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毙三父子

    涂作威在伪保安队一听说父亲得了心脏病就慌了。他是知道父亲涂镇霸是有心脏毛病的，前几月还发了一次心绞痛，痛得死去活来。这次父亲的病又发了还倒地不起了，他怕父亲真的就起不来了，放下电话就立即往家里赶了。他走得飞快也忘记叫警卫员了，也来不及想到路上有没有危险了，他这时只想到他父亲有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涂作威也很自持，因为最近县城里只有他杀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敢来动他的汤，何况家中还有几十个亲信家丁，那都是持枪持刀的好手，杀起人来也毫不留情，这几步路他有双枪也就是有几个人也奈何不了他的武功，他怕个毬啊！

    但是保安队的卫队长涂细声还是不放心他，就带了十几个卫兵追赶上来。涂作威也没有推辞，就和卫队长涂细声连同那十几个卫兵一同回到家里来。涂作威到了家门口就叫卫队在门厅的厢房里休息，自己则大步如飞地穿过天井向父亲的房子奔来。涂细声也跟在后头。

    涂作威万万想不到，在他父亲的门口，有六个人在虎视眈眈地等着他。这六个人是王大勇、章水清、林敬山、林拜山、杜衡冲和魏cao刀。涂作威在老远就听到了胡胖妞的哭声，这时他小弟弟涂作宝的小哭声也传过来了，涂作威感到父亲的病情严重了，就大步流星地赶过来。

    他来得正好，刚要进门，就被王大勇和章水清抓住了。

    涂细声走在后头，也被杜衡冲和魏cao刀抓住了。涂细声是卫队长，他一见不好就跳起来反抗，一拳击向魏cao刀，挣脱杜衡冲的手就向前跑，他要来救涂作威。但是他想错了，有这几个人在岂能容他发威，林拜山拦住去路就给了他一刀。这一刀正从他的肋骨下插进去，他向前奔时刀被拖了出来。前边也不是好去处，林敬山正在那里横刀挡着，一见他来了刀就捅进了他的肚子。这时他就不得不用手去捂肚子了，接着就倒地了。林拜山赶上来又给了他后背两刀，他就在地上不动了。

    涂作威两手一被抓就知道情况不妙，但此时已经迟了，王大勇和章水清的双手就像钳子一样让他手心发麻。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哪甘心束手就擒，当涂细声反抗之时，他也反抗起来了，一伸腿就向王大勇踢来。王大勇更不是等闲之辈，他抬腿躲过，腿未着地就在空中向涂作威的另一条腿踢去。此时涂作威一条腿踢出尚未收回，只单腿站着。王大勇这一腿就踢在他站着的腿上，立即就把他的站腿踢断了，他扑嗵就跪倒在地上。

    王大勇说：“你要反抗立时叫你见阎王！”涂作威当然想反抗，但此时一条腿断了，两只手被抓了，他要反抗也反抗不了啦。魏cao刀上来要结果了他，被杜衡冲制止了，拿绳子把他结结实实地绑了。王大勇抓起他来就丢进了屋里。涂作威滚在涂镇霸脚下才看清他父亲并没有生病倒地而是被麻绳捆着嘴里塞着抹布坐在凳子上。章水清走进来把他又绑到桌子脚上，给他嘴里也塞了抹布。

    现在就等着抓涂作福了。章水清也从屋里走出来了。林敬山、林拜山、杜衡冲、魏cao刀又埋伏到左右矮房的门口。王大勇和章水清则等在大房门口。

    涂作福当夜正在和日本宪兵队队长水源佳丁商谈明天一早到荷叶镇去杀反日分子的事情。忽然电话来了，是胡胖妞打来的说他父亲得急病倒地了，他立即心急如焚地放下电话要回家了。

    涂作福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对他自己父亲的命却视若圣帝。一听说父亲大人大病了，放下电话就点了卫兵队回家。日本宪兵队队长水源佳丁还不放心他的安全，又立即派了慎太二郎小队长带了十多个日本宪兵加以保护。

    水源佳丁现在已经把涂作福视为宝贝了，有了涂作福，他宪兵队就可以作威作福了，这一月就是因有涂作福才杀了许多的反日抗日分子因而多次得到封人美子和驴田大佐的表扬，今后还要仰仗涂作福来清除燕永县的反日抗日分子，他不能让涂作福有半点儿闪失了。

    涂作福此时念着父亲的病，也不管后边有多少卫兵和日本兵，只大步流星地向家里赶。宪兵队离涂家大宅也只有三里多路，涂作福不到一刻钟就到家了。卫兵和日本兵就在门厅的厢房里休息，涂作福径直去里屋看父亲，亲信卫兵队长涂斯名和副队长史有余跟着。也有三声猫叫声跟着他们，这是万管炉和刁大徐发出的通知信号。三声猫叫声代表来了三个人。

