全中大叔作进见礼。”五弟子当然太高兴了。 万管炉说：“这些银元就不带了吧，帮里也需要用钱呢。” 凌霄安说：“帮里用钱也不如抗日用钱，如果不拿去我心里就不安了。” 战士们又觉得凌霄安太慷慨了。 凌霄安说：“好汉们，这次见到你们真是老生有幸了，请你们常来燕兴帮走走。” 战士们说：“会来的。” 凌霄安说：“请你们回去代我向王团长问好。” 战士们说：“会问的。” 凌霄安说：“那你们就出城吧，在城里也不安全了。” 战士们就出了城，到望南山望南村去会合第一小组和第三小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