    涂作福和涂斯名、史有余穿过第三层天井就听到了前边的哭声。涂作福立即加快了脚步，涂斯名和史有余成一行跟着。这时从门角落发出一声猫叫声。这是菜司笼在给里边发信号，告诉杜衡冲有人来了。接着又发出三声猫叫声，这是告诉杜衡冲有三个人来了。杜衡冲听到猫叫声就知道是涂作福来了，而且来了三个人，立即叫王大勇等人作好准备。王大勇等人就蓄势待发了。涂作福听到猫叫声虽然有一点点怀疑，这猫叫和家中的老猫叫声有点点不同，但是越来越近的哭声让他对怀疑不深刻，也许是这哭丧声让猫叫声变了调吧。

    涂作福急急地往前走，两眼也向两边看。快到父亲大门口的时侯，他看到了门角落中有人，立即就向后退。但此时已经晚了，六个人冲出来围住了他们。涂作福伸手就掏出枪来，但立即被王大勇打落在地。涂斯名和史有余也要伸手掏枪，林敬山和杜衡冲飞脚把他们的枪踢飞了。

    接着双方就大打起来，拳击当空掌劈横世，脚踢苍穹腿断樊篱，一时间打了个天昏地暗。但一会儿对打就停止了，涂作福、涂斯名和史有余均被打倒在地。涂作福的手臂被打断了，涂斯名的双脚被打断了，史有余则被打死了。涂斯名在哎哟哎哟地叫，魏cao刀听不耐烦，上来一刀将他结果了。

    涂作福此时也吓得心惊胆颤了。章水清拿绳子来捆涂作福的手，但有一只手从手根断了不好捆，章水清就来捆他的脚，涂作福的脚乱踢，章水清火了，就势一刀砍断了他的另一只脚，涂作福就重蹾在地上了，也用不着费事捆了。王大勇抓起涂作福来丢到了屋里。

    这时，涂家父子这三个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汉jian就全部被抓住了。段民生拉出了涂镇霸和涂作威口中的抹布。涂镇霸见两个儿子是如此地被抓，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口中的抹布一拉出就开始向段民生救饶。他说：“八洞山的好汉，我和你们前世无仇今生无怨，你们只要金子我们就给你们金子，你们就放了我们父子吧！”

    段民生看着这三个汉jian，没有答话。此时门外的王大勇、章水清、杜衡冲、林拜山、魏cao刀都进屋来了，林敬山在外面警戒。王大勇听到涂镇霸求饶，立即说：“别忙着求饶了，有金子都拿出来！”王大勇这时还想为抗日武功团多要些金子，反正这汉jian的金子是没收要充公的。

    涂镇霸听王大勇还要金子，以为救命有望，就对两个儿子说：“你们有金子就拿出来吧！”涂作威和涂作福此时也作不了威了作不了福了，只想活命了，就说：“我们有一些金子都在保安队和宪兵队里啊，好汉放了我们可以随我们去拿啊，或者放了我们让我们回去拿来相送啊。”

    这些话是不是真的，或者其用意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段民生和王大勇等人也不会听这一套了。章水清说：“说得倒好，你这些狗汉jian，还想骗我们到保安队和宪兵队把我们杀了，我才不信你们这些鬼话呢！”

    涂作威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是八洞山的吗，八洞山的柏八炮已是皇协军中队长，我和他也是好朋友，要不我打电话叫他给你们送金子来。”

    段民生说：“别多说废话了，你们涂家父子三人过去无恶不作，日本人来了又当了汉jian，短短一个多月就杀害了两百多个中国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今天还杀了龙来镇十五人，下午我们已经为人民杀了涂五独了，今晚我们来这里就是来除你们这三个汉jian的，我们并不是为金子来的，现在我代表抗日武功团，宣布对你们执行死刑！”

    涂家父子一听就全蔫了。

    涂镇霸、涂作威、涂作福一听说是抗日武功团宣布对他们执行死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也早就看到过抗日武功团的标语，也听说过抗日武功团全歼十二里镇的日本人没留一个活口，也听说抗日武功团宣判汉jian彭鸡鸣死刑被一个女魔头用刀活剐了，这下他们自知死罪到了还有什么话说呢？

    但是涂镇霸说话了，他说：“求抗日武功团别杀了我的小老婆和小儿子！”此时他的小老婆胡胖妞已经哭得吓得昏死过去了，他的小儿子也在床上哭得没有气力了。段民生说：“抗日武功团是有罪必罚，决不会罪及无辜，你就到你的祖宗那儿去忏悔吧，永远都不要当汉jian，永远都不要出卖同胞，你小儿子才不会和你一样的。”涂镇霸虽然恶霸，到此时其心也善了，他点点头就闲上了眼睛。涂作威和涂作福则睁着贼大的眼睛受死。

    段民生看到桌子上有纸有笔有墨，就铺开纸张写了宣判状。宣判状是：今宣判燕永县卖国贼大汉jian涂镇霸、涂作威、涂作福三父子死刑，立即执行！落款是：潇湘抗日武功团。涂作威和涂作福是睁着眼睛看着段民生写的。涂镇霸睁开眼睛也看到了这张宣判，他又闭上了眼睛。

    章水清、林拜山、魏cao刀早已cao刀在手，在等着段民生的宣判。段民生写完了字，说：“执行吧！”章水清、林拜山、魏cao刀一听命令，三把刀立时出手，愤怒地插进了这三个汉jian的胸口。

    涂家三父子这三个罪恶累累的汉jian就这样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这三把刀出手是相当地快，但他们却死得是相当地慢，抽抽搭搭地死了好几分钟才死去，临死也受到了应有的折磨。本来他们是可以死在枪口下的，但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日本人和该死的亲信卫兵，他们就只能死在刀口下了。

    此时刁大徐进来报告，日本人和涂作威、涂作福带来的卫兵全在门厅两侧的左右厢房里。段民生果断说：“消灭他们！”段民生和王大勇身上带有手雷，杜衡冲和魏cao刀、菜司笼、万管炉、刁大徐身上都带有手榴弹。段民生说：“我们就从大门口出去，到门口就向两边厢房里扔手雷和手榴弹，没死的就枪杀他们。”众人答应一声：“是！”就跟着段民生出发了。

    到了大门口，那些卫兵和日本人都在屋里打盹了，只有两个站岗的。那个日本站岗的见有多人从屋里出来了，就端枪对着说：“站住！”然而这些人不站住反而向前进了，子弹也向他们打来了。日本哨兵当场就倒了。卫兵哨兵也倒了。屋里的日本兵和卫兵都抓枪要冲出来，但是门外的手雷和手榴弹扔进来了，爆炸了，他们都被炸死了，有两个没被炸死的冲出门口了，也被子弹打死了。浓烟从两厢屋里滚出来，在门厅间接连。段民生带着大家从浓烟中冲出大门去了。

    这时涂家的十几个家丁从里面冲出来。他们还不知道涂镇霸死了，还在为他卖命。段民生叫大家卧倒来等，等那些家丁出大门来才打。那些家丁也不知死活，开着枪就冲出大门来了。段民生叫声：“打！”地下的子弹就向家丁飞过来。这些人的枪法都很好，一枪一个准，打得冲出来的家丁倒栽葱顺栽葱，没有一个回得了屋的。

    段民生见没有人打枪了，说声：“撤！”一行人就撤出了县城，撤到了焦家村。

    杜衡冲这时已知道段民生是抗日武功团的了，说：“段连长，原来你们是抗日武功团的人。”王大勇说：“是，段连长也不是连长了，他是武功团第一营营长。”杜衡冲握着段民生的手说：“营长同志，我再不当暗猫了，我要当杀日本鬼子的老虎了。”

    段民生见杜衡冲称他为同志，也估计他是同志了，就说：“这事我回去向王团长汇报，王团长同意了你就到根据地来吧。”杜衡冲没有王团长的同意，他也不能擅离岗位，就说：“请你向王团长说说我的请求。”段民生说：“这事就交给大勇吧，他可是王团长身边的副排长。”王大勇说：“好说，好说，我一定转告王团长。”

    魏cao刀就一定要跟王大勇走了，他今天和武功团一同作战了，就再也不想当暗猫暗鹰了。魏cao刀是在杜衡冲的领导下，杜衡冲就可以批准他。杜衡冲说：“你要去就去吧，我迟早也是要去的。”

    这句话让菜司笼、万管炉也要去马甸子了，杜衡冲也答应了。只有刁大徐还随杜衡冲回永久酒馆。段民生给了杜衡冲五根金条。杜衡冲死命不肯要。段民生说：“搞地下工作也需要钱，又不是给你私人的。”杜衡冲才收下。

    段民生也给了焦耕农两根金条，他曾在焦家为革命借过钱借过马就没有还，这也算是给了焦家一点补偿。同时又要焦耕农去向乡亲要了三匹马来给魏cao刀、菜司笼和万管炉骑。

    当下天就亮了，县城里也没有听到日本人有什么动静，杜衡冲就和刁大徐就回去了。段民生则和王大勇、章水清、林敬山、林拜山，现在又增加了魏cao刀、菜司笼和万管炉，一同打马回马甸子去。这时太阳圆圆的红红的，冉冉地升起在东方。清晨的山路，清新而清香。他们走得轻松又轻快。